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環!”燕懷泾挑了挑眉。
“對,就是一個丫環,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丫環,我把她安置在我的院子裏。”衛月舞道。
燕懷泾斜眯起眼,唇角一絲笑意悠然。
“要不要我幫你?”
“暫時不需要!”衛月舞搖了搖頭,燕懷泾自己的事己不少,現在這府裏還是替自己管着的,自己這裏又不是處置不了這種事。
“好!”燕懷泾輕笑道,“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林放,府裏的安全也歸他管!”
“我知道!”衛月舞心領神色,嫣然一笑,水眸靈動的閃了閃,這會倒是精神氣歸籠了起來,看起來又是乖巧,又柔弱。
燕懷泾隻覺得滿心的柔意,唇角的笑意也越發的溫柔起來,伸出手想摸摸衛月舞的秀發,卻在發現自己袖中的藥瓶時,神色一冷。
“怎麽了?”衛月舞敏感的感應到燕懷泾的神色有異,詫異的擡頭問道。
“沒什麽,突然想起一件事,想去前院看看,你再休息一會就是!”燕懷泾臉色溫柔的站了起來,順勢摸了衛月舞的頭。
“那你去吧!”衛月舞點點頭。
燕懷泾現在住在他的那處高樓上,衛月舞住清荷院,但是每日燕懷泾都會過來看她,有時候一天還來個數次,當然林小姐的那一處偶爾也是會去轉一轉的。
在外人的眼中,燕國公府的内院,現在處于奇異的平和中,那位林小姐在新婚之夜尚且不能忍,沖到新房來,但是在現在卻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可見是這位燕國公世子許了什麽在裏面,以緻于這位林小姐倒是沒有再沖動。
至于衛月舞這裏,大家對她的現狀倒是表示理解。
她未嫁之前,這位林小姐便己經存在了,而且還是皇後娘娘的旨意,這位林小姐可算是明正言順的,而她之所以嫁過來,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想借着沖喜讓當時生死不知的她醒過來。
這會縱然醒過來了,其實對上這位林小姐應當也是勢弱的。
更何況宮裏還傳出了消息,說兩個宮女還親眼看到衛月舞對上那位林小姐,敗北的事情,由此可見燕懷泾縱然在意衛月舞,但更在意的還是那位神秘的林小姐。
至于在意衛月舞,其實也不一定是因爲衛月舞本身,大家都覺得燕懷泾因爲衛洛文的原因更多一些。
想想燕懷泾的身份,以他的身份會給什麽人沖喜?就算這個人是公主,他如果不願意,既便是皇上也不能逼他同意,但他偏偏同意給衛月舞沖喜,怎麽看都是因爲衛洛文或者說衛子陽現在鎮守的一邊正對着燕地的原因。
據說那兩位宮女爲了看到這一幕,還受了傷,可見這事是真實的。
這樣的傳言悄悄的從宮裏傳了出來,許多人爲衛月舞感歎,遇上強勢的世子,衛月舞其實也是無可奈何的。
其實象這種沖喜的事,有時候也可以不作數的,事急從權,借一樁喜事沖一沖,壓一壓,如果沖不過來,也算是嫁了人,或者娶了人,以後也會有人供奉,但如果沖回來了,這事就有待商量。
如果借來沖喜的人,實在配不上,沖喜的那家就送上一筆彩禮,讓兩人“和離”。
這也算是好聚好散。
但燕懷泾這裏,這話當然是說不通的,衛洛文縱然是重臣,華陽侯府縱然是權臣世家,也不敢在直面燕國公府的時候說這麽一句話。
更何況這還是塗皇後下的旨,更加沒有人疑義這樁婚事的正确性。
但,他們這邊平靜了,宮裏卻是不平靜,對衛月舞虎視眈眈的人不少。
文天耀一回到宮裏,就被塗皇後派來守在宮門口的内侍給叫走了,文天耀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把手中的一盆蘭花遞給自己的内侍,匆匆的往鳳儀宮而來。
鳳儀宮裏,塗皇後一臉沉郁的坐在那邊,邊上四公主紅腫着眼睛,一看就知道方才哭過。
“母後!”文天耀上前行禮。
“你上哪裏去了?”塗皇後神色不善的盯着文天耀道。
“我去梅花庵,聽聞梅花庵裏有一株好的蘭花,就去向庵主讨要去了!”文天耀也沒有隐瞞行蹤,其實自己的行蹤想瞞也瞞不住,早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身邊有皇後的人,之後長大了,看皇後對他也沒什麽惡意,也就沒在意,随那些人就在自己身邊。
但之前想的是一回事,現在想的當然是另一回事!
塗皇後如果是他的生母,他當然不會忌諱,母親關心兒子的行蹤,派人跟着點也沒什麽。
但現在發現塗皇後不但不是自己的生母,而且還是把自己從生母身邊搶走的人,文天耀心裏又豈能毫無芥蒂。
有些事不經想,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讨要蘭花?太子,你是一國的儲君,一直擺弄這些蘭花,有什麽意思,别的臣子看了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爲太子沒什麽能力,不過隻是一個擔着太子名頭的纨绔?如果不是運氣好,是本宮所生,是不是連四皇子都不如!”
一聽文天耀沒幹什麽正事,反而又在擺弄花草,塗皇後一時間勃然大怒。
這話說的極其刻薄,還帶着幾分嘲諷,文天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一邊的手緊緊的握起,但緩緩的放了下來。
“母後,擺弄花草又沒礙着誰的事,母後又何須如此說。”
“你妹妹這會心急如焚,你卻還有心思擺弄花草,我聽聞衛月舞這次也去了梅花庵,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會浪費,卻想不到你覺得這些花草比你的親妹妹的終身大事還重要。”塗皇後這陣子心火有些旺。
雖然說那次的事,使得三公主的名聲有虧,再不象以往一樣,所有人都覺得三公主才是最佳人選。
但事後塗昭儀暗中沒少給她下絆,就這麽幾天,宮裏的事情就多了許多,一時間塗皇後自己也是焦頭爛額,甚至因爲事多,她這裏還弄錯了事,被皇上狠狠的斥責了一頓,這回看到文天耀悠然的樣子,這心火就壓不下去。
“大哥,我是你的親妹妹,文彩蝶根本不是,四皇子才是她的親哥哥,皇兄,隻有我才會對你一如既往的親近,她是别有用心的。”四公主以爲文天耀的心思還在三公主那裏,拿着帕子哀怨的看着文天耀,一臉的傷心。
“你自己看看,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不出手,難道讓他們那邊得手,這要是真的讓三公主嫁到燕國公府去,得了燕地的支持,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你跟你妹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這點眼力你還是有的吧……”
塗皇後碎碎念道,四公主時不時的哭訴幾聲,母女兩個宛如二重唱。
文天耀隻覺得額頭處青筋跳了幾跳,幾乎控制不住的想發火,但随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的看向塗皇後:“今天靜德是去了梅花庵,而且我還很巧的遇上了她。”
“皇兄,那爲什麽沒要了她的命?”四公主騰的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裝嬌弱,抹眼淚了。
“她如果在梅花庵出事,别人聯想不到那位燕地的林小姐,必須在燕國公府出事才行,但燕懷泾把燕國公府守的很嚴實,一時間難以動手。”文天耀推托道。
一雙俊眸中閃過一絲幽冷,既便不知道衛月舞是自己的親妹妹,他也不會動手,更何況現在知道衛月舞才是自己的親妹妹,他怎麽還會動手。
對于塗皇後和四公主的的逼迫,他隻有一個字“拖”。
“那也要快些動手,夜長夢多,如果讓那邊占了先,到時候恐怕你妹妹隻有嫁到其他三地去了。”塗皇後想了想,冷聲道。
“母後,皇兄,我不要嫁去其他地方,如果你們不幫我,我……我就死給你們看!”四公主又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從帕子的細縫中偷看文天耀的表情,靖文燕可是說了,對上大哥這樣的人,可不能一味的蠻橫,看看文彩蝶就知道。
“好……好……好,鸾兒放心,母後一定會讓你如意的。”看到四公主哭的象個淚人一般,塗皇後連忙安撫道。
強忍下心中的暴燥,對着文天耀冷聲道:“那你還不下去安排此事,這些花花草草就不要再擺弄了,真不知道喜歡這花還是這人,人都己經死了這麽多年了,居然還念念不忘記。”
“是,母後,兒臣告退!”文天耀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戾氣,緩緩的道。
“去吧,去吧,快去幹事,象個太子的樣子,否則這太子之位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讓那邊給搶走了。”
塗皇後沒好氣的道。
雖然自己事先有準備,但那件事翻出來之後,還是使得皇上對塗昭儀愧疚萬分,最近更是天天住在塗昭儀那裏,自己這裏竟是來也不來。
這會看誰都不順眼的很,一口邪火更是發在了文天耀的身上。
看着塗皇後一邊呵斥自己,一邊安撫假哭的四公主,文天耀臉色極其的平靜,告退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親的,果然是親的,不親的,果然是不親的!
自己不過是她謀取更高位置的工具吧!
鳳儀宮的外面小泾上,一個内侍正在張頭張腦的望着,看到文天耀從裏面出來,大喜忙出來跪在路口;“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