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異變就這麽發生了,馬車正走在一塊有坡度的地方,因爲不着急着行走,馬車夫抖鞭花也抖的懶洋洋的。
正要再甩一個鞭花,忽然覺得頭上有什麽東西落下來,忙擡頭去看,但己是來不及,額頭上重重的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吓得馬車夫驚叫了起來,直接從車轅上摔了下來,手中的馬鞭也甩了出去。
“什麽事?”三公主的聲音冷冷的從馬車裏傳來。
馬車夫一摸頭,怔愣自己似乎沒出什麽事,方才砸下來的時候,好象也隻是偏到了頭上的東西,其實并不是想象中尖硬的東西。
這會定了定神,正待爬起來說話,忽然看着眼前之物,驚的嗷的一聲跳起來,撒腿就邊上跑,一邊扯着嗓子大叫起來。
“三公主,是馬蜂窩,您快逃!”
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個軟軟的物件裏,密密麻麻的飛出一大批的馬蜂,馬車夫覺得整個人都麻了起來,但是還知道提醒馬車裏的三公主。
“什麽?”因爲馬車夫的聲音太過驚懼,聲音也尖銳了許多,以緻于馬車裏的三公主根本沒聽清楚,忍不住又問了一聲,然後吩咐一邊的宮女掀起車簾。
車簾開處,還沒等三公主看清楚馬車夫在幹什麽,便看到密密麻麻的馬蜂撲了進來,下意識的驚叫了起來,急甩手去撲,但是那麽多的馬蜂,怎麽撲得掉,才幾下臉上、手上、身上便己經蟄了幾口。
一時間疼的尖聲大叫起來。
兩個宮女也吓傻了,眼怔怔的看着馬蜂撲進車裏,不消說一個個尖聲疼叫起來。
“公主,您快下馬車,快逃下馬車!”車外的馬車夫這會倒是冷靜了下來,急的在外面大聲叫了起來。
馬車裏的範圍太小,躲避起來不方便,根本避不開。
三公主的臉上己蟄了好幾口,這會隻覺得疼的臉都麻了,聽得外面的馬車夫在叫,哪裏還管得了其他,一把推開兩個宮女,直接就跳下了馬車,往邊上跑去,一邊尖聲慘叫起來。
無奈她跑的不快,馬峰又多,才一會時間,許多馬蜂都撲了過去。
慘叫聲音此起彼伏……
她們這邊的慘叫聲,早就驚動了前面狩獵的文天耀等人,大家急忙回頭來尋。
另一邊,衛月舞愕然的看到一支箭沖着自己的馬車當門射開,駕着馬車的燕風身手不錯,避過一邊之後,便從車轅上跳了下來,在原地翻了幾個滾後才停下來。
而在他翻落馬車的時候,又兩隻箭站沖馬車裏當門便射。
“主子!”看到眼前這一幕的兩個丫環不由的瑟瑟發抖起來。
如果衛月舞坐在那輛馬子裏,這麽三隻箭必然要了她的性命,而她們兩個丫環自然也不能避免。
居然有人想要主子的性命,這個認知讓兩個丫環驚的嘴唇也哆嗦了起來。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這會死在車裏的就是她們和主子了。
衛月舞目光冷冰的看着下面的馬車,眸色一片寒冷,看起來自己這條池魚,還應當是一條死的池魚,才能給設謀者最大的利益。
射死自己,居然是要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燕懷泾早早的把自己帶離,自己這會早己沒了性命,原本自己的身子就弱,不管是射到自己哪裏,自己恐怕都活不下來。
而且這三隻箭,她從山上往下看的清楚,分明都是對準馬車裏人心口的位置,務必是要做到一擊斃命,自己隻是一個久處深閨的弱女子,卻這麽想制自己于死地的,在這裏不用說,就是三公主和四公主了。
而且看起來更象是三公主,必竟三公主之前的那些話,早己透露了蛛絲馬迹。
居然這麽惡毒……
眼眸中閃過一絲戾氣!既如此,那這事就鬧鬧大吧……
等文天耀等人趕到的時候,馬蜂倒是不多了,但三公主幾個己被蟄的奄奄一息了,幾個人的臉上幾乎都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一個個又腫又紅,連眼睛也睜不開,頭腫的都比旁人大了一倍左右。
衆人過來,讓人把一個布袋套住馬蜂窩,然後直接把馬蜂窩挑到火堆 裏,一時間濃煙滾滾。
另有人把太醫叫了過來,看着三公主幾個的傷勢,太醫搖了搖頭:“殿下,是一種很毒的馬蜂,三公主恐怕不容易好!”
才醒過來的三公主聽到這個話,隻恨恨的叫了一聲“文彩鸾”,然後又暈了過去。
“三姐叫我什麽事?”四公主這會也聽到聲音趕了過來,一聽說出事的是三公主,馬上擠了過來,正巧聽到三公主恨聲喋血一般的聲音,心裏暗喜,臉上卻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四妹,你剛才在哪裏?”文天耀看着四公主,臉色沉吟的道。
“我就在前面不遠處休息啊,聽到這邊有尖叫的聲音,急忙過來看,不過我的腿有些不便,所以走的慢了一些!”四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腿道,之前她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便表示可能傷到腿了,所以要好好休息。
爲了避嫌,她還故意指的遠了一些,生怕太子懷疑她過來的慢了。、
“四公主居然在那邊?”一個帶着幾分寒意的聲音從文天耀的身後傳來,衆人一回首,正看到燕懷泾緩步走過來,俊美的眸子一片凝雪。
方才人亂的很,但四公主一過來的時候還是先看了一下燕懷泾,沒發現燕懷泾在這裏,越發的覺得高興,說明燕懷泾根本沒把文彩蝶放在眼中,文彩蝶還枉以爲自己得了燕懷泾的歡心。
這會聽問,臉上馬上露出笑容,點頭道:“是的,世子,我之前就帶着自己的人在那邊休息,離這裏着實的遠了一些,況且我現在的這種情況,也走不快!”
四公主說完,特地的走了一步,微微有些跛意。
“四公主既然在那邊,必然也看到那邊發生的事了吧!”燕懷泾的聲音帶着幾分輕渺,眸色一片陰寒。
四公主下意識的覺得不好,但這話說到這裏了,也隻能硬着頭皮道:“是……在那邊,但是沒看到什麽!”
“沒看到什麽嗎?那邊有一個斜坡,舞兒的馬車就在那裏……”燕懷泾低緩的道,目光緊緊的盯着四公主。
“那邊靜德郡主發生了什麽事?”文天耀厲聲問道。“刺殺!”極其淡渺的話,從燕懷泾的嘴裏逸出,但往日他清朗的聲音卻透着一股子邪寒的陰沉。
三皇子蓦的擡頭看着燕懷泾。
“誰刺殺靜德郡主?”文天耀的臉色大變。
“不知道!正對車門三箭,箭尖還抹着劇毒,見血封喉!”燕懷泾挑了挑唇角,臉上的似乎露出一絲笑容,但這絲笑容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心頭發寒。
所謂雅緻高絕,絕對不是說現在的燕懷泾的,這會他更象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王。
“四公主不是說方才就在那邊嗎?如果真的在那邊必然可以看到是誰下的手,而那個位置正是箭射過來的方向,而更巧的是……這箭四公主不覺得眼熟嗎?”
燕懷泾手一揮,過來一個侍衛,手中托着三支箭。
一看到這三支箭,四公主驚的一腳踩空,直接就摔倒在地上了。
那幾支箭分明就是她的箭。
四公主不同于其他的閨秀,以往有這種狩獵活動的時候,不管是太子還是其他的幾位皇子都是帶着她的,爲了把她和其他人分别開來,文天耀還特地替她打造了一些箭矢,這些箭矢長的都和别人的不同,特别是在根部上還雕了幾朵花出來,并且染上顔色。
四公主很喜歡自己的這套箭,每每出來都帶着,而且每射出去一支,都盡量去找回來。
不過有時候因爲射的過遠,還是找不回來的,所以這箭其實早己失了一些。
“這……這不是我的箭,這肯定不是我射的箭……”四公主這會連連搖頭,慌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這真的不是我的箭,一定是,一定……是”
她這會惶急的想找個人來墊底,正看到太醫還守着一邊的三公主,立時尖聲大叫起來:“一定是文彩蝶,一定是這個賤人害我,是她偷了我的箭,去射靜德的,一定是她,是她想嫁禍于我,怪不得我今天過來的時候,覺得怪怪的,原來是這賤人想害我!”
這話原本隻是想拖過一個人來頂罪,四公主這會是真的慌了,衛月舞這要是真的被射死了,而這箭還是自己的,既便自己是嫡公主,這次也絕讨不了好。
母後最近可是一再跟自己解說燕地的重要性。
并且說父皇其實并不想封燕地爲王,但卻不得不封,因爲之前燕懷泾的遇刺,讓燕地很不高興,燕地爲此陳兵邊境,所以父皇不得不妥協。
“三公主射的?”燕懷泾詭谲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四公主,仿佛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這讓四公主越發的緊張起來,伸手胡亂一指,“是的,肯定是她,否則還有誰會想要靜德的性命,而且還居然這麽狠,這分明是不想讓靜德有活下來的機會……”
這話越說四公主覺得越有理,如果說還有人也恨不得衛月舞死,除了自己就隻有文彩蝶了!
自己清楚的知道這馬蜂窩才是自己的布置,那處暗殺不是自己。
除了自己就隻能是文彩蝶,但偏偏這話不能說的這麽直接,四公主隻能一口咬死三公主。
“靜德有沒有出事?”文天耀不耐煩的打斷了四公主的解釋,隻覺得自己背心處正在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