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衛月舞挑人,齊雲皓眼中的得意稍退,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這事怎麽會是衛月舞來挑的,既便是衛月舞跟在燕懷泾的身邊,挑人的事也必定是燕懷泾身邊的人來挑才是。
衛月舞和燕懷泾的婚事,明眼人都知道,這原本就是一樁陰差陽錯的事,而且還是一件有可能被糾正的事,塗皇後和宮裏的那兩位公主都不會停歇,或者說皇上那裏也不會放任自流。
靜德郡主怎麽看都是一個悲劇!
燕懷泾也不可能象表現出來的那麽在乎衛月舞,必竟燕懷泾的真實心理,一直讓人捉摸不透。
但理論上來說,燕懷泾身邊自有青梅竹馬林小姐相伴,相比起來怎麽也不可能會一下子信任衛月舞。
但眼下,居然連這種事都讓衛月舞跟着,到真的是頗讓人懷疑,難不成因爲這次行刺,讓燕懷泾信任了衛月舞,聽聞那位林小姐,聽說燕懷泾的傷勢之後,直接暈了過去,照顧燕懷泾的可就是這位靜德郡主。
這麽一想,又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了。
“燕兄,靜德郡主不一定知道燕兄的心意吧?”看到衛月舞站起身,齊雲皓試探着問道。
“無礙,舞兒随便挑一個就是,齊地醫女的名聲,早就聞名天下,想來齊兄帶來的都是醫術高明的醫女!”
燕懷泾微微一笑,俊美的唇角勾了起來,懶洋洋的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悠然的道。
完全是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
“這……”這話說的齊雲皓不好接,拿眼睛朝楚放南使了個眼色。
“齊兄送來的自然好,隻是……這裏面有幾個好的……怕燕兄錯過了。”楚放南這陣子一直跟着齊雲皓,兩個人倒也算是心意相通,知道這個時候他不便說的話,自己說起倒是無礙,當下笑着暗示道。
伸手往那名嬌媚的醫女身上轉了轉,“放在身邊的醫女,當然要賞心悅目一點,燕兄說的可是!”
“自然,能讓主子心悅,才是一個醫女最應當做的!”燕懷泾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
“那燕兄怎麽還讓靜德郡主幫着挑?靜德郡主才進燕國公府,怕是還不了解燕兄的心意吧!”楚放南進一步暗示道,目光也一直看向最嬌媚的那個。
頭湊向燕懷泾,聲音也壓低了幾分:“燕兄,不管如何,有一位如花的醫女相伴,總是比普通的更讓人覺得心情愉悅吧!”
他在暗示燕懷泾自己挑個嬌媚漂亮的。
楚放南這也是以自己的心思看燕懷泾的,想着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怎麽着都是挑那位長的最好的醫女。
不管如何,身邊跟着一位美女,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如花一般的醫女?”燕懷泾的眉頭忽然皺了下來,俊臉一沉,“不必挑如花一般的,實用就好,舞兒又不需要如花一般的醫女,醫女還是實用爲佳!”
“靜德郡主不喜歡,燕兄喜歡就好!”以爲燕懷泾不明白,楚放南再一次暗示道,衛月舞就在邊上,他也不便說的更清楚,但相信燕懷泾必然是聽得懂的。
齊雲皓卻是聽出了幾分意味,訝然的看着衛月舞,一時沒有說話,心裏卻暗道不好!
“舞兒喜歡就行,原本這醫女就是爲舞兒準備的,她們身體都不好,能有個醫女相陪,我着實也放心了許多!”燕懷泾笑道,話裏含糊的她們,指的自然也有那位林小姐了,聽聞那位林小姐名字中也有一個“舞”字。
這麽一想,倒是讓齊雲皓和楚放南一時間不知道他說的這個“舞兒”到底是眼前的靜德郡主,還是後院那位林小姐了。
兩個人都有些傻眼,但話己說出口,這時候再轉也轉不回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衛月舞在那邊挑人。
最後也看到衛月舞挑的是那位最不起色的,至于那位嬌媚的直接就讓衛月舞無視了。
這個結果,齊雲皓和楚放南也猜到的,任誰的夫人出面,挑的都不可能是那種嬌媚無形的。
“多謝齊世子!” 衛月舞帶着人到齊雲皓面前盈盈一禮,伸手一指後面跟着的那位最普通的醫女,“不知道我挑她,世子可覺得好?”
這個時候能說不好嗎?想到自己的謀算又落了空,齊雲皓很不甘心,目光落在衛月舞身上,轉了轉,然後才答道:“郡主,不挑一個漂亮的放在身邊?那邊那個醫術也最精通,況且燕兄必然喜歡放一個能幹而又漂亮的人在你身邊。”
他這是暗示衛月舞,燕懷泾喜歡的可能是那個漂亮的醫女。
身爲正室,不嫉不妒也是必要的。
“我喜歡她,覺得她長的漂亮!”衛月舞仿佛沒聽懂齊雲皓的話,伸手一指身後普通之極的醫女,微微一笑道,“莫不是齊國公世子舍不得如此漂亮的人?”
這個醫女漂亮嗎?
齊雲皓愕然的看了看衛月舞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後的醫女,覺得頭上天雷陣陣,這位靜德郡主,真的會看人嗎?
這樣的算是漂亮的,那她自己又算是什麽?
這位靜德郡主不會從小在偏遠的地方長大,這看人跟别的人不同吧!
“靜德郡主,這……這個醫女的确不好看!”楚放南也忍不住了,咳嗽了一聲,道。
“可我還是覺得她最順眼,最好看一些!”衛月舞柳眉微蹙,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柔聲道。
“世子,你覺得呢?”衛月舞轉過頭去,問坐着的燕懷泾。
楚放南和齊雲皓一齊把期望的目光轉向燕懷泾,這位應當出現這樣的偏差吧!
“舞兒說什麽是什麽!”燕懷泾溫和的笑道,俊美的眸子帶着一抹潋滟,看着衛月舞柔和的道。
“……”楚放南和齊雲皓一起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多謝兩位世子,我這裏着實不舒服,就先帶着醫女回去了!”衛月舞笑着側身行禮,帶走那個最普通的一個,原本就是燕懷泾之前吩咐她的事。
“這……莫如讓醫女幫着郡主診治一番,也可以看看她們的醫術誰最高明?”齊雲皓還不死心,那個最美最媚的醫女,才是最有可能引得燕懷泾注意的一個,象衛月舞現在挑的這個,别說是燕懷泾,連他自己也看不上。
“這……”衛月舞猶豫了起來。
“郡主總希望挑得最得用的吧?容貌什麽的,對于醫女來說,其實沒那麽重要,倒是這醫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在關鍵時刻,把病情延誤了,可就真的不好了,郡主覺得可是這個理?”
楚放南也是一臉關切的道。
“舞兒,讓她們給你診治一下吧,你昨天又染了風寒,原本是想讓你休息的,但齊兄和楚兄也不是外人,況且還是爲你挑選醫女之事,總得你自己看過才是。”他們這邊僵持了下來,燕懷泾含笑在上面發話道。
“那……好吧!”衛月舞一臉爲難的道,但還是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前坐定,“就讓她們過來診診脈吧!”
既然齊雲皓和楚放南不死心,衛月舞不介意讓他們的人替自己查一下,反正自己這會是真的有些頭暈,應當是昨天晚上在湖邊吹了風的原因,這會頭有些鈍鈍的,倒也不是裝的。
這麽巧,自己這會送了醫女過來,衛月舞這裏就病了?
齊雲皓和楚放南都頗爲懷疑的看了看衛月舞,覺得這裏面或者有什麽貓膩在裏面,莫不是這位靜德郡主,故意鬧這麽一出出來,意思就是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想送的人直接踢斷。
如果衛月舞說她的醫術不行,那齊雲皓可就沒有半點理由,再把人送進燕國公府去了。
但眼下,卻是不得不查,況且他也相信齊地精心培養出來的醫女,絕不會查不出來。
“那就讓她們一個個替郡主探一下脈吧!”齊雲皓點頭,并且回頭暗示最前面的那個打算送進燕國公府的醫女,表示衛月舞可能沒病裝病,讓她自己小心一些。
最嬌媚的那個女子,明白了齊雲皓的意思,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于是醫女們排好隊,一個個上前給衛月舞診脈,第一個上來的就是那個長相最出色的醫女。
她上來先是恭敬的向衛月舞行了一禮,然後在一邊的小凳子坐定,伸手替衛月舞把了一下脈。
一診之下,便明白眼前的這位靜德郡主的确是感染了風寒,但并不厲害,隻稍稍的喝點姜湯,休養一下便好。
“靜德郡主的身體可有事?”她這裏一收手,齊雲皓馬上迫不及待的道,這可是這個醫女最後的機會,決不能說錯一點。
爲了讓這個醫女好好表現,齊雲皓特意把人放置在第一個,就是讓她有話可說,這會一邊問話,一邊暗示這個醫女必須說的有建設性,或者必須比後面的幾個醫女說的更精僻一些,才能打動衛月舞的心。
這個醫女原本是打算實話實說的,但是齊雲皓一再的暗示,再想想這位靜德郡主以前的事,據說這婚事還是沖喜沖來的,可見這身體是極差的,也最經不起驚吓了,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一邊暗示齊雲皓放心,一邊擡起頭,一本正經的看着衛月舞道:“郡主的身體,恐怕有大礙了!”
這病情必須說的嚴重,這位靜德郡主才會留下自己,才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