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衛月舞着實的無禮。
但這會大家突然覺得不是這位靜德郡主無禮,實在是兩個人之間的确有問題, 過是這位靖大小姐城腹深,所以不表露出來,并且還故意在衆人面前表示兩個人沒有芥蒂。
能做到喜怒不形之于色,并且還在人前表現的這麽自然,這位靖大小姐果然不象表面的那麽純善。
或者也可以說這位靖大小姐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都是她願意表現給别人看的,心裏真實的想法,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太後落在靖文燕身上的目光,也變得冷了起來。
看到太後變冷的目光,靖文燕蓦的醒悟過來,臉色立時變得慘白,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後的目光落在靖文燕的身上也就這麽一會,然後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哀家不知道你們兩個有什麽芥蒂,但不管如何,世家千金,心胸豈能不開闊,聽哀家,就算有什麽事,也揭過吧!”
太後這話聽起來象是勸和,但臉上的神色卻并沒有太多的笑意,隻擡了擡眼皮。
“是!”靖文燕忙柔順的點頭,這和她平日裏表現的相仿,似乎是很聽太後娘娘的話,但因爲方才衆人對她有了成見,都覺得她這會說的和心裏想的未必是一樣。
連太後娘娘也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卻不再對她說話,反而轉向衛月舞道:“靜德你怎麽看?你還是堂堂郡主,總不會這麽小氣吧!”
“太後娘娘,我……”衛月舞低下頭,看得出很爲難,也很不情願。
“難不成,你要讓她因爲一個小芥蒂,給你賠禮道歉?”太後娘娘一指靖文燕,臉色沉了下來。
“靜德不敢!”衛月舞擡起頭,頗爲委屈的道。
靖文燕是什麽身份,馬上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又豈能逼着她向衛月舞道歉。
“那就好了,就此揭過吧,總是閨中的一些小芥蒂,算不得什麽大事,你們兩個雖然也是閨中女兒,但哀家總覺得比别人不同,這心胸自然也非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太後娘娘臉上稍稍露出一絲笑意。
“是!”又是靖文燕先答,這也是她習慣使然。
在人前,她總是維護着她端莊,大度,得體,溫柔的名聲!
但待得說完,又看到太後娘娘饒有深意的目光,靖文燕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
“是!”相比想來,衛月舞的回答應慢了幾拍,而且也勉強了許多,甚至 可以看到她臉上的一絲憤憤之色。看得出她極是不願意和靖文燕和好。
“太後娘娘,那這事……”衛月舞雖然答應,但還是把事情扯到原來的話題,顯見得不願意把這事也跟着揭過。
“靜德放心,這事哀家會查的,也會讓梅花庵主幫着認人,既然有人敢暗算你,哀家絕不估息。”太後娘娘點了點頭,又一次向衛月舞保證道。
這話說的衛月舞似乎無放可說了,正巧這個時候宮女拿了一串東珠過來,很漂亮的一串珠子,每一顆珠子都相同,雖然不是極大,但形态,色澤都是上佳的,瑩瑩之間,極是漂亮。
是一串手串。
太後親自拿起,招親讓衛月舞過去,然後戴在了衛月舞的手上,拿着衛月舞的纖手左右看了看,笑道:“靜德的手可真是纖瘦,不過這也映的珠子越發的漂亮了,這串珠子還是當年先皇在的時候賞哀家的。”
太後娘娘說着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之色:“隻是當初哀家的手可是比靜德大了許多,戴上去也沒靜德好看。”
居然昨先皇所賜,衛月舞急忙推辭道:“太後娘娘,這麽貴重的東珠,靜德不敢要!”
說着就要去撸手上的東珠,但卻被太後娘娘伸手阻止。
“沒什麽大不了的事,當初先皇賜給哀家的東西不少,總得賞一些給你們這些小的,也不隻是你得了賞,其他人也得過。”太後拍了拍衛月舞的纖手,含笑道。
這話既然這麽說了,衛月舞倒是不便再說什麽,于是又恭敬的謝了恩,才退了下去。
水眸一掃,卻發現靖文燕的目光居然一直落在自己手中的珠串上,眉頭微皺,似乎在沉思什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靖大小姐喜歡?”她挑了挑眉頭,看着靖文燕問道,手也跟着伸了起來。
“我……沒有!隻是覺得珠串漂亮!”靖文燕想不到衛月舞這個時候會注意到自己,忙收斂起心中的驚意,答道。
“還以爲靖大小姐喜歡!”衛月舞含笑,但看得出她也隻是呼延靖文燕罷了,這接下來,便不再理會靖文燕。
太後娘娘卻爲此多看了靖文燕一眼。
之後衛月舞告辭回去。
這邊的事了了,韓鳴自然也不便留着,也跟着告辭了出去。
梅花庵主因爲這會還有一些寺廟裏的事情沒有處置掉,也跟着離開。
一會時間,現場就隻剩下太後娘娘和靖文燕的人了。
太後身邊的人有序的散了開去,各自守到了亭子外面去,并且都背對着亭子,然後眼觀鼻,鼻觀口。
獨留下兩個最心腹的跟在太後娘娘身邊。
“跪下!”見衆人都離開了,太後娘娘臉色一沉,厲聲喝道。
靖文燕“撲通”一聲跪 了下來,含淚哀聲道:“太後娘娘!”
她原就長的極美,這會眼眶微紅,越發的讓人覺得楚楚可憐,無奈太後娘娘在宮裏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對于靖文燕的表現還真的沒有半點憐意。
“說,你爲什麽要害靜德?”太後娘娘不爲所動的問道。
“娘娘,文燕沒有!……”靖文燕委屈的分辯道,卻被太後娘娘厲聲打斷,“你也别在哀家面前裝了,哀家在這宮裏這麽多年,還真的很難讓人騙過,不過現在居然讓你給騙了,倒真是哀家走了眼!”
“太後娘娘,文燕沒有!”靖文燕大聲喊冤起來。
方才自己說衛月舞有小的誤會的時候,就知道壞事了,但哪時事情逼到那裏,她又不得不說。
“你沒有嗎?倒是看不出,小小年紀心眼這麽多,怪不得太子殿下不喜,不願意早早的成婚!”太後娘娘冷笑一聲道,這話說的更是毫不留情,相當于直接打臉。
靖文燕的臉白了,又紅了,然後又青了,“太後娘娘,文燕真的什麽也沒做,文燕隻想一心跟随太後娘娘,好好奉養太後娘娘,若太後娘娘覺得文燕有異意,文燕願意放棄太子妃之位,以後青燈古佛,永遠替太後娘娘祈福!”
靖文燕說話低下頭,重重的沖着太後娘娘磕了幾個頭。
“你願意放棄太子妃之位?”太後娘娘身子往後一靠,冷笑着問道。
她之前倒的确覺得靖文燕是好掌控的,但這會卻因爲方才的事,品出幾分異味來。
“爲了太後娘娘,文燕什麽都願意,文燕的一切原就是太後娘娘給的,太後娘娘可以決定一切,甚至是文燕的生死!”靖文燕不得不向太後娘娘表忠心。
塗皇後失勢,她趁着這個機會投了太後娘娘的喜歡,現在太後娘娘就是她的靠山,她當然不敢有絲毫的違逆,這會更是把自己低賤到了泥土裏。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失去了太後娘娘的這座靠山,接下來就算是嫁給文天耀,她也是寸步難行的。
垂落在一邊的手狠狠的握起,但又緩緩的放了下來,心中一陣恨毒,這一切當然都是衛月舞造成的……
“既然你做什麽都原意,那哀家就賞你一件東西。”太後娘娘冷聲道。
“是!”靖文燕心頭戰栗,但又不得不應聲道,從太後娘娘的話裏,她品出幾分不安的意味,但又不得不應下。
這會就算是太後娘娘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不得不答應下來,當然她也相信太後娘娘不會用這麽極端的方式,自己可是馬上就要進宮的太子妃。
而且還是昭告了天下的那種。
“把哀家的那顆最漂亮的東珠帶來了沒?”太後娘娘冷聲問道。
“奴婢己經取了過來!”應聲的正巧是之前拿東珠的宮人,這會她手心裏放着一顆瑩瑩的珠子,看起來似乎和衛月舞之前的那個珠串中的珠子一般無二。
甚至還隐隐覺得更漂亮一些,淡淡的香味從這顆東珠上面飄出來,極是逸人。
靖文燕的臉色卻是大變,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之前她就一直在懷疑,看着衛月舞手中的珠串,想到了自己這裏得來的一個消息,但那會賜的是衛月舞,所以她也隻是關注一下,并沒在意。
但現在,太後娘娘居然單獨要賜她一顆珠子,一顆帶着香味的珠子,這應當就是那顆珠子吧!
靖文燕整個人恐懼的顫抖起來。
“看起來,你是知道的?”看到靖文燕的樣子,太後娘娘冷哼一聲,“一個靖地諸侯之女,居然知道這麽多的宮廷密聞,不知道是你父親查到的,還是你自己查到的,果然,你和一般的深閨弱女還是不同的,不過,這樣,哀家更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