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動作最快,上前一步,就要扶住衛月舞,但有人比她更快,身邊一道風滑過,燕懷泾出現在衆人面前,手裏己是半抱着衛月舞,俊臉上一片陰寒,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禀報世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主子和羽燕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突然之間暈過去了!”
金鈴退後一步,低聲恭敬禀報道。
說起來大家都覺得很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誰也沒看出有什麽異樣,但偏偏衛月舞就這麽暈了過去。
幾個丫環分别站衛月舞的身前,警惕的看着那個叫羽燕的醫女,羽燕也糊塗了,好生生的說話,這位世子夫人怎麽就突然之間暈過去了,自己方才好象也沒說什麽吧!
燕懷泾俊美的眸子冷冷 的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轉身抱着衛月舞進到裏屋,把她放在床上,然後在床邊坐下,伸出一聽手探了探她的脈,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衛月舞之前曾經跟他說起小的時候,小的時候曾經被冬姨娘和衛月嬌設計推下水,那時候受了驚吓,也受了寒,傷了身體,可能自己 先天不足,再加上後來傷了身體,才會有之前昏迷吐血的事情發生。
但現在好生生的說說話,卻又怎麽會突然之間暈過去。
好在雖然暈過去,但脈息還算平穩,燕懷泾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
“讓醫女過來替舞診診脈!”燕懷泾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幽色,道!
金鈴點頭退到屋外,引着羽燕進來。
羽燕被衛月舞吓得不輕,瑟瑟的看了燕懷泾一眼,矮身行了一禮,伸手給衛月舞診脈。
感應到手底的脈,還算平和,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禀報世子,主子的身體沒什麽大礙。”
“要怎麽調理?”燕懷泾問道。
“主子的身體還是以調理爲主,适當的多配置一些藥膳調理,奴婢覺得主子以前的身體似乎更差,現在己經調好了一些。”羽燕不敢隐瞞,一五一十的道。
對于她的這個回答,燕懷泾還算滿意,他之所以看中這個醫女,最主要的一個方面,就是這個醫女比之一般的醫女醫術更好幾分,更何況 照這個醫女的資料來看,對于齊雲皓也不會那麽忠心。
自己縱然精于醫術,但不可能時時跟在舞兒身邊,特别是出外應酬,一個照應不到,就有可能出大事,燕懷泾覺得在衛月舞身邊放置一個醫女,至關重要,所以才讓衛月舞挑了這麽一個。
俊眸落在羽燕身上,意有所指的道:“既然沒什麽事,這以後,舞兒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聞言,羽燕先是一愣,沒明白過來,但随既大喜,“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激動的道:“多謝世子,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的服侍主子,一定照顧好主子的身體,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
她在齊國公府的時候,就聽聞這位燕國公世子是天下第一公子,不但俊美無雙,而且權勢滔天,齊國公世子提起這位燕國公世子的時候,每每都心生不悅,但也看得出深深的忌憚,可見這位燕國公世子的實力。
現在他這麽說了,就是表示相信自己,同時也表示會幫着把自己父親救出來,這樣自己才可以全心全意 在靜德郡主身前服侍。
燕國公世子出手,救 自己的父親離開齊國公府,羽燕知道自己父親的安危沒有問題了,如何不驚喜。
立時跪下對燕懷泾表忠心。
燕懷泾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出去,羽燕和金鈴應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金鈴走在最後,貼心的替他們合上了門。
屋内,燕懷泾伸手拉住了衛月舞的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眼眸間似乎有什麽在滾動,臉上的笑容早己不見,隻眼底一片幽深……
舞兒的情況,看起來很怪!
配置個醫女在身邊,顯然還是不夠的……
看起來自己一定要查清楚舞兒身上的問題,三皇子應當是知情的,不過以這位三皇子對自己的戒心,絕對不可能把事實告訴自己。
看起來,自己還得多派出些人手出去!
衛月舞醒來的時候,正對上燕懷泾的笑臉,看着那張俊美的臉上不加掩飾的高興,衛月舞愣了 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左右。
“幾個丫環都不在,我讓她們給你去準備吃的了,等你醒來就可以用一些!”燕懷泾笑道。
“我暈了!”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定定的看着燕懷泾,柔聲問道,“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你沒得什麽病,先天不足,原本就需要靜心休養,氣血過于翻動,一時間就會頭暈,你自己也懂這一些,應當不用我再說什麽了吧!”燕懷泾含笑道,伸手替衛月舞把一縷秀發置到耳手,柔聲道。
“真的沒事?”衛月舞疑惑的眨了眨美眸。
“肯定沒事,就是昨天你自己感了許風寒,看看你昨天自己使性子一陣亂跑,所自己害病了!”燕懷泾大笑着,伸手拉着衛月舞起身,“現在是不是還覺得鼻子有些悶悶的,想咳嗽?藥己經煎好了,服下就是!”
燕懷江說着站起身來,走到桌前,把放置在桌上的一碗藥,拿了過來。
藥還冒着熱氣,一看就知道是才熬的,隻這味兒有些沖,好在衛月舞自小便喝這種藥,倒也不覺得什麽,接過藥,緩緩的喝了起來,喝完,才覺得這藥竟是比往日的更苦了幾分,正待說什麽。
碗被接過,口裏被塞了一樣東西進來,甜甜的,從喉嚨處甜到了心裏。
擡起盈盈的水眸,看着燕懷泾,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這個男人還真是體貼,早早的便爲自己準備下了糖,恐怕誰也想不到這位燕國公世子會是這麽一個體貼的人。
天下第一公子,風流多情,這是燕懷泾給人的第一印象吧,笑容溫雅,俊美無雙,端的是谪仙一般的風流人物。
但接觸過才知道,這位才是真正的冷心冷情,老謀深算,既是腹黑的狐狸,又是一隻笑面虎的。
但隻有在自己面前,才會變得這麽柔情。
咬咬口中的蜜餞,連心都覺得軟軟的,甜甜的,一時間心底的那絲惶然慢慢的消融于無形中。
想想也是,在外祖父家,藥也喝的不少,平日裏日子過得清清淡淡,幾乎沒什麽事,身體也一直健健康康的,但到了京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多麽不好,實在是因爲事情煩多的原因。
心氣不足,的确會引起頭昏頭眩的。
拿起帕子,輕輕的抹了抹嘴,流轉的美目露出點點笑意,看着燕懷泾把碗放置在桌上,重新坐在到自己的床前。
“齊雲皓沒懷疑什麽吧?”衛月舞的心安定了下來,重新思慮起之前的事情。
“他現在沒心思考慮一個醫女的事,醫女固然好,但齊地的醫女不少,也不差那麽一個,自在不會太放在心上,他這會去查刺客的事情了!”燕懷泾坐在衛月舞的身邊,如美玉般的臉上帶着溫雅的笑意。
一雙俊眸落在衛月舞的身上,更是透着一股子柔情,看着她仿佛是在看自己最珍貴的寶貝。這樣的柔情注示下,衛月舞的臉不由的紅了起來,忙低下頭,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道:“刺客不是你要查的事,他爲什麽去查!”
這真是妖孽,看着他如此溫柔的樣子,既便是自己也有些把持不定。
“他覺得那些刺客也可能會行刺他,很危險 !”燕懷泾悠然的笑道。
這話說的并不詳細,但衛月舞卻是聽懂了,這會也顧不得臉上的羞意,蓦的擡起頭,愕然的看着燕懷泾:“你讓他這麽以爲的、”
“不隻是他,還有魯晔離和楚放南!”燕懷泾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摸了摸衛月舞的秀發,“果然還是舞兒最了解我!”
“……”
好生生的齊雲皓突然之間關心起刺客的事,必然是因爲燕懷泾所爲,這還用猜嗎,衛月舞無語。
“舞兒讓府裏的人給準備新衣裳吧!”燕懷泾眯起眼睛笑道。
“不是才做了許多衣裳!”衛月舞不解的問道。
“那些衣裳不夠華貴,應當再華美一些。”燕懷泾搖了搖頭。
那些衣裳不夠華貴嗎?自然不是,那麽多新的衣裳,衛月舞都不知道燕懷泾什麽時候讓人給自己做的,這會還時不時的會有做好的衣裳送過來。
“要那麽華美的衣裳幹什麽?”衛月舞側頭看了一眼燕懷泾的道,有一縷秀發滑落下來,這使她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嬌俏。
“宮裏可能會有旨意下來,到時候舞兒就不是世子夫人了!衣裳準備的華美一些,自也是應當!”燕懷泾意有所指的道,俊臉上一片笑意,狹長 鳳眸高高的挑起,透着幾分捉摸不透的妖娆。
這話說的毫無頭緒,但衛月舞卻立時懂了,揚起明媚的水眸,愕然的看着燕懷泾:“不隻是國公了?”
這話說的極是驚愕,甚至帶着衛月舞自己都沒有查察到的一絲緊張,諸侯之地都是分封爲國公的,如果象燕懷泾所說的,再往上一些,那就隻能是王了。
分封爲王,這和一般的諸侯之地當然不同。
“不隻是國公了,我差一點點命喪在京城,又豈能不表示一番, 我燕 地的男兒,早己陳兵邊境,況且還有魯地、齊地、楚地的相附!”燕懷泾揚了揚俊眉,漫不經心的道。
他雖然說的漫不經心,衛月舞卻不能真的聽的漫不經心,臉上微微有些緊張,她雖然做事冷靜沉穩,但并不代表是這種家國大事,她還可以做到如此平靜。
原以爲刺殺之後,就不再有其他的事了,想不到,這才是重點,齊雲皓,楚放南他們去查刺客,代表的也是一種态度,一種和燕地同氣連枝的态度……
感應到衛月舞的緊張,燕懷泾微微一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笑容清朗中透着幾分慵懶的悠然,低笑着安撫衛月舞道:“舞兒,無事的,不可能真的打起來,必竟現在誰也沒有真的準備好!”
誰也沒準備好,代表的就是大家暫時還沒有想到會孤注一擲,那麽這會還不可能立時起刀兵了。
“你沒危險吧?”半響衛月舞才壓下心頭的震憾,輕輕的問道。
這樣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驚濤駭浪的,接下來的餘波都不會小,燕懷泾首當其沖。
“無礙,你隻管準備衣裳,後來就是去魯晔離府邸的日子,林小姐也該出動了!”燕懷泾拍拍她的小手,安撫着笑道。
說完還站着衛月舞眨了眨眸子,魅惑之妖娆極。
看到他這個樣子,衛月舞瞪了他一眼,但随既忍不住笑了出來,心頭的那一點沉重,也随着笑意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