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看這事?”太子文天耀終于開了口,看着這兩個人緩緩的道。
“父皇,是他有不臣之心,皇兄,他有不臣之心!”二皇子又伸手一指莫華亭,大聲的怒斥莫華亭道,“他暗藏私兵,就是想踩着我們上位。”
二皇子真是恨極了暗中對自己下黑手的人,想想自己這一次差一點點連命也丢在燕王府,就恨不得把莫華亭撕了。
“二弟,隻是衣裳而己,必竟不能說那個人就是靖遠侯府的!”文天耀皺了皺眉頭道。
“皇兄,這還要什麽樣的證據啊,靖遠侯府的衣裳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那裏,必是想把婆子殺了之後,再換上靖遠侯府的侍衛的衣裳逃離出去,隻不過當時還沒來得及換而己,皇兄,如果這樣都不能治他的罪,這以後,還不是誰想殺我們就能殺我們的!”
二皇子是鐵了心要把莫華亭拉下馬。
“皇上,臣冤枉!”莫華亭低下頭,并沒有多做辯解,隻說了這麽一句。
“沒有證據的事,就别胡說!”坐在上面的皇上終于開口了,但開口後的第一句話卻并沒有站在自己兒子這麽。
燕懷泾深深的看了皇上一眼,不予置評。
“父皇,如果這樣都不算證據,關起來的人是不是都可以說是被别人冤枉的?父皇,他說沒有證據證明是他的人,那讓他也證明一下,這不是他的人!”二皇子雖然身體不好,但腦子轉的也快。
感應到皇上要偏坦莫華亭似的,立時大聲道。
二皇子自己找不出來證據,相信莫華亭也找不到證據,衣裳的确是不能做爲最主要的證據,必竟這樣的衣裳,想拿到一套,其實也不難。
“父皇!”文天耀轉向了皇上,“二弟說的也有些道理,這必竟也是證據,現在還是請靖遠侯自證其身吧!”
“好!”皇上沉默了一會,半響才揚了揚眉,冷聲道。
“臣……”莫華亭有些傻眼,他想不到一向病病弱弱的二皇子,居然在人前表現的這麽淩利,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他可以觸信二皇子拿到的都不能算是證據,但這會自己也不能證明這人就不是靖遠侯府的。
靖遠侯府的侍衛雖然有定數,但若是另外還有幾個人,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事基本上沒法證明。
就象自己可以一口咬定,那些所謂的證據是别人冤枉自己的,二皇子也可以說自己就是暗中藏了些暗衛的。
“靖遠侯莫不是真的另有暗衛?不過置暗衛做什麽?靖遠侯府的安全有問題?”燕懷泾擡了擡眼眸,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彈了兩下,斜睨了一眼莫華亭,笑着插言問道。
這話聽似閑散,但實際暗藏玄機。
而更巧的是二皇子居然聽懂了,眼睛一亮,立時抓住莫華亭的把柄道,“莫華亭你果然有不臣之心,居然暗中養中暗衛,是打算什麽時候連我們幾個一起處置了嗎?”
二皇子伸手一劃拉,正巧把太子和皇上全劃拉在了裏面。
坐在上面的皇上臉上終于露出了怒容,臉色陰冷了下來。
“父皇,您查一下他,說不定他還真的有野心,現在如果發現什麽還不晚,若是他真的……”二皇子這話說的越發的危言聳聽起來。
“皇上,臣沒有此心!”莫華亭這會也難保持鎮定,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個頭,表白道。
“那誰知道,你連暗衛都養,還有什麽不可以的,謀奪皇位當然也有可能!”一看皇上那裏終于有了意動,二皇子越發的說的起勁起來,撇了一眼莫華亭,冷笑道。
原本他也隻是牽強的拉過來說事,現在越說越覺得是,越看莫華亭也越覺得懷疑。
“父皇!”文天耀皺了皺眉頭。
“皇上,臣一片心可昭日月,絕沒有二心,還請皇上明白臣的心意!”莫華亭直覺不好,急忙再次審訴道。
“明白你的心意,是不是等你謀反了,父皇才明白你的心意!”二皇子嘲諷道。
“二皇子,我沒有想謀反!”莫華亭分辨道。
“現在是沒有,但将來誰知道,你看你還藏了私兵,說起來,這事還真說不準 !”二皇子冷道。
“你……二皇子,我怎麽可能謀反!”莫華亭怒道。
“是不是謀反,現在還不知道,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二皇子反駁道。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在禦書城吵了起來,燕懷泾微微側目,唇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倒是看得起勁起來。
“先帶下去吧!”皇上的頭往後一靠,眼睛閉了一閉,疲憊不堪的道,隻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額頭眉心處仿佛有一根筋在抽動似的,但又似乎整個額頭都是動的,想查清楚哪裏疼都不能夠。
邊上的過來一個内侍,極有眼力勁的替他揉着額頭上的穴道。
這才稍稍舒緩了他的一些疼意。
“皇上!”莫華亭大急,來之前他也算是胸有成竹,覺得皇上必然是相信自己的,但是想不到事情居然起了這麽大的變化,看皇上的意思,分明是懷疑起自己來了,忙指天發誓起來,“皇上,臣真的沒有不臣之心,否則……”
“靖遠侯這誓還是莫要亂發,有些時候,老天爺也不一定一直在!”燕懷泾微微一笑,優雅的打斷了莫華亭的話,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俊美的眸子不愠不火。
“發誓如果有用,大牢裏就沒有那麽多的人了!”二皇子冷聲跟上道。
“來人,把靖遠侯帶到刑部大牢!”看皇上不言不動,文天耀知道皇上這是表示之前的意思不變,大聲道。
“皇上……”莫華亭大急。
“先下去吧,我累了!”皇上揮了揮手,沒有睜眼。
“是!”見皇上意思堅定,莫華亭再不敢多說什麽!隻是恭敬的應了一聲!
過來兩個侍衛,就把莫華亭給帶了下去。
“二弟,你也先起來吧!”文天耀和氣的對二皇子道,并走過來伸手扶了他一把。
二皇子扶着文天耀的手站起來,感激的沖着文天耀行了一禮,含淚道,“多謝皇兄爲我做主,若不是……若不是那次有燕王世子替我擋了一劍,這會便是想向皇兄說話也不能夠了!”
這說完,二皇子特意的偏着身子朝燕懷泾拱手爲禮。
燕懷泾笑着
“二弟福大命大,怎麽會這麽不景氣,我們兄弟四人,唯二弟身體最不好,平日裏也不現于人前,倒是讓人覺得我們兄弟情份淡薄了些,但其實我們幾個做兄弟的,又怎麽會不關心二弟的身體呢!”
文天耀微笑着跨前一步,态度親和。
他爲太子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收攏人心。
“大哥!”二皇子的眼眶一紅,看起來頗爲感動,咽哽的道“多謝皇兄!”
“自家兄弟,說什麽謝不謝的。”文天耀笑道。
他們這邊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邊上這位世子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眸色妖娆而濃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燕懷泾,你怎麽看?”皇上 這會倒是緩過來了,睜開眼揮了揮手,内侍無聲的退下。
“皇上,爲臣不敢枉意猜測,但是……”燕懷泾見問,微微一笑道,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二皇子,“二皇子和爲臣這次遇刺的事情,的确很蹊跷,仿佛有人知道二皇子要來爲臣的府上似的,而且選的時機那麽巧,不管爲臣和二皇子那個出了事,恐怕另一個……”
燕懷泾的話沒有說完,二皇子的臉色卻己經變了。
他之前一心想着自己差一點點沒命的事,恨不得把那個欲刺殺自己的背後之人找不出,差一點點,自己就沒命了!
但這會燕懷泾這麽一說,立時一身冷汗。
燕懷泾如果出了事,自己同樣讨不了好!
目光看向自己的父皇,對于自己的父皇,二皇子一直是親近不起來的,從小的時候,他的身體就不好,每每看到父皇抱着大哥或者四弟的時候,心生羨慕,但卻也看到自己在父親的心中,着實沒什麽地位。
有一次他看到自己的父皇帶着幾個兄弟在雪地裏玩,他也就跑了出去,不料摔了一跤,正巧摔到父皇面前,他怯生生的伸手想讓自己的父皇抱抱。
哪料想原本還一臉笑意的父皇,突然之間臉色蒼白,臉上難掩嫌惡之色,竟是後退了兩步,然後大聲的呵斥服侍自己的内侍、宮人、
再之後,自己就被抱了回去,因爲摔倒後坐在雪地上的時間長了一些,病了大半個月。
父皇不喜歡自己,在幾個兒子中,自己是最不喜歡的一個!
這個認知二皇子一直知道,但既便如此,他也一直記得自己是皇子,是父皇的兒子,哪裏會意識到,自己差一點點成爲替罪羊。
如果那一日燕懷泾爲了救自己真的出事,自己就會成爲推出去的替罪羊,這個認知讓二皇子的手狠狠的握緊,強忍着心底生起的寒意和憤怒。
原來自己在父皇這裏不但得不到寵愛,而且還有可能成爲一隻替罪羊,突然想起那一日,燕懷泾還生死不知的時候,父皇特地派了太醫過來,替自己症治,生怕自己傷到的樣子。
爲此自己還暗中感動不己!以爲父皇終于看到了自己,他其實也是很關心自己的。
哪料想這所謂的關懷,不過怕自己死了,燕懷泾如果出了事,就沒有了替罪羊了。
原來,自己終究是少估算到了父皇的反應,在父皇的心裏,自己這個病殃殃的兒子,恐怕從來不當成是一個兒子吧,立時心裏一片陰冷……
二皇子心裏又恨又怒,但必竟是心機深沉之人,臉上卻不顯,甚至緩緩的低下了頭,放松了自己袖底緊緊握起的拳頭。
“父皇,兒臣覺得靖遠侯很可疑,請父皇派人撤查靖遠侯府!”二皇子低頭附議了一句。
“太子的意思呢?”看到燕懷泾和二皇子的意思一緻,皇上皺了皺眉頭,轉向了一邊的文天耀。
顯然是不太滿意二皇子和燕懷泾的回答。
“父皇,莫如查一下吧!否則難以服衆,既便這事是有人故意陷害靖遠侯,靖遠侯也得證明自己府上的确沒什麽礙眼的人或者東西。”文天耀想了想後,答道。
此事現在莫華亭和二皇子各執一詞,其實也說不出誰對誰錯,但正常的套路,自然是要先查莫華亭的,必竟莫華亭的侍衛服就在那個殺人者身上翻出來,憑莫華亭一人之言還證明不了什麽。
但偏偏,皇上表示的不是很樂意。
燕懷泾挑起了唇角,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