那一晚,衛月舞被燕懷泾派了人過來,早早的接走了。
似乎誰也沒想到,一直很有可能成爲華陽侯夫人,并且在邊境以夫人自居的冬姨娘會這麽悄無聲息的死了。
比之李氏惹起來的風波,冬姨娘的風波幾乎算不上什麽,也因爲她死了,所有的一切,便不再提起,關乎她之前的那份算計,也似乎沒有說起的必要了。
隻能說是自作自受,糾由自取!
是第二天早上得到的消息,消息是衛洛文派人送過來的,冬姨娘現在的身份算是棄妾,自然也不會操辦什麽,就在莊子裏草草的安葬了,至于衛月嬌則被帶回了京,重新回了華陽侯府。
對于衛洛文的這個決定,衛月舞無可厚非。
冬姨娘既然沒了,衛月嬌似乎也隻有回來的一途了,這事對于衛月嬌來說,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隻不過這是以冬姨娘的性命爲代價的。
或者原本冬姨娘的算計,是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讓她們兩個一起回府的。
對于冬姨娘的死,衛月舞并不覺得半點憐憫,隻是她心中尚有許多未解之事,原本還想讓冬姨娘釋疑的,但這會卻是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過,衛月舞相信之前和冬姨娘一直住在一起的衛月嬌必然也是知道的,當初才進京的衛月嬌就己經夥同冬姨娘暗算了自己一着。
冬姨娘的死,沒有激起半點波瀾,而衛月嬌的回歸,更是平平淡淡,除了曾經的四皇子,現在的五皇子文奕。
五皇子文奕最近不但不開心,而且還忙的焦頭爛額。
先是自己妹妹出事,之後連母妃也出事,現在更是得了太後娘娘的暗示,讓他娶衛月嬌進門。
這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衛月嬌那個女子,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他不好的影響,之後兩個人又是迫不得己在一起的,幸好後來衛洛文還算通情達理,不但沒要求他一定要娶衛月嬌,而且還表示就算是進了他的府,也隻是讓她在後院的佛堂,從此清心寡欲一輩子。
對于衛洛文的提議,五皇子還是很滿意的,但這會太後娘娘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這是原訂的婚約,不能擔誤人家的年少青春,問題是他根本不想娶。
原本他還想說這位三小姐現在不在京城,據說被華陽侯打發到莊子上去了,但偏偏太後派來的人說,這位三小姐現在己經回京,正在華陽侯府中待嫁。
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了,五皇子急匆匆的便進了宮。
塗昭被關了起來,關在了自己原先的錦繡宮,門禁也還算嚴。
跟守在宮門的侍衛稍稍說了兩句之後,五皇子便獲準進宮去探望自己的母妃,這也是他從皇上那裏求來的特權。
錦繡宮裏,聽聞五皇子進來,塗昭儀讓人把他迎了進去。
母子兩坐下之後,五皇子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母妃,太後娘娘讓我娶衛月嬌進門。”
“她想幹什麽?”塗昭儀眉頭皺了皺,戒備的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間就插手我的婚事了,這以後也從來沒有插手過!”五皇子搖了搖頭。
“這麽多年在後宮一直安安份份的,仿佛什麽事也不管的樣子,到頭來原來都是假的!”塗昭儀冷哼一聲道。
她進宮的時間不少了,但這麽多年來,一直覺得自己的這位太後婆婆是個不管事的,縱然德妃是她的侄女,三皇子跟她的關系更異乎尋常,也沒有過多的偏坦德妃和三皇子,倒是讓宮裏所有人都覺得,這位太後娘娘是淡于權利的。
但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僞裝的,當一切露出端詳來的時候,才發現,之前想的都是錯的。
太後娘娘不是不熱衷于權利,而是很熱衷于權利,隻不過一切都在等罷了。
塗昭儀覺得自己之所以落到現在的地步,還是自己算錯了太後娘娘,看錯了太後娘娘。
“母妃,那我要怎麽辦!”五皇子滿臉煩惱的道。
“娶,爲什麽不娶,不過是你後院多一個人罷了,說不定這将來還是你的大助力!”塗昭儀眼角空突了兩下,微微一笑道。
她這會也有了新的想法,自然覺得衛月嬌還是有價值的。
“母妃,我不要娶那個女人!”五皇子直接拒絕道。
“你又不可能隻娶一個,多一個妾室罷了。”塗昭儀滿不在乎的道,“娶了她,說不定就能得到華陽侯府的支持,總是比現在的情況好一些。”
相比起五皇子,塗昭儀考慮的更多一些。
“可她那樣的女子不但下賤,而且無恥。”五皇子真的覺得自己跨不過自己的心,甚至覺得隻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濃濃的惡心。
“那又如何?你就能保證你其他女子看到的都是表裏如一的?衛月嬌之所以讓你如此看低,隻不過是你看到了她真實的一面罷了,但其他人呢!”塗昭儀不屑的笑道,“況且她又不是你的正妻,喜不喜歡也無所謂,娶來扔在後院就是,但卻可以得到華陽侯的支持。”
這話說的五皇子一陣沉默,莫名的想起那個嬌美中透着幾分疏冷的少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你是皇子,而且還是一位很有可能的皇子,爲一個女人思慮過多,原本就是一個喪志的行爲,你又何必拘泥于此呢,母妃跟你說,你先讓這個衛月嬌進門,然後再求娶嘉南郡主,嘉南郡主縱然兇霸,但至少比這個衛月嬌好吧!”
塗昭儀其實是知道自己的兒子的心結所在,當下柔聲勸道。
比起衛月嬌來,五皇子也覺得嘉南郡主好多了,或者說如此沒有那麽一出,嘉南郡主在他心裏一直很不錯,必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總是有一些的。
但之前嘉南郡主暗害衛月舞那一局,讓五皇子很是厭惡,也因此兩家的婚事擱淺了。
“奕兒,你是皇子,而且現在還是處境不佳的皇子,那個莫華亭之前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對你也算是忠心耿耿,但誰知道,他居然也是一位皇子,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大皇子,他以前隐在你身邊幹什麽,你有沒有想過?”
見五皇子有些猶豫,塗昭儀又歎了一口氣,提醒他道。
莫華亭之前的确和五皇子走的很近,而且還一副唯五皇子之命是從的樣子。
“他是一個小人!”想起這些往事,五皇子恨的咬牙,他當時是真的把莫華亭當成了心腹 ,哪料想他才是自己皇位的競争者。
“他就是一個小人,但他懂得隐忍,既便是婚事不如意,他也沒想過退婚,目地就是怕衛洛文有意見,事情鬧到最後雖然也是退了婚的,但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奕兒,你生來就是皇子,難道不如他隐忍嗎!”
塗昭儀道。
“母妃,兒臣明白了,兒臣明天就去華陽侯府下聘。”五皇子咬啊咬牙,道。
“奕兒明白就好,但此事現在還不宜過大的張揚,必竟那位衛三小姐的名聲不好聽,而且聽聞她的那個姨娘死了,你總得等半個月,或者太子大婚之後再提此事,當然那邊若來催,你也可以拿此事來言說,私下裏,你去南安王府和嘉南郡主也說說些事。”
塗昭儀向來穩妥,這會想了想,覺得還不到時機,需慢慢圖。
“是,母妃!”五皇子向來聽塗昭儀的話,當下點了點頭。
“你一會再去你三妹妹的宮殿裏去一趟,我寫一封信你帶過去。 ”見兒子的事情解決了,塗昭儀一邊吩咐宮人準備筆墨一邊道。
她和三公主是分别關起來的,自打關起來之後,便沒有再見過面。
“母妃,三妹妹的臉是好了,但似乎有些隐患!”五皇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什麽隐患?”塗昭儀停下了腳步,問道。
“會疼!三妹妹說,如果是雨天什麽的,她的臉會疼,有時候還會有些腫,太醫說這毒素排不盡,就會一直這個樣子。”五皇子皺起了眉頭。
外傷可治,内傷難除,三公主臉上的傷勢,基本上己看不出來,但這天氣不好,便會腫-漲疼痛卻難消。
“都是那個小賤人幹的好事,等以後母妃出去了,絕饒不了她,這會先讓太醫盡量想辦法!”塗昭儀恨恨的咬牙,這都是四公主幹的好事,她當然不會放過四公主,但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而且這會她也出不去,倒也不能拿四公主怎麽辦。
“可是三妹妹說很疼!”五皇子道。
“很疼也沒辦法,隻能先熬着,我一會信裏有吩咐,你給你三妹妹看看,她就明白了。”雖然也心疼女兒,但塗昭儀還是叮囑道,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塗皇後和四公主,她都不會放過,但眼下更重要的是三公主的婚事。
縱然三公主被關起來了,但四公主也一樣,燕懷泾那裏看起來無計可施,隻能另想他法,一定要搶在塗皇後和四公主反應過來之前,搶先機。
既然燕地不行,那就魯地吧,相比起燕懷泾來說,魯晔離其實也是良配。
三公主鍾情于燕懷泾的事,塗昭儀當然知道,也爲此把事情謀的還有圓回的餘地,知道這樣三公主才會接受。
信通過五皇子傳到了三公主的手裏,看到這封信,三公主先是大哭了一場,憤而砸了自己宮殿裏的一些瓷器,但最後還是妥協了,讓五皇子帶了一封信給魯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