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傳承?
是說這病是通過血脈來傳承的嗎?
父親沒什麽病,娘親也沒這種病,看文天耀的樣子也知道他也沒這種病,而自己以往那麽多年在外祖家也沒有這種病。
如果是血脈傳承下來的病,對于自己來說,這種病是不存在的。
那又是誰有了血脈傳承下來的這種病呢?
她倒是沒注意到老太醫說活不過多少的話,注意力全在老太醫話裏隐含的另一個意思,她覺得老太醫說的應當就是晴陽郡主。
如果說宮裏還有人知道晴陽郡主,衛月舞猜想太醫院裏最老的太醫必然會記得,這位太醫,她讓燕懷泾打聽過,早早的就進了宮的,而宮裏其他的太醫一個個相繼出事,唯有他活了下來,成了太醫院最年老的太醫。
雖然大家都說這老太醫有些糊塗,有時候很明顯的病情他也會看錯,說的話更是不着譜。
但因爲他年青時看好過太後娘娘的病,所以就當他一直留在太醫院裏養老。
似乎在許多人的記憶中,這位老太醫就是一個糊塗的,而且還是個一直糊塗的,但燕懷泾送到衛月舞面前的資料卻顯視,這位老太醫之前并沒有傳出糊塗的名聲,這名聲還是最近幾年傳出來的。
自打傳出來之後,大家都這麽說了,宮裏的主子或者小主們生了病也不敢再請這位老太醫就症,生怕這位給弄錯了,到時候還不能說什麽,必竟後面還有太後娘娘在撐着腰。
而這名聲傳出來的時間,正是衛月舞離京之前。
那個時候,衛月舞在宮裏出了事,衛月舞記憶中的小姐姐晴陽郡主出了事。
三皇子初見到自己時的複雜的表情,依然出現在衛月舞面前,那時候的三皇子對自己的感情也應當很複雜的吧,這都是因爲晴陽郡主嗎?
三皇子對于娘親應當是很感念的,但是卻覺得晴陽郡主是因爲自己死的,所以對自己既想親近,又覺得親近不起來。
之後三皇子對自己也是一直懷着善意,但每每總又隔着什麽。
應當也是因爲晴陽郡主,但晴陽郡主真的是因爲自己出事的嗎?那個被廢棄的宮殿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撐着手緩緩的坐了起來,她覺得還想去看看那座出了事的宮殿,或者現在的自己可以想起更多的事!
羽燕一看衛月舞茫茫然的坐了起來,慌了,急轉身把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一邊的内侍,内侍接過碗恭敬的退了下去。
“主子,您再躺會!”羽燕低聲的道,“您這才用了藥就醒了,這不大……好吧!”
這話說的衛月舞不由的失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頭,重新躺了下來,這會立既起來,這藥效也好的實在讓人懷疑了。
這次暈過去的确就是裝的,實在是氣不過三公主和四公主太過于歹毒,等燕懷泾過來的時候,燕懷泾也立刻同意,所以她在進宮的時候,就“暈”了過去,而且進了太醫院。
并且如願的遇上了那位最老的太醫。
看到衛月舞重新躺了下來,羽燕才松了一口氣,她方才專心的喂着衛月舞藥,倒是沒聽到外面書非和老太醫說的什麽話。
隻隐隐的似乎有些聲音,看到衛月舞突然之間坐起來,怕被内侍發現,吓了一跳。
好在内侍一直低着頭,而主子也馬上醒悟過來,重新躺了下來。
“主子,我們要在宮裏住多久?”替衛月舞拭幹唇角的藥液,羽燕問道。
“不急!”衛月舞微微一笑,道。
她還想去那住宮去看看呢,既然進來了,當然不急着出去。
“但是……”羽燕猶豫了一下,“主子若是醒來,還是會被送走的吧!”
“爲什麽?”這會屋子裏沒了外人,衛月舞稍稍坐起了一起,斜靠在一邊的墊子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聽金鈴她們說,上次主子就是在暈過去之後被送回府的,這次宮裏應當也不會讓您多留吧!”
羽燕實誠的道,這話還是以前聽金鈴她們幾個說的時候,她聽到的。
自打聽到衛月舞的身體的确不好,還曾經在宮裏暈過去過,而嫁給燕王世子,也是因爲燕王世子願意給這位靜德郡主沖喜。
這樣的理由似乎很可笑,堂堂燕王世子會給一位世家千金沖喜?但偏偏這是事實,而且目睹了燕懷泾對這位靜德郡主的在乎,羽燕早己看出這事不是一件偶爾的事。
分明是這位燕王世子心悅靜德郡主!
而不是外人所傳的什麽看中的是華陽侯府的實力。
對于這個傳言羽燕隻能嗤之以鼻,看世子對郡主的樣子,那是有多包容就有多包容,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寵溺,又豈隻是看中華陽侯府的實力?
而自打自己的父親好生生的出現在燕王府的時候,羽燕對于衛月舞更是全心全意的忠心,生怕衛月舞真的出什麽事。
一切都是以衛月舞爲中心。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衛月舞櫻唇微綻,柔聲道。
上次是自己突然之間一個人暈倒的,怪不到誰的頭上,再加上父親一定要把自己帶走,老回到華陽侯府。
但這一次,自己的暈倒明顯和這次的刺殺有關。
而這次的刺殺事件又跟三公主和四公主有着萬絲萬縷和關系,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事,她們兩個絕對脫不了關系,既便是公主之尊又如何,如果真的扯到國家大事上去,一個公主又如何?
謀害燕王世子妃,足以讓這位公主吃不了兜着走。
三公主和四公主當然不會承認這件事,于是這事就會被扯皮,但不管如何扯皮,這事不是跟三公主有關就是跟四公主有關,皇家絕不會讓自己真的出事。
不出事,什麽事都好商量!出了事,有些事就不再隻是扯皮可以扯得幹淨的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一定要住在宮裏?”羽燕稍稍想了想,也懂了衛月舞的意思,但還是問道。
“先留幾天再說吧!”衛月舞點了點頭。
她這會倒不急着出宮,宮裏的人怕她出事,自然會留她,燕懷泾那邊她也說過不必着急着接自己回府。
記憶中皇宮裏發生的事,當然要在皇宮裏查清楚,她希望這一次可以弄清楚晴陽和自己的關系。
三皇子那日雖然沒說什麽,但衛月舞己經肯定三皇子必然就是晴陽郡主的親哥哥,也就是大家都在傳說的北安王的世子。
隻是這位北安王的世子居然成了宮裏的三皇子,實在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
沒有子嗣的北安王居然會謀反,而他的兒子和女兒居然早早的被送到了自己的大哥名下,這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但衛月舞确信這是個事實!
看起來所謂的北安王謀反一事,其實也并不如大家所說的。
“主子……”書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臉蒼白的看起來象是見了鬼似的,直愣愣的看着衛月舞,隻叫了這麽一聲,便啞了嗓子。
想到自己年華正好的主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真的暈過去醒不過來,書非眼眶又紅了。
看到書非的樣子,衛月舞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了起來:“我是真的暈還是假的暈,難道你不知道?何必弄的好象我真的要出事了傳的,況且這種所謂的血脈傳承,我覺得我是沒有的!”
太醫所謂的血脈傳承的話,衛月舞不覺得跟自己有關。
自己府上的人都是健康的,包括二房和三房的幾個,還從來沒聽說誰有這種病,而且還是傳承下來的。
“血脈傳承?”羽燕這會倒是聽了個清楚,立時低低的驚叫了起來。
“怎麽了?”對于羽燕的反應,衛月舞不解的眨了眨水眸,問道。
“血脈傳承的……病都很難好!”羽燕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奴婢這還是聽我父親說的,而且也很難查出來!”
想到衛月舞的病狀,羽燕的臉色也是大變。
“無礙的,說的不是我,跟我沒有關系,你們也别着急,想想我們府上,哪裏有這樣的人,這所謂的血脈傳承不可能隻有一個人的。”衛月舞搖了搖手,意态悠然的笑道。
這話引開了話題,再看看衛月舞的樣子,倒是讓書非覺得很有可能,臉色稍稍和緩了起來,舉步走了進來,一邊道:“主子,晴陽郡主有血脈傳承嗎……”
這話說的很突兀,一時間誰也沒想到這話會往這上面引。
“閉嘴!”衛月舞卻是臉色一變,突然低低的呵斥道,羽燕先是領悟了什麽,才稍稍恢複的臉色又變得蒼白失色,整個人控制不住哆嗦起來。
看到衛月舞和羽燕的反應,書非先是一愣,但蓦的也驚覺了什麽,下意識的緊緊捂住嘴,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