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丫頭病了,你可知道?”太夫人整了整心情,盡量不去想這些方才看到的修羅地獄,一臉正色的道。
“舞兒病了,我自然是知道的,最近我府裏事情出的多,也不知道是誰總是不想讓我們府裏消停,先是我,然後是她們,這一個個的身體都不行,舞兒的身體原本還好,想不到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我正在審訓。”
衛豔的心突突一跳,下意識的低頭。
外面的幾個難道是送菜的婆子?但随既暗暗放下心來,既便那幾個婆子招出來又如何,又不是自己派人直接吩咐她們的,就算她們招,也扯不到自己身上。
“那些人就是之前在燕國公府鬧事的?”太夫人下意識的把目光移向一進門的位置,心裏也驚了一下。
“正是,我一定要找出是誰暗中對燕王府下手的人,才封了燕王,有些人就忍不住想對付燕王府,既如此,那就别怪我!”燕懷泾 這說話的一派的溫文爾雅,甚至還露出幾分微笑,但這樣的笑容落在衆人的眼中,俱覺得心頭一寒。
太夫人額頭上己有些見汗。
所謂對燕王府下手,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說對燕王府下手的事,燕王府雖然是在風口浪尖,但誰這個時候沖上去就更是風口浪尖了。
太夫人覺得自己今天來的很不是時候,原本是想借着衛月舞的這件事鬧事的,現在看起來,如果自己真鬧起來,就有可以把華陽侯府推到燕王府的對面,就有可能成爲想害燕王府的幕後黑手了。
這麽一想,太夫人又豈會不冒汗。
如果沒有外面的場景,或者有人覺得燕懷泾不過說的是場面話,但現在卻沒一個人敢輕視燕懷泾的話。
“這……舞兒方才昏過去了,世子爲什麽不去看看。”原本一句氣勢很足的話,被太夫人說的軟棉棉的,
“正審訓在關鍵的時候,一時走不開,太夫人莫如留下來,幫我一起是訓,總得給舞兒出氣才是,就這麽幾個人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鬧騰到燕王府上,必然是有人圖謀燕王府。”
燕懷泾輕飄飄的道。
“世子,靜德郡主方才實在危險,這個時候世子也沒時間去看吧!”太夫人沒說什麽,塗氏卻也緩過來,一聽燕懷泾沒有誠意的話,立時就怒了。
“華陽侯夫人錯怪我了,我其實一直讓人看着舞兒那邊,如果真的有什麽危險,必然會第一時間趕到的,既然現在舞兒己經醒來,那這邊的事就變得重要了。”燕懷泾微微一笑,俊美的眸子一揚,道。
這話說的極是輕描淡寫,而且極沒誠意,塗氏氣的臉都漲紅了起來,一擡身就想站起,那料手卻被太夫人拉住,不得不坐了下來。
“好了,這事就這樣吧,希望世子對舞丫頭好一些,她這會正虛弱着,世子若得空瑕就去看看她,她原本就身體弱,若真是因爲其他女人的事,出了什麽事,我們華陽侯府也是會找世子要個公道的。”
這話原本應當氣勢極足,太夫人來之前,也早己經想清楚,但這會莫名的軟了下來,看着雖然依然有氣勢,但這話卻說的軟棉棉的。
最多就算是個場面話。
說完太夫人站起身來,客氣的道:“既然舞丫頭有世子照顧着,我也放心了,這會府裏還有事,就不打擾世子了!”
“祖母……”見太夫人雷聲大,雨點小,這會居然就要走了,衛豔也急了,這會也顧不得害怕,急忙道。
“閉嘴!”太夫人厲聲喝斥道。
“這位是……”燕懷泾的目光落在衛豔身上,臉色依然淡雅如玉。
“這是我新認的孫女,不懂事,讓世子見笑了!”太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衛豔,一邊笑着向燕懷泾解釋道。
她這會再沒心思留下來攪和燕王府的事。
“新認的孫女啊?看起來竟是比親孫女更親幾分。”燕懷泾哈哈一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太夫人的親孫女哪!”
這話說的不但太夫人心頭一震,衛豔的心頭也是一震,這位燕國公世子雖然不常見到,但必竟是見過的,莫不是他認出了自己。
心頭一慌,以這位燕王世子的實力,如果想查自己,說不定還真的能查到什麽。
“也就是比較投緣,投緣罷了!”太夫人幹笑了兩聲,這會再也坐不下去了,又告辭道。
燕懷泾客氣的把人送到了府門口,看到太夫人上了馬車才返身進了内院。
這會直接去了衛月舞的清荷院。
清荷院裏早己收拾了個幹淨,衛月舞也從床上起來,坐在一邊的榻上,問事。
所有的東西都在,就是少了那碎成三截的玉。
“主子,奴婢當時一直暗中要着她,就是衛豔幹的,她一邊讓我們打掃屋子,一邊偷偷的把玉藏進了袖子。”書非道。
她們幾個丫環都是心裏有數的,看着雖然慌亂,但大家分工都細,書非就是盯着衛豔的,所以她的一舉一動,或者别人沒在意,但書非還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當時衛豔就是趁着衆人忙亂的時候,把玉偷偷的藏起來的。
“什麽藏起來了!”燕懷泾大步走了進來,笑問道。
見燕懷泾進來,丫環們忙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禮,然後退在一邊。
“有問題的玉拿走了,接下來就沒有證據了,沒找你麻煩吧?”衛月舞挑了挑長睫,揚起水眸,看着燕懷泾笑道。
燕懷泾走過來,在榻邊的椅子上坐定,順手拿起衛月舞茶,喝了一口。
衛月舞捏着帕子臉紅了,嬌嗔 的狠剜了他一眼,這人初見之下,谪仙一般,自己當時可是真正的覺得這樣的人,絕不會沾染凡塵,但現在看起來是越來越不講究了,這茶還是自己之前喝過的。
他也就這麽随意的拿起來喝了。
真是太不講究了!
“怎麽了?”燕懷泾放下杯子,挑了挑俊眉,慵懶的問道。
“沒事!”衛月舞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就是在裝傻,可偏偏就是不好意思說穿。
“她們沒說什麽吧?”索性扯開了話題,也免得這腹黑的狐狸一會又說的沒羞沒燥的。
“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叮囑我好好待你,否則要我好看!”燕懷泾懶洋洋的道。
衛月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可以想象得到太夫人當時是如何的色厲内荏,一副正兒八經的爲自己讨公道的樣子,但其實早己經在打退堂鼓了,在燕懷泾這隻老狐狸面前,太夫人這話也就是裝裝場面。
看她當時在自己面前表現的一副今天怎麽着都要替自己出氣的樣子,在那邊立馬就洩了氣隻留下一句場面話了。
“那幾個送菜的婆子怎麽辦?”
“直接處置了就是!”燕懷泾淡淡的道,對于幾個不知道内情的婆子,他是沒有半點興存的。
“莫如打一頓,再放出去?”衛月舞斂眉沉思道。
“随舞兒的意思就是!”燕懷泾身子往後一靠,随意道。
“好,那我就把幾個婆子打一頓之後再放出去,當然她們在府裏做的事,也讓人傳了出去,至于我這兒發生的事情,當然也要誇大其詞,總不能讓我白白的算計了我們燕王府去!”衛月舞想了想氣憤的道。
今天這事一方面是算計自己的,另一方面卻也是算計燕懷泾的。
看太夫人的意思,甚至有向燕懷泾氣勢洶洶問罪的樣子,一個說不和,就要和那位燕地的林小姐對上。
自己這裏突發事端,燕懷泾還在林小姐那邊,這事如果鬧起來,可不算小事,塗皇後完全有理由出手,讓自己兩個一起進宮,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皇宮不是燕王府,有那麽多的侍衛丫環守着,兩個人一起進了宮,不管是誰出事,必然會推在另一個身上。
宮裏可是塗皇後的天下,再加上一個跟她難得同心的塗昭儀。
隻是太夫人來的可真巧啊,而衛豔就緊緊的跟在她身邊,看起來衛豔似乎是認祖歸宗了,得不到自己的認可,她還真的枉想成爲華陽侯府的二小姐?
燕懷泾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衛月舞,雙手往胸前一環:“舞兒現在是越來越爲爲夫着想了,爲夫的真是好高興,娶妻如此,真是我之幸也!”
他一雙俊眸脈脈含情的落在衛月舞的臉上,隻看得衛月舞臉上不由的泛起了紅暈,輕輕的啐了他一口,嬌聲道:“你又混說!那接下來要怎麽辦?”
外院的事情她必竟還不是很懂,還得讓燕懷泾提點。
“接下來大肆追查這事了。”燕懷泾揚了揚眸子,俊美的唇角勾起一抹陰鸷的冷笑,敢在自己的府裏暗算舞兒,這些人還真的當自己這個燕王府是個靶子了,既如何,那也别怪他不客氣。
龍有逆鱗,觸之既死!
燕懷泾可從來不會覺得會傷及無辜,有人碰了他的逆鱗,那就用更多的人陪葬就是!事情揚的越大,對舞兒越好……
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