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進去禀報之後,書非出來把人帶了進去,但是走到半道上卻拐進了邊上的一個小的院子,讓店鋪裏的婆子把皂角大部分分成兩份,這兩份一份是給衛秋芙的,還有一份是給衛秋菊的。
因爲衛秋芙是嫡小姐,自然包了個大份,小的一份給衛秋菊。
至于剩下的,書非倒是沒要求包起來,隻是讓婆子放在一起,她自己提着。
衛秋芙和衛秋菊的兩包,就讓婆子給送上門去。
分成三包之後,書非提了一小包,又替婆子在路上叫了一個小丫環過來領路,讓她帶着婆子去送,她這邊自又去太夫人和李氏,章氏那裏各送了幾塊,剩下的不多,也就隻有兩三塊而己。
這多餘的兩三塊,自然就送到了衛月舞的手中。
花色品種很多,但看得出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靖地的好種玉顔花的那幾塊,這樣的花色比起當日衛月舞在靖國公府後院看到的,更加出彩出色。
怪不得稱爲靖地的花,這花的确是極漂亮的,但是到了京城之後,似乎也有些水土不服,所以竟沒有這皂角上顯示的華美,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皂角,衛月舞又拿起一邊放着的一塊皂角。
不用說,一看就知道這兩塊皂角是同樣的地方制做的。
一樣的精緻,一樣的透着玉顔花的美豔。
但這一塊卻是有問題的。
長年使用這種皂角,會使女子的身體慢慢衰退,而且還不能懷上孩子,或者就算是懷上了,也很容晚流産,就象莫華亭給洛姨娘的那些香的功效一樣。
不,其實也是不一樣的,或者更霸道一些,而且更隐敝一些。
淡淡 花香比起濃郁的香,更讓人放松警惕。
這一塊,是衛月舞從燕國公府帶來的,當然帶來的并不隻有一塊,還有一塊早就混到衛秋芙那裏去了。
“書非,你去把這兩塊也給衛秋芙送去,就說聽聞這花是靖地的玉顔花,而且還比京城的更漂亮,這以後她和靖大小姐要在一起生活,我這裏就借花獻佛,多送了她兩塊,至于她要進燕國公府的事,世子還沒有明确答複,讓她先等等。”
對于衛秋芙的請求,衛月舞當時是推到了燕懷泾的身上,也沒有當場拒絕,有太夫人的話放在那裏,她當然不便直接拒絕,所以現在還拖着,隻說這兩天答複。
這會倒是一個送皂角的理由。
看起來頗有衛月舞要說的話是最後一句的樣子。
“主子,這不是己經送過去了,怎麽還要送?”畫末送了一杯茶進來,聽到後不解的道。
“之前有送的,再有現在送的,才可以讓四小姐警覺起來。”書非倒是聽懂了,笑吟吟的拿起一塊大的帕子,把兩塊精緻的皂角包了起來。
“說的時候,盡量把這皂角的事說的輕一些,如果她不問,就不必多說。”衛月舞笑道,唇角微微的勾起淡淡的笑意,衛秋芙戒心極重,卻不可以故意的示意。
但同樣的,隻需稍稍不小心提到一些,她就會警惕起來……
不一會兒,這兩塊皂角就送到了衛秋芙的面前。
“四小姐,我們主子說實在抱歉,這事世子還沒有明确示下,所以不便把您帶回府去,還得勞國小姐等一下,世子那邊應當會同意的,這兩塊皂角是方才店鋪送來的,我們主子覺得這玉顔花甚至漂亮 ,又特地的給您多送了兩塊來。”
書非笑着把手中的大帕子遞了上去,明雁接過,把帕子展開,兩朵象花一般的皂角露了出來,極是漂亮。
“玉顔花是什麽話?”衛秋芙拿起一塊玉顔花,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斜睨了書非一眼,笑問道。
關注的重點并不是書非之前說的燕懷泾還沒有答應下來的事。
“這……聽主子說,好象是靖地最有名的花。”書非結巴了一下,但還是答了出來,顯見得對于這朵玉顔花也不是很熟。
“靖地最有名的花。”衛秋芙看着手中的皂角,臉色緩緩的沉了下來。
靖文燕,馬上要成爲太子妃的靖文燕就是靖地的大小姐,這玉顔花如此美豔,莫不是跟她有關。
之前店鋪的婆子送進來的時候,衛秋芙也的确很喜歡這種皂角,方才還在擺放,挑選,挑選出來的結果,也是這種玉顔花的皂角最漂亮,竟是比其他的幾種花更美豔上幾分,倒是讓衛秋芙很是詫異,正在奇怪這花是什麽花。
書非倒是給她解了惑。
隻是這靖地的花,就真的沒什麽事嗎!
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皂角,拿起一邊的手帕仔細的擦了擦手,衛秋芙道:“跟你們主子說,讓她盡快吧,總是沒幾天就是魯國公府的宴會,祖母那裏也很着急,又不是要住個十天半個月,就隻是住個幾天而己,你們主子怎麽連這麽點主都做不了。”
“是……是世子的意思……才是……”書非一臉爲難,結巴起來。
“燕國公世子就一點都不在意你們主子的親戚?”一看書非的樣子,就知道别有隐情,衛秋芙追問道。
“其實不是的,世子對我們主子是極好的,隻是世子最近很忙,沒時間……”書非急忙解釋道,因爲着急反顯得有種欲蓋彌彰的樣子。
“好了,你也别說這些虛的,聽說昨天燕國公世子還來了府裏一次,這樣你們主子都沒時間說?還是說你們主子說了,燕國公世子沒答應?”衛秋芙帶着幾分嘲諷的語氣道。
府裏從上到下,連着太夫人,現在對衛月舞都不敢太過份,就是因爲衛月舞嫁的是燕國公世子,做爲燕國的未來的女主人,這權勢早己不是一般的世家可以比拟的,既便是宮裏的皇後娘娘都要給衛月舞幾分面子。
但實際上衛月舞在燕國公府其實并沒有受多大的寵愛,但看書非想解釋又解釋不清,甚至連話也說錯的樣子就知道。
衛月舞也就隻是維護着表面上的風光而己。
堂堂一位世子夫人,居然連魯國公府的宴會都不得不讓出來,讓給燕地的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世家小姐,而且還是未過門的,就沖這一點上去,衛秋芙就覺得極看不起衛月舞。
當然,她也不會看輕衛月舞,和衛月舞對峙的不少,對于衛月舞,她不敢看輕。
但這一次不一樣,自己背後站着的是皇後娘娘,就這一點上,衛秋芙就覺得定心。
“這……我們主子那邊忘記說了,後來想起來的時候,世子又不在,隻能讓人帶了話去……”似乎因爲被衛秋芙說中了心事,書非的臉漲紅了起來。
“好了,你先回去吧,跟你們主子說盡快給我答複,祖母那邊還等着催哪。”衛秋芙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是,奴婢告退!”書非又羞又愧,滿臉通紅的離開。
待得她離開,衛秋芙才指着桌上的皂角道:“嬷嬷,你幫我看看這皂角有沒有問題,我怎麽總覺得這皂角不簡單。”
靖文燕是正妻,自己隻能算是一個妾室,就這麽一點,也足以讓衛秋芙心生戒意。
靖文燕如果真的象外面傳言的那麽好,就不可能成爲太子妃,這一點衛秋芙心裏還是很肯定的。
她隻能說靖文燕可能不容易對付。
雖然現在兩個人還沒有進東宮,但從來妻妾就是相對的,況且衛秋芙的心很大,既便靖文燕沒對付她,她也會對付靖文燕。
她看中的是那個太子妃,或者是皇後娘娘,太後娘娘的寶座,這就注定了她和靖文燕之間不可能真正的和平相處。
玉顔花?看起來這家店鋪應當跟靖文燕有關。
“靖地的玉顔花?”宮裏來的是一位姓王的嬷嬷,皺着眉頭上前,拿起了玉顔花的皂角,仔細的翻看起來。
之前她一直站在衛秋芙的身後,不言不說,倒是看起來和普通的嬷嬷一個樣。
原本她是帶着輕視過來的,也明白皇後娘娘派她來,就是來管教這位華陽侯府的四小姐的,這還沒進宮,就惹上了皇後娘娘,說起來這位王嬷嬷是極看不上衛秋芙的,想着好好的診治一番。
哪料想處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這位華陽侯府的四小姐是個極不簡單的人,再之後,她就被衛秋芙給收攏了,塗皇後必竟老了,而且看這樣子,這位衛四小姐進了東宮之後,自己的主子就可能是眼前這位四小姐,這一點王嬷嬷也想的清楚。
衛秋芙若是得了好,她跟着也會平步青雲。
宮裏不缺漂亮的女子,但笑到最後的都是聰明的,王嬷嬷覺得選擇衛秋芙沒有錯。
“王嬷嬷看看有沒有問題?”衛秋芙問道。
“有問題!”王嬷嬷翻了兩下,又把所有玉顔花的皂角都挑了出來,放在自己的鼻翼間仔細的聞了聞,眉頭細微的皺了起來,稍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肯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