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讓夥計準備了一件厚厚的衣裳,裏面摻的棉花越多越厚越好,但這會天氣轉暖,一時間也不好找這樣的衣裳,夥計特意的跑了好幾個地方,最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找了一件差不多大小的。”
金鈴禀報道。
天氣己轉暖,大家身上的衣裳都輕薄了起來,再沒有極端厚重的衣裳。
或者說既便是大冬天,世家公子也不可能穿得厚重的象裹了個棉被那樣的衣裳,但偏偏這位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衣裳,這樣的獨立獨行,的确引人注意,這也是金鈴一打聽就能把人打聽到的原因。
這位,就沒打算低調,一副不怕人查的樣子。
莫名的,衛月舞居然有這麽一種感覺,眼牟中閃過一絲幽深,倒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反常既妖。
“他要這麽厚的衣裳幹什麽?現在天又不冷,他這是打算裝神還是弄鬼?”畫末瞪大着眼睛,忍不住開口道。
“他是在靖文燕走了之後,才讓人找的?”衛月舞心中一動,清澈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凝重。
相比起這事,她更想知道這事跟靖文燕有沒有關系。
自己先走一步,靖文燕慢走,之後跟那個人說了一會話,衛月舞不相信靖文燕會有心搭理一個對她完全沒有用處的人。
一個才見過面的人,如果說對靖文燕有些用處,不過就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是方才的事情,應當是靖大小姐離開之後,或者是靖大小姐說了什麽話。”金鈴一向機警,立時明白了衛月舞的意思,但接下來也困惑的搖了搖頭,“可是奴婢也不明白他要厚重的衣裳幹什麽,天氣是真的不冷,他難道覺得接下來天氣會暴冷?”
厚厚的棉衣,越厚越好?
衛月舞的手指輕輕的落在自己翻動的書頁上面,心頭蓦的一動,如果不是因爲棉衣的厚度可以抵擋冷風,是不是可以看成爲了抵擋其他的?
比如說棍棒?可是在什麽情況下,他能預知會挨打呢?
這事應當是和自己有關的……
“明天,我們改時辰去華陽侯府。”衛月舞謹慎的道,如果跟自己有關,那麽很可能就是在自己出行的時候。
這幾天自己上華陽侯府的時間基本上是确定下來的,回來的時候也差不多,從燕國公府和華陽侯府,要走大路,就必然是走那幾條,如果有人想堵自己,其實很方便。
“主子,覺得這事跟您有關?”金鈴緊張的道。
“應當有關,爲了防患于未然,你明天把那個叫春梅的也帶上,人既然是一起出現的,怎麽着都能扯上點關系。”衛月舞嫣然一笑,水眸中的眸色卻極冷。
不管這個人打的是什麽主意,這個叫春梅的女子肯定跟他有關,既如此,那就讓她敲山震虎。
一個在府外,一個到了自己這裏,看似全然沒有半點關系,但如果想拉關系還是能拉得上的。
“是的,主子!”金鈴會意的點頭道。
燕懷泾是在晚膳前過來的,一身素淨的衣袍也被他穿出谪仙人一般的儒雅,進門揮了揮手,丫環們一個個都退了下去。
燕懷泾不喜歡和衛月舞用膳的時候,有丫環在場。
坐在衛月舞的對面,伸手極自然的替衛月舞盛了一碗飯,遞了過去。
衛月舞也極自然的接過,放在自己面前之後,便站起身來,也替他盛了一碗,然後遞過來,這位俊美的世子一臉的笑容,心情不錯的接過,用了起來。
如果說起初還有些不适應,這幾天下來她基本上己經适應了,誰能料到這位世子許多事都喜歡親力親爲,而且還很執着,就象這盛飯的事,隻要他在,衛月舞的飯必然是他盛的,從不假手旁人。
但同樣的他的飯卻是要讓衛月舞盛的。
如果衛月舞不給他盛,他就笑眯眯的坐在那裏看着你吃。
試問有一個人在旁邊盯着你吃,你又能吃得下多少?起初衛月舞不懂,不知道他爲什麽不吃,但這位傲驕的世子也沒說,就是笑着盯着她。
看的衛月舞自己頓悟了,後來才發現,居然是真的,不是說好的谪仙氣質嗎?縱然是假的,也得端出來不是,怎麽跟等人投喂似的。
但不管如何,現在這套流程,衛月舞還是很熟悉了,也覺得這種感覺極其的溫馨,倒也沒有再抗拒。
她吃的原就不多,稍稍用了點,便吃不下了,放下手中的碗筷,拿帕子擦了擦唇角,正待說話,對面的倒是比她先開了口。
“魯晔離請客,還是讓林小姐去吧!”燕懷泾微微一笑,“總得讓她們都見識一個燕地世家女的氣勢吧!”
“她們?三公主和四公主?”衛月舞心中一動,清澈的眼眸中蕩開一層層的驚異。
“對啊,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看到你,怎麽着總得出來不是,更何況魯晔離請的還是三公主,幫着主持内院的事。”
“什麽,是三公主?”衛月舞愣了一下之後,水眸蓦的瞪大,低叫了起來。
四地諸侯,二位公主,怎麽看也隻能湊成二對,但不管是三公主還是四公主,都看中的是燕懷泾,燕懷泾縱然現在娶了衛月舞,但是基本上沒人看好他們,怎麽看燕懷泾這事還有待推敲。
表面上看起來燕國公府似乎風平浪靜,但是誰知道什麽時候暴發出來。
這一個兩個,就沒有是省油的燈的。
而三公主和四公主就是漁翁,靜等着林小姐和衛月舞兩個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其他也不需要她們兩個真的兩敗俱傷,隻要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動了手,最後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三公主和四公主有的是法子,把事情推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這種時候,三公主怎麽會願意去給魯晔離支應宴會,這幾乎就代表着魯晔離和三公主有關系,或者說三公主屬意了魯晔離,自願退出和四公主的争執,這在衛月舞看起來是極不可能的。
三公主是什麽心性,居然會忍不下去!
“可能她覺得再等也沒什麽意思,魯晔離不錯,況且比起舞兒來,她自覺沒半點優勢,自愧不如,索性就放了手,反正我也被你迷了心了。”燕懷泾漫不經心的道,手中的碗也放了下來,他用餐的速度向來快,但卻很優雅。
衛月舞自付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養成的。
但這會,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說着混話,衛月舞突然很有暴力的沖動。
水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是不是跟你有關?”
“怎麽可能跟我有關?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三公主要如何,我最近都沒有遇到她,怎麽這事就跟我有關了!舞兒,你可不能冤枉我,我這會會委屈的。”燕懷泾拿帕子拭了拭嘴,站起身走過來,伸手一把把衛月舞攬在懷裏。
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傷心,隻是慢慢的那份傷心化爲笑意,起初隻是低低的笑,到最後看着少女憋屈的神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對于捉弄衛月舞,燕懷泾現在是越發的覺得有趣起來,俊眸落在衛月舞羞憤交加的臉上。
她的柳眉微微的檸着,長長的睫長撲閃了兩下,一雙帶着幾分疏冷的水眸透着幾分負氣,但卻平添了幾分媚意。
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也因爲羞憤泛起了兩朵紅暈,越發的讓人覺得眉目精緻而絕美。
平日裏衛月舞其實也是美的,但是這份美因爲臉色蒼白,容易讓人覺得失了幾分顔色,但這會因爲羞惱,卻變得妍麗起來。
“我要去叫丫環來收拾一下。”被他這樣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衛月舞覺得自己不隻是臉上熱起來,渾身還不舒服起來,伸手用力的推了推他,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但飄忽不敢看他的水眸,卻是暴露了她此刻羞怯的心情。
“急什麽,一會再收拾!”燕懷泾忽然覺得也有些熱,低聲道。
但懷裏嬌美的小人兒實在是太小了點,一隻胳膊用力,把她緊緊的摟住,頭低下,唇輕輕落下,輕吻在衛月舞白嫩的額頭。
衛月舞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燒燙了起來,似乎是從心底,又似乎是從自己的額頭上,隻覺得頭腦都有些昏沉,以緻于她現在手足無措的睜着一雙盈盈的水眸,呆呆的看着燕懷泾,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
燕懷泾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把在她的眼簾上滑過,聲音柔和,但卻說的一本正經:“你再這樣看着我,我覺得我會忍不下去的。”
臉上有他的手在緩緩滑過,衛月舞這會隻覺得整個人都昏乎乎的,根本沒聽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待的過了一會,才蓦然醒覺過來,一時間羞的索性把頭往他懷裏一靠,一動不動的伏在他懷裏。
反正看不到,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看着嬌羞的少女緊緊的偎在自己的懷裏,燕懷泾俊美的唇角勾起,伸出手緩緩的在她背上拍了兩下,然後緊緊的把她擁在懷裏,聲音帶着幾分不可控的暗沉:“三公主去幫魯晔離待客,是因爲皇後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