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哪裏?”
“這宮裏有一個地方,埋了一些皇家的人。”老嬷嬷硬着頭皮道,“但奴婢也隻是聽說有這麽一個地方,卻沒見過。”
這些宮室秘聞其實一直有人在傳,但老嬷嬷是真的沒見過。
衛月舞一驚,皇家的人,哪一個不是尊貴無比,爲什麽會秘不發喪,聽這意思,而且還不隻一個,中山國的皇室,到底有着什麽樣的秘密?
“這傳言傳的很多?”
“是……奴婢才進宮的時候,傳的很多,但後來,卻不傳了,到現在,基本上沒有人再說起,或者也是奴婢一個人在這裏,沒什麽人來,所以沒聽到吧!”老嬷嬷苦笑道。
她一個人生活在這座偏遠的宮殿,又是一座荒廢的宮殿裏,己有好多年。
其實這裏的位置也并不太偏,但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住宮殿。
以前還時不時的有人過來,但自打晴陽郡主的事情發生後,這裏幾乎是人迹己絕的。
“什麽時候這種傳言最多?”對于老嬷嬷的自嘲,衛月舞并不在意,不是老嬷嬷住的遠,所以沒聽到有人傳說這事,而是現在宮裏真的沒有人傳說這事。
這種駭人聽聞的話,衛月舞從來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把流言壓了下去,既然老嬷嬷之前有聽到,那麽便有一個時期相對來說傳的最多,那個時候是什麽時候呢?
“這……這應當還是奴婢進宮時吧!”老嬷嬷想了想,也不太确定,時間過去的太久,以緻于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你進宮的時候,大約有幾十年了吧?”衛月舞上下打量着老嬷嬷問道。
“是,奴婢進宮快五十年了!”老嬷嬷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不由自主的道,“奴婢其實當年還侍候過賢妃娘娘。”
“你侍候過賢妃?”衛月舞心頭一動。
“是的,奴婢之前還侍候過賢妃娘娘,娘娘當時還是先皇的寵妃,盛寵的很,但後來奴妃犯了事,才被賢妃娘娘趕走的。”老嬷嬷低下頭。
“賢妃是個……什麽樣的人?”衛月舞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老嬷嬷,柔聲問道。
這天下聞名,盛寵一時的賢妃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實在讓衛月舞很好奇,她這會也想起了大年三十看煙火的那棟高樓,那座才修了一大半,但最後還沒有竣工的樓,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
那是先皇爲賢妃所造。
之後北安王的事發,賢妃跟着一起被拘了起來,當時據說被拘起來的還有好幾位寵妃,但恐怕都是賢妃的炮灰吧。
先皇隻是在掩飾賢妃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這些,她從燕懷泾給她看過的一些諜報中,早己查察出一些蛛絲馬迹,這會老嬷嬷的話隻是更加證實了這麽一點。
賢妃,到底是什麽人的一個人,居然可以讓先皇爲她做到這一步!
但又同時爲她這個人覺得悲哀,既便做到這一步又如何,先皇一死,她就落到了老對手太後娘娘的手中,想想賢妃的兒子差點搶了太後娘娘兒子的地位,就沖這一點,衛月舞相信太後娘娘絕對不會留手的。
女人的嫉妒心,有時候可以颠覆一切!
活下來,笑到最後的才是赢家!
而顯然,賢妃隻是盛寵一時,到現在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場,連自己唯一的孫女死了,都草草應付了。
“娘娘是個聰明的人,一個很聰明的人,一個很美的人,奴婢幾乎沒看到有象她這麽美,這麽聰明的女子!”老嬷嬷聽問,這次想了時間有些長了,但還是用有限的幾句話歸納道。
這話幾乎全是贊譽。
衛月舞詫異的看了看一臉崇拜的老嬷嬷,可以看到她臉上無法自抑的狂熱。
能讓一個下人,隔了這麽久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這位賢妃倒真的不隻是漂亮而己。
“這宮裏最不少的便是美人吧!”衛月舞的話淡淡的出口,帶着幾分輕視。
對于衛月舞的輕視,老嬷嬷的臉漲紅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的放高:“郡主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宮裏最不少的便是美人,但是能美成娘娘那般的還是很少見的,所謂的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初見娘娘的人都會驚豔,況且娘娘還那麽聰明!”
“賢妃娘娘很讓人驚豔?”
衛月舞揚了揚眉。
“是的,乍見娘娘的人都會覺得驚豔,既便這宮裏不缺美人,可又有誰美的象娘娘那般有氣質。”老嬷嬷以爲衛月舞不相信,又重重的贊揚了兩句。
看得出她是對衛月舞的話,真心誠意的不滿意。
看到老嬷嬷的神情,衛月舞不由的失笑了起來,賢妃居然還有這麽狂熱 擁護者,倒真是意外。
不過賢妃是位絕色的大美人,應當是真的,否則不可能得到皇上如此盛寵,并且在北安王的事發之後,也隻是把她禁足似的關在自己的宮裏。
“你進宮的時候,正是傳言正盛的時候,傳的就隻有這麽幾句話嗎?”衛月舞話風一轉,又兜了回來。
“都說有一些皇族子弟會埋在宮裏的某一個地方,這些人都不是大葬的,或者是因爲這個或者那個的原因,奴婢隻是聽人這麽傳的,但這個地方在哪裏,奴婢不知道,傳的人也不知道!”
見衛月舞不再輕視賢妃,老嬷嬷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頗有幾分困惑的道。
“什麽時候,流言開始淡了下來?”這話說的不清不楚,衛月舞着實聽不出什麽有用的,索性換了一個方向問道。
“應當是……應當是賢妃娘娘生下孩子前後,流言越來越少的!奴婢那會還在伺候娘娘,聽到的傳言也還算多,但之後就少起來了,隻是時間長了,奴婢也不知道是賢妃娘娘生下前還是生下後。”老嬷嬷這次想的時候有些長,顯然她也不太确定。
“賢妃生下北安王的時候?”衛月舞盯着老嬷嬷的臉,又緊問了一句。
“應當是這個時候,但其實奴婢真的記不清了!”老嬷嬷揉了揉額頭。
“再之後,傳言就慢慢的消失,關于皇宮裏有一處皇家墓地的說法,也就沒了?”衛月舞再次确認道。
“是的,這以後幾乎就沒了!”老嬷嬷點頭。
衛月舞微微皺眉,感覺這裏面肯定有什麽秘密存在,但偏偏自己這會得到的消息太少,而且還是傳言也不知道真僞,所以一時間,還真的不能判斷。
“以後時有一些傳,但最後就全沒了!”老嬷嬷很實誠的道。
“你不恨賢妃把你從她的宮裏趕走?”見一時間再問不出什麽,衛月舞上下打量了老嬷嬷幾眼,又問道。
這話問的很平和,幾乎就象是話家常一般,老嬷嬷臉色放松了一下,想了想之後,苦笑道:“奴婢不恨娘娘,娘娘是個好人,當初奴婢犯的事幾乎是死罪,但娘娘也隻是把我趕出了她的宮殿而己,并且一再的要皇上留下我的性命,說跟我必竟主仆一場。”
所以,既便是被趕走了,老嬷嬷也還是感念賢妃的情誼,一說起賢妃便是一臉的狂熱。
衛月舞不得不感歎這位賢妃的确是象老嬷嬷說的是個聰明人,而且應當也是極有手段的,既便早早的落勢,但在普通的宮人心裏,依然是一位讓人崇拜的主子。
一路回到太醫院,衛月舞并沒有說話,路上也沒遇到幾個宮人。
三公主和四公主的事引發的後果,實在太嚴重,以緻于宮人們個個自危,再沒有人敢嚣張跋扈,特别是還在事件中心的這位靜德郡主。
這位可是才醒過來,起因還是因爲被刺殺。
刺殺的人雖然沒有找到,但大家隐隐都覺三公主的可能性要大。
但不管如何,這位靜德郡主現在都是不好惹的代名詞,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她現在還是燕王世子妃。
看到宮女、内侍們躲 躲閃閃的目光,衛月舞就知道他們心裏想的是什麽。
不過她自己這會也是滿懷心事,根本無心關注他們,既然他們不主動上來,看到自己就遠遠的避了開去,倒也是省了自己不少的麻煩。
她一直在心裏猜想賢妃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人雖然跟她沒有半點聯系,但不管是三皇子還是晴陽郡主都和她有着莫大的聯系,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呢?
“主子,四小姐!”書非突然拉了拉衛月舞的衣袖,提醒道。
衛月舞停下腳步,看向院門。
太醫院的院門處,衛秋芙帶着幾個丫環站在那裏。
“走吧,過去看看!”衛月舞淡淡的道,衛秋芙雖然出現的很意外,但衛月舞細想一下,倒也沒太驚訝。
衛秋芙從來就不是個笨的。
或者說不但不笨,而且是個極聰明的,這個時候來,是因爲那件事嗎?想想自己和衛秋芙倒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不過看衛秋芙的樣子,在二皇子府看起來過的也不錯。
衛月舞不緊不慢的走過來,仿佛沒有看到衛秋芙似的,待得站到衛秋芙的面前,才正眼看着衛秋芙卻是沒有說話。
衛秋芙咬咬牙上前,恭敬的行禮:“見過燕世子妃!”
“側妃不必客氣!”衛月舞擺了擺手,容然淡淡的道,“不知道側妃找我可有何事?”
“有……一些關乎三公主的事!”身份地位相差太大,衛秋芙不得不低頭。
“三公主的事跟我無關,你若有冤枉,可去跟太後娘娘訴說!”衛月舞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隻是這笑空很淡,淡的幾乎看不見。
衛秋芙可真是會找人,居然找到自己的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