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收拾完畢,又替她穿上外套,不敢有絲毫的漏風,衛月舞最近的情況,還真的抗不住風寒。
走回來的路上,書非還特意的替衛月舞披了一個大鬥篷,之後便回到了新房。
屋子裏己燒起了地暖,才進來就淡淡的暖意,衛月舞這會倒也不覺得冷,把鬥蓬除下後,重新坐回妝台前,畫末替她梳理秀發。
“夫人,那些花形的皂角是外面購買的,外面有一家皂角的店,各種花樣都用,世子不喜歡用這麽花俏的,所以以前都沒有買過,但可能覺得夫人喜歡,特地去購買了一起過來,今天應當是第一次放到浴池裏。”
金鈴進來,一臉沉重的道,這話雖然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莫名的卻覺得這裏面有事。
皂角不是其他的東西,聽說會做的是很容易做的,甚至不要一天、兩天。
衛月舞的婚事雖然急,但有些事卻可以應變的。
“一會派人去查一下,那些皂角。”妝鏡中,衛月舞的柳眉皺了皺。
“是,奴婢這就去取!”金鈴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後面的浴池而去,沒有到過靖地的人是不可能看到過盛開極豔的玉顔花的,那般的豔色,是京城的玉顔花所不能及的,如此栩栩如生的花色,不但手藝精通,而且還需熟知玉顔花。
這京中若有人看到過極盛的玉顔花,必然是靖地的人。
或者說靖國公府的人。
金鈴也沒有忘記,那位靖大小姐可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畫末和書非替她收拾完畢,衛月舞卻有些累了,她的身體原就不濟,這會天色己晚,外面的天都黑了起來,回廊處己高高的挑起了燈籠。
厚重的衣裳除去,衛月舞斜靠在榻上,原是不想睡的,但架不住沒什麽力氣,早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合上了眼。
畫末過來替她蓋上被子,退在一邊。
這雖然于禮數不符,但衛月舞之前吐了血,兩個丫環也是真心吓到了,這會不管合不合規矩,自是讓衛月舞先休息才是。
爲了怕吵到衛月舞,兩個丫環就守在了外屋去。
内屋很安靜,衛月舞也睡的特别舒服,但是慢慢的耳邊似乎傳來了什麽,讓衛月舞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
“書非,畫末!”她低低的叫了一聲,伸手揉了揉額頭。
“夫人,奴婢在!”書非應聲走了進來。
“有什麽事嗎?”衛月舞側頭看了看窗外,院子裏有燈光,倒是不顯得特别的黑,但這時辰應當不早了吧,而且耳邊隐隐有聲音傳來,似乎外面有些喧鬧。
“夫人,那個林小姐派人過來鬧事。”書非神色古怪的道,對于燕國公府的那位林小姐,書非自然知道那是自家小姐,卻不知道自家小姐現在好生生在的裏面休息,那外面的林小姐又是哪裏來的。
所以和畫末兩個合計一下,畫末到前面去打聽去了。
“林小姐?”衛月舞也愣了一下,長睫撲閃了兩下,睡的昏乎乎的頭一時沒反應過來,随口說了一句,“那個林小姐?”
待得問完,自己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燕懷泾府上還有哪個林小姐敢這麽嚣張,還不是那位據說才病好了的燕地的世家女嗎!而且最主要的這人還是自己。
不過這會卻鬧出了兩個林小姐來了,不用說這裏面必然有燕懷泾的事。
“鬧到什麽地方來了?”衛月舞撐起身子,書非替她墊了一個墊子,讓她可以靠的舒服一些。
“就在院子前面,被府裏的侍衛攔下了,應當己經有人去禀報世子了,世子馬上就會過來。”書非答道。
金鈴之前就曾經叮囑過她們,如果衛月舞醒來,就把實情說給衛月舞聽,世子那邊讓她該睡就睡,該休息就休息,左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一場在衆人期望中的鬧劇。
燕懷泾的這個院子有些大,之前進來的時候衛月舞雖然沒看到,但是方才坐在妝台前的時候,卻特意的多看了幾眼,遠遠的望過去,院門離這裏很有些距離。
“你們主子醒了沒?”門外忽然傳來燕懷泾清雅的聲音。、
“主子這會應當醒了吧!”畫末的聲音,應當是畫末過來看到書非不在,猜想書非被衛月舞叫了進去。
門開處,燕懷泾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燕懷泾進來,書非退了出去。
“怎麽樣,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燕懷泾走過來,看着衛月舞道,因爲方才睡過,衛月舞的小臉帶着些淡淡的菲色,看起來臉色不錯。
“還……還好!”衛月舞的手不由的交握起來,咬咬唇,長長的睫毛一垂,在眼簾上落下兩排參差的陰影,那張帶着淡淡粉色的雪嫩小臉,越發的美豔起來。
别的新人或者還會化一個新娘妝,但衛月舞因爲病成這個樣子,當然不可能再請喜娘來特地化一下,但既便如此,這樣的她也美的令人心動,再加上她這會含羞帶怯的樣子,燕懷泾的呼吸也不由的稍稍急促了起來。
他向來随心,當然不會虧待自己,伸過手,一把把衛月舞摟在懷裏。
懷裏衛月舞僵硬的躺着,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覺得連手指也是僵直着的,唯一能聽到的便是自己的呼吸聲,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包圍在裏面,連耳根也紅了起來。
“世子……”衛月舞呐呐的道。
“叫我懷泾!”燕懷泾兩隻手緊緊的擁着她,眼神不再是那種雲淡風清的高遠,而是一種灼熱,那樣的感覺仿佛把個谪仙拉入凡塵似的。
衛月舞覺得自己渾身都被他的熱氣烤熟了,一時間連頭腦也變得昏昏沉沉,以至于她現在突然想抓住一件東西,把自己藏起來,心裏這麽想的,手也這麽想的,一伸手抓住一件東西,往身上籠過來,才發現自己抓住的是他寬大的衣袖。
而自己這個樣子,更象是投懷送抱,一時間羞的眼睛緊緊的閉起,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唯一能的就是緊緊的拉住他的衣袖,既便這衣袖是他的,也給她一種安實感。
感應到她的僵硬,緊張,燕懷泾忽然笑了起來,灼熱的眼神慢慢的恢複了清明,伸過頭來,削薄的唇角在她耳邊輕輕一吻,然後低低的道:“放心,你這身體,不但小而且弱,我不會傷到你的。”
說完還露骨的在她纖細的腰間捏了一把,然後拉過一邊的被子,一把把她裹在了裏面,抱了起來。
他早就問過太醫了,象衛月舞這樣的身體,還是晚點圓房的好,他的小狐狸好不容易到手,當然不能傷着她了。
衛月舞這會己羞的隻希望自己绻起來,沒人看到才好。
“走,我們換個地方!”燕懷泾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溫柔的道。
“去哪裏?”衛月舞連頭帶腦的被蒙在被子裏,這會隻露出小小的一張紅紅的小臉。
“這邊這麽吵,總是要換個地方才能更好的休息。”燕懷泾笑道,抱着衛月舞大步往外走去。
“世子,夫人……”門外書非和畫末愣了一下,急道。
“跟上!”燕懷泾淡淡的道。
兩丫環對望一眼,急忙跟了過去。
院門外,一頂轎頂,轎邊站着幾個丫環、婆子正和兩個侍衛推搡着,轎簾落下,看不到裏面的人,但府裏的人都知道這是林小姐的橋子,自打那位燕地來的世家千金身體好轉了後,就時不時的看到這位林小姐的軟轎。
因爲林小姐身子弱,還不便于行走,這頂軟轎就是她的代步工具,府裏許多人都曾經看到過這頂軟橋,那麽不用說,這裏面是世子另一位名正言順的妻室,隻不過是未過門的妻室,但這會鬧到了新房門口,不需說,世子這是後院火起。
卻不知道世子這會維護的是這位新過門的妻室,還是未過門的妻室。
“都住手!”燕懷泾臉色沉沉的走了出來,淡淡的道。
立時兩邊的人都退了下去,那邊領頭的一個婆子看了看燕懷泾似乎想說什麽,但終究沒膽說。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把舞兒送回去,這大晚的時候,舞兒的身體并不好,還鬧騰什麽。”燕懷泾冷冷的道。
見燕懷泾發怒,那個婆子吓的一溜脖,轉身往轎門過去,看起來世子和這位新夫人的情份更好,她這裏那還敢折騰。
“世子……”轎子裏嬌滴滴的聲音,帶着哀怨。
“你先回去,她這會還沒有好,受不起半點驚,若是再暈過去,怕是要出事,等這事好了之後,我再向你解釋。”
燕懷泾溫和的道。
這話雖然溫和,臉上自帶着一股子威冷。
“我……”轎中的女兒委屈的哭了起來,但終究不敢再鬧,兩個粗使的丫環擡起轎子,轉身離去,隻風中有女子嗚咽的哭聲。
燕懷泾抱着衛月舞繼續往外走,轉了幾個彎來進入院子,來到一座樓閣前,樓閣前面四個侍衛守着,戒備森嚴,顯然這地方不是普通的地方,看到燕懷泾抱着衛月舞過來,侍衛們一齊恭敬的低頭行禮。
燕懷泾抱着衛月舞大步走了進去,畫末和書非急忙也跟着進去。
樓分三層,燕懷泾抱着衛月舞徑直上了三樓,二個丫環在二樓的位置互相看了看,識趣的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