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這會還算不得府裏的正經主子。
眼前的侯夫人才是,至于郡主,那就更不能得罪了,前自家真正的二小姐在的時候,都不敢得罪當時的六小姐,更何況現在這位還是個假貨。
“侯夫人,郡主,主子不巧去邊上的園子那邊逛逛了,奴婢給帶路!”丫環是碰着頭皮上前道。
“你們主子不是身體不适嗎?怎麽不在屋子裏休息?”塗氏疑惑的問道,側頭往屋裏看了看。
“主子說躺了這麽久了,還是起床走走,這才沒走多久,就在邊上的空閑的園子裏!”丫環定了定神怯生生的道。
“邊上的園子?哪個園子?”塗氏皺了皺眉頭問道。
“就是那邊的園子,那邊有一個空着的園子,主子沒事的時候喜歡逛逛,既清靜又悠閑。”丫環伸手往右首方面一指。
“那邊有一個空着的園子?”塗氏對華陽侯府的一些地方并不熟,這會想了想也沒想起來是什麽,轉過頭問衛月舞道。
“有,那裏有一個空着的園子,但那個園子是不能住人的,正巧府裏的那個湖有一段從那邊經過,繞到了園子裏,所以那邊平日裏就是一個休散的好去處,種了許多的花草,也沒有設置園門,就隻是設置了普通的對穿的月洞門。”
衛月舞想了想道,對于華陽侯府的格局,她還是很清楚的。
那個園子其實也不應當叫園子,算得華陽侯府後花園的一處,原本設計的時候就沒打算讓人住,兩邊開口,種了許多的花,衛豔的園子當初放置在這邊,應當也是因爲有這麽一個遊戲玩的園子。
雖然不是園子,但因爲就在衛豔的園子的邊上,算得上是衛豔的園子的延伸,如果衛豔想待客,也可以直接設置在那裏。
既雅緻又通透,而且也不怕外男擅入。
如果不是當初李氏想占大房的便宜,看中大房的清荷院,衛豔這個琴音閣其實才是整個華陽侯府最佳的地段。
“母親,能不能借你一個丫環用用?”衛月舞微笑着轉向塗氏。
“好!”塗氏一臉茫然的道,但還是把身後的一個丫環叫了過來,看那個丫環的樣子和氣度,應當是塗氏貼身的大丫環。
“你過來!”衛月舞點頭丫環,把她帶到一邊低聲吩咐了幾句,丫環連連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走,過去瞧瞧!”衛月舞回身走到衛豔的丫環身邊道。
“是!”小丫環于是在頭前帶路,從琴音閣出來轉過一條小徑,就看到那個園子,沒有象普通的院門,有婆子守着,這裏設的是月洞形門,門開着,進去一看,竟是景緻優美之極,塗氏也不由的停下腳步贊歎起來。
想不到華陽侯府還有這麽一個好去處。
最主要的是因爲也算是内院的院子,就算就外客進來賞華陽侯府的花園,也不可以直接帶入内院的院子。
算得上是一處極佳的休閑之地。
小橋,假山,流水,以及盛開的鮮花,雖不多,但卻是極具匠心,看得出這個緊靠在衛豔邊上的園子,是很不錯的。
“夫人,夫人!”一個婆子急匆匆的從後面趕了過來。
“什麽事?”塗氏問道。
“廚房那邊出了點事原本爲太夫人準備的點心,卻發現出了問題,廚房那邊讓您去看看,一邊太夫人就要用了!”婆子滿頭大汗的道。
太夫人那邊雖然自己有小廚房,但一些點心還是從大廚房那邊拿過去的。
有些點心制作的很煩瑣,也不是能在小廚房那邊做出來的,所以大廚房那邊一直準備着給太夫人的點心,而太夫人每天都是要在下午的時候用一些點心的。
這點心要是出了事,可不是小問題。
更何況塗氏才進的華陽侯府,才管的廚房内務,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必然會讓太夫人不喜歡。
這會塗氏不由的猶豫了起來,看了看衛月舞欲言又止。
“母親自顧去忙吧,我就隻是去看看這位二小姐而己,如果一會宏嬷嬷來問,您就說廚房那邊突然有事,您被叫走了就是!這會就隻有我和這位二小姐了!”衛月舞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
水眸中閃過一絲幽深。
塗氏這個時候被叫走,這裏的确就隻剩下自己有衛豔了。
當然那位出逃的李氏應當也是在的吧!
“那,那我先走了,你看一下馬上回來,左不過是一個不知道誰家府上的姨娘而己,說不定還是一個逃妾,真不知道你二叔是從哪裏找來的這麽一個人。”塗氏對二小姐是極度不滿的,這會又叮囑了衛月舞幾句然後便轉身離開。
逃妾嗎?
衛月舞笑了笑,眸光一轉,落在對面的一座橋上,月洞門過來,便是一座橋,橋邊一座假山,假山上流水淙淙,極是怡人。
“郡主,您先在這裏坐坐,奴婢去找一下我們主子,應當就在這附近,她說心情有些不好,所以起床散散心。”小丫環伸手一指假山邊的的石桌道,那的确是一個環境優雅的地方,邊上還放着幾盆花。
盛開的花很漂亮。
看起來品種相仿,卻是有好幾種顔色,煞是漂亮。
正巧擺在石桌的邊上,映着一邊的假山流水,的确是一個等人的好去處,擡眼望去,除了這一處,似乎也再無地方更适合了,主橋過去,還有一段距離,湖水流到這裏,變成了河水,但看起來依然不小。
眼中的清冷化作一絲幽冷的水霧,隐藏着她的心思。
“好,快去快回!”衛月舞點頭,櫻唇微唇,半響才緩緩的道。
“是,奴婢馬上去找!”丫環如蒙大赫,沖着衛月舞連連點了幾下頭之後,便往橋上而去,之後便消失在衛月舞主仆的視眼中。
能有這麽一個機會脫身,對于她來說是一件大喜事,這會哪裏還不趕緊逃走的。
“主子……”金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忽然把目光落在假山處,一把拉住衛月舞的袖子道,暗示道。
“無礙,就在這裏等着吧!”衛月舞悄若未覺的樣子,走到石桌前,坐下。
“主子……”金鈴還待再說什麽,卻見衛月舞擡頭,一雙明媚的水眸透着幾分幽寒,仿佛鑲了冰淩子似的,隻一眼,便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金鈴不必多慮,就隻是在這裏等一下而己,無礙!”衛月舞臉上的神色雖然冰冷,但語氣卻十分溫柔。
如此強烈的對比,讓金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主子的反應有些反常,但她也極快的反應過來,看主子的意思,分明己注意到,當下不再多語,低頭站在衛月舞的身後,但目光卻斜斜的注視着假山後面,那邊分明藏着一個人。
假山緊靠着水邊,這裏其實己是很近水了,石桌在假山的外面,衛月舞坐着,臉自然的朝着外面,既便有人窺探,也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可以聽到她說話。
等的時候有些長了,小丫環居然是一去不回來。
站在衛月舞身後的丫環金鈴首先忍不住了:“主子,怎麽還沒來?這都多久了,居然還沒到,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她有些站不住了,從衛月舞的身後走了出來。
這會的确也等了一會時間了,衛月舞擡頭,淡淡的道:“你到橋上去看看,那邊地勢高,應當可以看得到。”
“是,奴婢馬上過去!”金鈴欣然答應,橋就在不遠處,上橋張望一下,離衛月舞也不會太遠。
金鈴往前行去,橋不遠,但卻要稍稍繞一下,才沒幾步就轉入到前面的一條小徑處,有花樹擋住了視線,一時間看不清楚金鈴走的有多遠。
假山後面忽然傳來“撲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時候,很突兀,也很怪異。
衛月舞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去看,沒發現什麽,正待再轉回來身。
忽然間一道黑影從身後撲過來,她蓦的站起下意識的往後避去,倉促之下己貼近假山:“誰!”
“還能是誰,小賤人,你想不到是我吧!”一張瘦的猙獰的臉,如果衛月舞不是早有準備,還真的不能一下子猜到眼前之人就是李氏。
那個曾經在華陽侯府後院呼風喚雨的李氏。
李氏說完話,又猛的撲過來,衛月舞又往假山那邊偏去,偏過假山就是湖水了。
“你想把我推到湖裏去?”衛月舞一邊避,一邊厲聲道,“你難道不顧及自己了嗎?我如果出事,你就得抵命!”
“那就如何,今天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要你這個小賤人的命!”李氏咬着牙,兩眼陰毒的看着衛月舞,不顧自己瘸着腿,繼續撲過來。
一種完全不顧自己的撲法。
衛月舞的身子己經避在了水邊,如果再退就隻能退到水裏去,水其實并不淺,更何況春日的天氣雖然暖和,但如果真的掉進水裏,恐怕也是冰冷刺骨的。
況且女孩子家身體嬌貴,寒氣入體,便有可能一輩子無法生育。
看李氏陰冷中帶着幾分偏執的瘋狂眼神,衛月舞也知道這個時候恐怕和她說不清楚,一邊注意着她的反應一邊查看周圍的環境。
其實她己經退無可退了。
同樣發現她處境不妙的還有李氏,一看衛月舞臉上湧起的慌亂,李氏大喜,合身猛的撲了過來,這會是拼盡了全力,并且在撲過來的時候雙手一籠,想抱住衛月舞的身子。
這種完全不顧己身的做法,若是讓她抱個正着,衛月舞和李氏必然一起落水。
衛月舞不會水!
她自小底子弱,加再上曾經在華陽侯府後院溺水,外祖母便不允許她靠近水。
“李氏,你真的不要命了!”衛月舞厲聲斥道,目光往邊上一斜,使了一個眼色。
眼看着衛月舞就要被自己撲入水中,李氏大喜,尖聲笑道;“賤丫頭,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糾由自取的。”
說着身子便撲了過去,雙手一撈。
隻聽得“撲通”一聲巨響,人影急翻入湖中,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