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公主是被從塗昭儀的錦繡宮找出來的事,卻一下子把三公主和塗昭儀一起推到了事件的頂端。
據找到三公主的四公主說,她帶着人去錦繡宮找人的時候,還遇到錦繡宮裏的人竭力的阻止,而且是一副很心虛的樣子,之後好不容易進到錦繡宮裏,找了第一遍沒人,四公主無奈回去。
但走半道上想起有一個地方,自己沒去查看,于是就又打了個回馬槍。
誰也沒想到一向脾氣不沉穩,而且也算不上聰明的四公主會來一次回馬槍,于是就把三公主從塗昭儀的寝宮裏找了出來。
三公主藏在了塗昭儀的寝宮,而塗昭儀卻在滿世界發瘋一般的找三公主。
這事聽起來似乎也不茅盾,但細想之下,卻極是茅盾。
錦繡宮裏的宮人不少,三公主想混進來,而不被塗昭儀發現,那是不可能的,況且先是三公主不見,然後才是塗昭儀找人,這先後的順序理了一下下來之後,便覺得這裏面濃濃的陰謀的氣息。
如果不是四公主沖進塗昭儀的寝宮,誰也不可能發現三公主居然好生生的在這裏。
外面找翻天,流言滿天,都是同情三公主的,反過來也都是表示四公主和靜德郡主才是罪魁禍首,但事實卻是三公主自己别有用心的藏起來了。
這事一傳出,又是一場宣然大波。
塗皇後那裏也不肯罷休,這會直接上太後娘娘的宮裏去哭訴,據說還拉着太子文天耀一起過去了。
之後四公主便帶着還腫的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三公主也過去了。
塗昭儀這回也不瘋了,也跟着過去,一時間太後的景辰宮又堪比了皇上的禦書房。
但顯然這位深居後宮的太後娘娘倒是個強勢的,毫不客氣的讓人把塗昭儀和三公主各打了三闆,然後帶回自己的宮殿養傷,并且說明這事還沒有完,待得皇上那邊好了,自己處理這後宮之事。
這事明顯是塗昭儀和三公主想陷害四公主,以及那位據說完全是因爲兩位公主的争鬥,遭了池魚之禍的靜德郡主。
當然,四公主自己也不清白,昨天的事還沒有了斷,她自己身上的嫌疑也沒有洗清楚。
至于塗皇後也沒得好,被太後狠狠的罵了一頓,罵她掌管後宮無力。以至于塗昭儀居然敢做這樣的事,而且還讓人妃子頂撞,以緻于鬧的皇上那裏都氣病了。
爲此讓塗皇後和四公主一起跪在景辰宮前。
這消息傳到外面,所有人都震動了!
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動彈了,太後娘娘這是不喜歡塗氏女的表現嗎?
有人突然想起一個很早的傳言,說當時太後娘娘給兒子看中的正室人選其實并不是塗家姐妹,反倒是二皇子的生母,隻是無奈塗太師的勢力太大,到最後不得不妥協,以至于太後這麽多年一直不開心。
而太後對于二皇子也是特别優待喜歡的。
皇上氣病了,太後震怒了,皇後被罰跪,寵妃被責打,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整個宮闱的不太平。
從來後宮就是前朝的延伸,這裏面的意思,真的就隻是後宮的皇後和寵妃之間的争執嗎……
不管有沒有看懂,許多人都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觀望比較好,一個不小心陷進到,到時候怎麽死的也不知道。
而成爲前朝衆人眼中的核心,塗太師府上,卻依然不緊不慢的,仿佛不知道自己府裏最尊貴的兩個女兒都補罰了。
塗太師現在幾乎己是半緻仕狀态了。
很少去上朝,皇上也體諒他年歲大了,也允許他看自己的身體,想來便來,不想來便不來。
宮裏的消息傳到外面的時候,據說塗太師正在城外訪友,對這個消息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在外面賞山賞水。
倒是讓一衆人等看的一頭霧水。
出了這麽檔子事,塗太師可真的很沉得住氣啊,也怪不得要被稱爲元老啊!
宮裏現在很安靜,宮妃們現在誰也不敢再折騰出什麽事來,連皇後娘娘都在景辰宮罰跪,她們自己更不敢多事。
往日裏說不得還有皇上護着她們,但這會連皇上還病着。
衛月舞用完午膳之後,跟太醫院裏的太醫們說了一聲,便帶着兩個丫環随意的往禦花園而去,說是賞賞景,然後再散散食。
她身體不好,原本吃飽後也不宜多躺。
之前大家還覺得這位靜德郡主居心不良,但現在随着三公主的找到,所有人都覺得這位靜德郡主不但無辜,而且還大度。
對于三公主的事,也不置一詞,據說甚至對兩個故意挑釁的宮女,尚且以禮相待,也沒有對三公主的宮女惡語相向,使得兩個宮女立時間番然悔悟,自愧之後,悄悄退去。
這樣的行爲,相比起四公主的強勢惡霸行爲,更讓人得心。
太醫院裏的太醫對她也好感頓生,聞說她要走走,立時就同意了,并叮囑她也不宜多走動,最好還是順其自然,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不需強求,她身體不好,原需慢慢疏引,過之則不達。
衛月舞對太醫的叮囑 表示了感謝,然後才離開。
對于皇宮,她現在沒那麽陌生了,随意的走着,找到了之前三公主和四公主祈福的佛殿,佛殿允許宮裏的其他人來參佛。
不過現在卻很清靜,宮裏的人這會都覺得風雨飄搖,那還有心思來參佛,衛月舞在佛殿呆的時候并不長,之後便順着路,找到了那座宮殿。
宮殿外無人。
繞着記憶中的宮殿轉到那個有着洞的宮牆邊,皺着眉頭默默無語。
漱芳宮
看衛月舞靜默不語,書非和羽燕也不敢說話,隻靜靜的站在衛月舞的身後。
隔了好半響,衛月舞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開始移動腳步,轉向宮門而去。
厚重的宮門緊緊的閉着,一看就知道己關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宮門處幾乎都生了繡,沒有主子的宮殿,大門是不開的,倒是邊上一個小的側門卻是微微的關前,書非上前一推,門吱啞啞的打開了。
“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衛月舞走了進去,立時看到門房的地方,出來一位年老的嬷嬷,就是之前自己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位嬷嬷。
“娘娘?”老嬷嬷的眼神不好,看了看衛月舞居然又呐呐的叫了一句。
這話叫的衛月舞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似位老嬷嬷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會認錯人,隻是這宮裏不是隻有娘娘還有公主的。
以自己的年歲,稱呼自己公主,不是更合适。
“我們主子不是宮裏的娘娘,是皇後娘娘親封的靜德郡主!”羽燕上前解釋道。
那料想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老嬷嬷立時驚的差點站不住,後退兩步,一把抱住一邊的柱子,吓的臉色也白了:“郡主……郡主……您……您不是己經死了嗎?這事……這事真的不關奴婢的事……跟奴婢沒有關系,是……是娘娘……”
“我們主子什麽時候死了!”說衛月舞死了,書非不樂意了,怒斥道。
衛月舞卻是揮了揮手,看着神情惶恐驚懼的老嬷嬷,擡腳走了過去。
看到衛月舞過來,老嬷嬷越發的害怕起來了,聲音也不自覺的哆嗦,根本沒注意之前書非說的話:“郡主……您……您的事真的跟奴婢無關,奴婢……奴婢也是聽命行事。”
“你聽誰的命令?”衛月舞站定在老嬷嬷面前,柔聲問道。
“您……您的祖母吩咐奴婢的,是……是賢妃娘娘吩咐奴婢的,郡主,您……您的事,奴婢是早早的報給賢妃娘娘的。”
老嬷嬷因爲駭極,這話說的更是語無倫次,看着衛月舞兩眼發直,整個人都在顫抖。
所以說,這位老嬷嬷把自己看成是晴陽郡主了?
所謂的賢妃當然是北安王的生母,也就是說是晴陽郡主的親祖母了!
隻是,這老嬷嬷的話裏似乎有話,讓衛月舞一時間沉吟了一下,想着自己到底要從哪個地方着手,才可以查清楚當年的事。
擡起水眸,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目光蓦的落在當中一間宮殿裏。
那間宮殿是個主殿,看起來和以往看到的主殿并沒有什麽區别,而且規模看起來還小了許多,應當是造這宮殿的時候,就隻是讓一些普通的宮妃住進來的,算不得華美。
但卻是這麽一間不起眼的宮殿,讓衛月舞整個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手指間一片冰冷。
找到了嗎?應當是找到了,自己記憶中的那間宮室,晴陽郡主最後出事的那間宮殿,應當就是眼前的這一間吧!
有些畫面似乎在閃現,但卻一直沒抓住,衛月舞伸手扶住一邊的柱子,隻覺得額頭上有冷汗下來,但既便如此,她也是咬着牙不讓自己暈過去。
這裏,這裏便是晴陽郡主隕落的地方嗎?
也是自己記憶中晴陽一邊吐血還一邊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地方,不管是府裏的那些個堂姐妹,還是江南外祖家的那些表姐妹,似乎都沒有晴陽給自己的感覺強烈。
那才是一種姐姐照顧着妹妹的感覺。
很暖心,但現在想起來卻是濃濃的絕望……
晴陽-己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