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衛洛文中到衛月舞回府來了,急忙讓她進去。
見過禮後,衛月舞詫異的問道:“父親,時間定的爲什麽這麽急?”
怎麽說這樣對塗九小姐也不太公平,這麽倉促之下,似乎根本不重視似的。
“華陽侯後院沒有女主人。”衛洛文看着女兒,拿起手邊的案卷随手合了一下,臉色平靜的道。
“華陽侯後院沒有女主人很久了,這麽久父親都不急,爲什麽現在差這麽幾天?”衛月舞看着衛洛文柔聲問道,“父親,您是不是還有其他想法?”
這話問的衛洛文一陣沉默,目光落在衛月舞的身上,帶着幾分愧疚:“舞兒,都是父親不好,沒有護着你……”
說到這裏,衛洛文一陣哽咽,一時間話也說不出來。
“父親,可我現在己經嫁到燕國公府了!”衛月舞微笑着柔聲道。
“那又如何?事情來的太快,當時我隻想着有人給你沖喜,也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燕懷泾,隻要能有人願意給你沖喜就行,但現在想想,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既便是燕懷泾願意給你沖喜,那皇後又是什麽意思,她想幹什麽?”衛洛文神情冷了下來。
對于這位塗皇後,衛洛文原本也沒那麽惡意的催揣摩她的,但自打衛月舞說了這些事後,他就開始思慮之事。
當初塗皇後要自己兒子的時候,自己因爲有私心,也就沒那麽在意,甚至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塗皇後要一個兒子,自己把兒子送上,既可以了了心願,也可以脫身事外,卻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
而且還還兵不刃血,直達目的,比起之前的計劃好的太多。
塗皇後既然以自己負了她,害的她差一點點孤苦終身爲理由,要自己的兒子,并且保證一定會對自己的兒子好,以後一定讓他登上那個最高的位置的。
他于是心動的,或者說心動的不隻是他,所以才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把兒子交了出來。
因爲自己有私心,所以對于塗皇後隻是認爲簡單的争寵而己。
但現在想想卻不隻是這麽回事,但大錯己經釀成,心下黯然,隻覺得不隻是對女兒,對蕊兒也是極愧疚的。
但痛定思痛之後,他也敏銳的發現,塗皇後不但對蕊兒有惡意,對舞兒也有惡意,自己必竟是個男子,有許多照應不到的地方,舞兒需要有人幫襯着,而這個人選就是塗九小姐。
所以,他必須盡快的迎接她入門,這以後就算是進宮,有塗玉珍幫襯着舞兒,舞兒的安全也可以更有保障。
“父親,是爲了我才着急的迎娶塗九小姐的?”聽衛洛文的話,衛月舞也隐隐的覺出了這裏面的意思,咬咬唇柔聲問道。
“華陽侯府需要一個女主人,你進宮也需要有人名正言順的幫襯一下,塗皇後,我會查清楚她的事,如果她真的對你娘親下手,我不會饒過她的。”衛洛文冷聲道,臉上的疤痕扭動了一下,透着幾分猙獰。
但這樣的猙獰落在衛月舞的眼中,卻是濃濃的酸澀。
父親這麽一個大男人,朝廷重臣,考慮的應當是國家大事,而不是這種後院的争鬥,但現在卻不得不卷入進來,既便他做的很笨拙,甚至有種不讨巧的樣子,但這樣的他,卻讓衛月舞心頭一疼。
“多謝父親!”站起身朝着衛洛文深深一福。
無須太多的言語,父女兩其實都己經知道對方的意思。
“舞兒,其實不隻是你的事,華陽侯府需要一個女主人,還有……”衛洛文看着衛月舞道。
“舞兒知道!”衛月舞重新坐下,“父親您不必說了,就是這樣對塗九小姐是不是不太公平?”
至于另一個原因,當然是太子文天耀了,父親這是也擔心上他了。
塗皇後的爲人,父親不再相信。
“沒事,我差人去問過她的意思,跟她說過我華陽侯府急需要一位女主人,以後還有子陽的婚事要辦,問她可以不可以快點進門,她同意了。”衛洛文臉色稍稍有些尴尬,必竟是自己的婚事。
“那塗太師的意思?”衛月舞相了想又問道。
“我跟塗太師也是這個意思,說我府上的确很需要一位女主人,塗太師的倒是沒說什麽,二話不說同意了下來。”衛洛文皺了皺眉頭,對于這位塗太師,他倒是挺有好感的,當年他也是二話不說,直接退了婚。
既便塗皇後當時是他的親生女兒。
自己這樣也算是誤了塗皇後的終身,欠了塗太師府上一個大的人情,所以後來塗皇後通過塗太師傳話過來,說是想要他新生的兒子,當然如果是個兒子的話,說塗皇後被人下了藥,可能從此以後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急需要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就是将來的太子。
并且一再的保證會把這個兒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的,等他日這個孩子登上大寶,一定偷偷的私下裏讓他認回自己的親生父親,絕不會讓秦心蕊白生了一個兒子。
塗皇後說如果當初衛洛文沒有退婚,她就不會差一點孤苦終身,現在既便進了宮,卻不能有一個兒子,怎麽說衛洛文都欠她一個交待,而且還有她的這些保證,再加上想起塗太師的情。
這孩子就在生下的當天夜裏,被送到了宮裏。
“父親,那這幾天我就天天回府裏來,幫着處理府裏的一應事務。”見父親這裏己全部把事情辦妥,衛月舞也就不再糾結于這事,的确塗九小姐早些進門,對父親對自己都有好處,既然這些跟塗九小姐說過,也征得了她的同意,那就最好了。
“你這麽天天回府,燕國公府沒事?”衛洛文看着衛月舞臉色沉了下來。
之前沒有在意的事,現在一樁樁都在意起來,隻覺得衛月舞是嫁錯了,燕國公府就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不隻是塗皇後,或者還有其他人,甚至還有那個燕地的世家女,都不象是懷有好心的樣子。
“燕懷泾那小子對你好不好?”如果真的讓自己發現燕懷泾有欺負舞兒的地方,或者幫着那個燕地的世家女欺負舞兒,自己怎麽着也得讓舞兒和離,舞兒年紀尚小,其實才剛滿十四歲而己,如果不是因爲這次事發突然,怎麽着也不會讓她這麽早就嫁了人。
“父親,我沒事,他對我沒什麽不好的。”衛月舞笑道。
“如果他有什麽不好,你就回府來,我華陽侯府還養得起自己的女兒。”衛洛文冷哼一聲。
“父親放心,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好,舞兒一定回府來。”衛月舞柔聲道。
看了看衛月舞的臉色,發現她的臉色還好,甚至比之在華陽侯府的時候還要好幾分,雖然依舊帶着幾分蒼白,但蒼白中,有了幾分盈潤,應當過的還算好的緣故吧。
衛洛文稍稍放下了心。
“這幾天府裏的事多,你還是不用來了,忙前忙後的,把自己累着了也不好,你祖母跟我說你大姐可能會來幫忙,有了她,後院就稍稍安甯了一些。”衛洛文臉色緩和了下來,低聲叮囑道。
原來衛風瑤之前己經跟太夫人和父親通過氣了,怪不得方才一定要跟着自己過來,似乎怕被自己搶了先頭似的。
“父親,大姐來,還是我來吧,父親忘記之前我去南安王府的事了嗎?縱然這事是大姐記恨于我才造成的,但保不準 大姐這次……”衛月舞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臉色有些猶豫,顯得局促不安,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形容。
但衛洛文卻是全聽懂了,衛風瑤可是陷害過舞兒的,這次保不準又會弄出什麽妖娥子來,更何況還有上次那個女子的事,衛月舞這麽一說,衛洛文也全想了起來。
這麽一看,衛風瑤的确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可是舞兒你的身體行不行?”衛洛文沉吟了一下問道。
“父親放心,舞兒的身體不錯,燕世子也不會說什麽,我來之前就跟他說起過此事,他也表示同意,并且說有空的話,也會過府來幫忙,總是舞兒的父親。”
衛月舞含笑柔聲解釋道。
“那……好吧,我們這房的事,就交給你,一會我去跟你祖母說一下。”衛洛文也是果斷的人,想到衛風瑤的不可靠,立時下了定論。
“舞兒方才進府的時候,看到大姐了,方才從祖母的院子出來,大姐不先去拜見二叔,卻一定要跟着舞兒先來見父親,說父親自小就跟她更親一些,舞兒自小養在外祖家,比不得她。”
衛月舞似若無心的笑道,拿起手邊的茶杯,悠然的喝了一口。
進府不先見自己的生父,卻跑來跟舞兒争寵,衛洛文己是不喜,這會冷哼一聲:“瑤丫頭也是最來越不懂事了,最近居然幫着南安王妃要求盡快的娶菊丫頭過門,也不知道是鬧的哪門子的事情。”
衛洛文原本不關注這事的,必竟這種事都是太夫人在管,但駕不住南安王府時不時的派人來,之後連衛風瑤也來過了。
婚期原本己經商量定,爲什麽現在這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