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她弄死在這裏,會不會被人發現?”有個女子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春豔忙屏聲靜氣,一動也不動的偷聽起來。
“不會有人發現的,大小姐身邊的丫環而己,現在又不是我們華陽侯府的人,再說聽說大小姐在南安王府過的并不好,既便處置了她的這個丫環,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在華陽侯府鬧事不成!”
另一個聽起來似乎是個上了年歲的婆子。
“也有道理,大小姐如果沒有了華陽侯府這個娘家,說不定直接就被貶下正室之位。”丫環的聲音帶了幾分笑意,顯然是認同了婆子的話。
“那我們就把她扔河裏吧,反正也沒人知道!”
說話間似乎有人過來擡她,一個擡頭一個擡腳,立時就把春豔給架空了起來。
聽說要被扔到河裏,春豔大急,她開始拼命的掙紮了起來,嘴裏的舌頭也拼命的往外伸,想把那塊帕子頂出來。
“啊,醒了!”丫環的聲音,擡頭的地方松了一下,緊跟着後面的腳也晃了兩晃,春豔重重的掉在了地上,疼的一邊人也抽緊了起來。
“怕什麽,就算醒了又怎麽樣,扔河裏誰知道我們做的,反正大小姐也不得勢了,也不敢真的怎麽樣!”婆子不耐煩的聲音,“沒什麽大不了的,就前面一點點就行了,一會我們回去該幹麽就幹什麽。”
“好。”一隻手又摸索到了春豔的頭邊。
“你……你們敢,世子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夫人現在在南安王府是說一不二的,等以後……等以後整個南安王府都是世子夫人的。”一聽又要被扔河裏,春豔急的擺着頭大叫起來。
才說了一聲,就發現之前自己堵嘴的帕子,可能因爲方才震動了一下,居然掉了出來,大喜之後,忙大聲的叫道。
“還真醒了,不過你也别叫,這是府裏最安靜的地段,根本不可能有人過來,聽說當年六小姐還在這裏掉到河裏去,算你運氣,居然跟六小姐還掉到一塊去了。”婆子滿不在乎的道。
六小姐掉的那裏,春豔還真知道這事,那一段的确很荒僻,一般不大可能會有人過來。
“你們……世子夫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快放了我!”
春豔是真急了,一邊拼命扭動着身子一邊道,她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害自己,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不掙紮就真的沒命了!
“世子夫人?恐怕 連這個位置都快要坐不住了吧,等五小姐嫁過去,大小姐還得乖乖的讓位,真是可憐啊,這會大小姐還拼命的想讓五小姐嫁過去。”
婆子啧啧的嘲諷了一句。
春豔忽然覺得自己的腳部被擡了起來,顯然這個婆子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真的,我們世子夫人以後有了孩子,可是南安王府的太妃,就算是華陽侯府以後也得仰仗我們世子夫人。”
秦豔一邊大叫一邊哀求道,“你們放了我吧,等我回去告禀世子夫人,一定重重的賞你們。”
“世子夫人懷孕了?”擡頭的部位又重重的摔了下來,顯然那個丫環倒是個膽小好對付的。
“是,是的!”春豔爲了救命,忙道。
“騙誰啊,大小姐這個鬼樣子,南安王世子是瞎了眼才會去大小姐的院子。”婆子冷笑着,手中用力,春豔的腳被拖着往後去。
“不是世子夫人的,是……是那個叫媚兒的。”春豔吓的額頭上全是冷汗,這會也顧不得其他,隻想活命。
“那跟大小姐有什麽幹系!”婆子顯然還是不信的,但春豔腳上的手卻消失了,應當還是顧忌到春豔說的話的。
感覺到逃生有望,春豔也顧不得有些話不當說:“媚兒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如果是兒子的話,就過繼過我們世子夫人,這以後就是未來的世子,你們說世子夫人倒底是得勢還是不得勢。”
“胡說什麽,誰都知道南安王府的下一任世子,應當出自五小姐的肚子,五小姐生下來的才是世子,其餘那些個什麽女人生下來的,也枉想當世子……”婆子 冷笑一聲,但蓦的停住了嘴,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頓了頓,結結巴巴的道:“你……南安王府不會想把這個叫媚兒生下的孩子,說成是五小姐生的吧?”
這聲音有些結巴,但又快又有些顫抖,顯然是驚懼的很。
“是,是,否則怎麽會着急着讓五小姐嫁過去呢,等五小姐嫁過來,媚兒生下孩子,就說是五小姐生的,然後過繼到我們世子夫人的名下,華陽侯府也不會說什麽,我們南安王府也不會失信于人。”
春豔覺得自己逃生有望,更不會隐瞞,當下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這主意是誰出的,這不是要害我們五小姐吧!”婆子倒抽一口冷氣,緩緩的道。
“當然是世子,世子現在最疼愛的就是媚兒,哪裏會讓她生下來的兒子無名無份的當一個庶子,至于王妃哪裏,總是第一個孩子,如果是個男孩,名正言順的登上世子之位,王妃自然也不會不同意。”
春豔這時候當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屋内衛秋菊臉色慘白如雪,手中的茶杯“當啷”一聲落地,整個人幾乎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原來算計自己的不隻是衛風瑤,還有自己原本要嫁的那個人。
他竟然爲了另一個女人算計了自己,隻因爲當時南安王府欠了華陽侯府一個情,所以答應将來的世子,應當由自己生出來,所以她們才用了這麽惡毒的計劃,要讓自己早早的嫁進南安王府,然後把那個孩子安在自己的身上。
“把她放出來!”衛月舞看了一眼衛秋菊,轉向了一邊的梅嬷嬷。
梅嬷嬷點頭,和金鈴兩個手腳麻利的把春豔頭上的黑布袋取掉,并解了她手腳上的細繩。
春豔隻覺得眼前一亮,頭上的袋子被取了下來,心頭一松,但待得看清到眼前的衛月舞和衛秋菊裏,臉色蓦的變得慘白,整個身子都癱軟在地。
“郡……郡主……”
“說說,媚兒懷了多久了?”衛月舞冷冷的看着春豔。
這個時候不用衛月舞說什麽,春豔也不敢不說,她己經說了這麽多,如果世子夫人知道,一定會要了她的性命。
“才……才查出來!”春豔哆哆嗦嗦的道。
“他日五姐如果嫁進南安王府,南安王府會如何說?就不怕五姐鬧起來嗎?”衛月舞冷冷的道。
“到……到時候說五小姐早産就是,那邊是南安王府,南安王妃很厲害,連世子夫人都被壓制的不敢說什麽,更何況五小姐,隻要進了南安王府的大門,這以後如何還不是府裏說報算的,五小姐縱然想鬧又如何,真鬧狠了,一濟藥下去,直接就沒了性命!”
春豔不敢隐瞞,強自鎮靜的把話說完。
衛秋菊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唇角哆嗦了兩下,卻沒發出一個音來,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手按着桌面,想站起來,隻是搖了兩搖,竟一時沒站起來。
一邊的月牙忙上前扶住她。
“你現在回去知道該怎麽說嗎?”衛月舞的目光落在春豔的身上。
春豔愣了一下,但馬上喜出望外的擡頭:“郡主這是打算放了奴婢?”
“自然是要放了你的,總是大姐的丫環,況且這還是府裏,好生生的一個人怎麽會不見了呢!隻是,你這回去之後……”衛月舞微微一笑,身子往後一靠。
“郡主放心,奴婢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知道,奴婢也沒見過郡主和五小姐,世子夫人問起,奴婢隻說五小姐人不在,奴婢轉了一圈就離開的。”春豔用力的保證道,就生怕衛月舞不相信。
“好吧,那你就回去吧,管好你的嘴!南安王府縱然不錯,但燕國公府也不差,更何況此事鬧出來,你……恐怕要……”衛月舞輕聲道,聲音很柔和,隻是落在春豔耳中卻是濃濃的驚駭。
這話裏的意思,她如何不懂。
這事如果翻出來,衛月舞或者沒什麽,自己的性命一定是沒了,以世子夫人的惡毒心性,又豈會留下自己。
“是……是郡主放心,奴婢死也不說!”春豔咬咬牙道。
說了就是死,她當然是死也不說的。
見她很明白這個道理,衛月舞揮了揮手,一邊的金鈴把春豔拉了起來,半扶半拉的把她帶了出去。
看了看這邊也沒自己什麽事了,梅嬷嬷也乖覺和主動告退,退了出去,清荷院那邊還有許多事情,她這會也忙得不行,不能一直擔擱在五小姐的院子裏。
“五姐,你現在怎麽看?”衛月舞看向一臉慘白,到現在依然顫抖不己的衛秋菊,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