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果然是願意爲她沖喜的。”巨大的反差,讓靖文燕幾乎站立不穩,手扶着邊上的柱子,才撐住自己的身體,喃喃自語的道。
那個傳聞,她原本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她更相信燕懷泾願意娶衛月舞是别有目地的,但這一刻,她卻看到了燕懷泾眼中的溫柔。
這樣的溫柔是心底泛起,融于眼神,和往日那種客套的溫柔不同。
“我是願意的,但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你是未來的太子妃,似乎不應當管我的事吧!”燕懷泾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靖文燕的身上,唇角帶着一抹淡淡的冷意,說完便抱着衛月舞依舊向前,竟是再不看靖文燕一眼。
看着他冰冷的俊臉,那股子寒意讓靖文燕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讓出了路,但待得燕懷泾從她身邊經過,她才醒悟過來,正待伸手去拉住燕懷泾,卻見燕懷泾側過頭,那雙俊美的眸子陰冷而帶着戾氣。
手再不敢往前伸,這一刻,她幾站能感應到燕懷泾眼中的殺氣。
看着他紅衣翩跹的抱着那個一動不動的女子走過身邊,看着好跨過幾步,來到轉彎處,那邊就是他新房的所在。
“你……你是不是因爲我要嫁給太子了,才會對我這麽狠心?可是這能怪我嗎?我求你放過我的父親,哪怕我給你當妾,可你依舊毫不理會的滅了我們靖地,我能有什麽辦法……我現在什麽辦法也沒有,我隻能嫁給太子,你……你這是怪我了!”
靖文燕大哭了起來,身子不受控制的疾沖了過去,想拉住燕懷泾的衣袍。
燕懷泾的身子往後一偏,避過了靖文燕的手,頭也沒回的吩咐道:“把這個瘋女人拉走!”
瘋女人?瘋女人!
靖文燕的身子蓦的止住,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淚一顆顆的往下落,卻隻能這麽眼睜睜的看着燕懷泾消失在轉角處。
原來自己隻不過是他眼中的瘋女人而己!
不……自己不是瘋女人,自己将會成爲這皇朝高高在上的女人,衛月舞若是死了就罷了,衛月舞若是活着,她要永遠的把她踩在腳下,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燕懷泾是自己的,自己才是和他青梅竹馬的,那個什麽燕地來的林小姐,什麽靜德郡主,全是假的,全是燕懷泾擺出來的假象而己,都是因爲自己要嫁給太子了,所以才會弄出這許多事來。
是的,燕懷泾是嫉妒了,他是嫉妒,才冒着天下之大不爲,取一個将死的女人,他這是抱負自己。
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頭的,他會發現自己是錯了的,唯有自己才是他要需要的妻子……
現在,她絕對不會讓他的婚宴太太平平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靖文燕咬咬牙,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轉角處,燕懷泾抱着衛月舞大步的走進自己居住的院子,院子裏人都在伺候着,看到燕懷泾過來,一個個跪了下來。
燕懷泾抱着衛月舞走到裏屋,把衛月舞放在床上。
衛月舞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隻覺得心跳如鼓,一時間僵硬在那裏不知道要怎麽辦。
臉上蓋着紅蓋頭,也不知道燕懷泾在幹什麽,越發的覺得心裏沒底,這屋子裏也太安靜了點,安靜的讓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這樣的呼吸太過于清楚,以緻于衛月舞不自覺的想屏住呼吸。
溫柔的笑聲就在耳邊,而後臉上的蓋頭一掀,燕懷泾那張俊美的臉就出現在衛月舞的面前,乍一看到那張臉,衛月舞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己經看到你睜眼了!”溫醇的聲音帶着微微的笑意就在耳邊,讓衛月舞立時覺得自己做的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太亮了!”衛月舞長睫撲閃了兩下,一邊睜開眼,一邊解釋道。
待得解釋完才發現自己這話說的其實很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臉越發的羞紅了起來。
燕懷泾輕輕的笑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和的問道:“有沒有太悶?”
蓋頭比之一般的紅蓋頭更疏透了幾分,衛月舞其實并不悶,但被他這麽一問,忽然覺得連心也是悶悶的。
“你……靖文燕是什麽意思?”話不受控制的沖口而出,說完臉色暴紅。
“不用管她,從來就沒她!”燕懷泾微微一笑,“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一會再回來,廚房那邊這會應當己經準備了藥膳,一會就拿過來,你先用一下。”
因爲衛月舞的身體緣故,燕懷泾早己在府裏備下了适合衛月舞體質的藥膳。
“唔,你去吧!”衛月舞點點頭,長長的眼睫眨了眨,紅着臉道。
她這會是特别的希望燕懷泾離開,眼下兩個人的情形實在是太讓她覺得不好意思了,她就這麽躺着,燕懷泾卻是坐在床前,看着她,頭低下來幾乎要碰到她的臉上,這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起來。
笑聲帶着飛揚之意,燕懷泾伸手摸了摸衛月舞的秀發,他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小狐狸害羞了呢!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身體要緊!”他又溫柔的叮囑道,見衛月舞的小腦袋一個勁的點,才笑着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吩咐道:“好好伺候主子,如果有什麽需要,隻管取來!”
“是,世子!”府裏侍候的幾個丫環一起恭敬的行禮。
衛月舞眨巴眨巴了眼睛,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起來的好,既然燕懷泾能和自己說這樣的話,說明這裏的人應當都是可信之人,那自己這會躺的僵僵的,着實的不舒服。
手一撐,扶着床柱子正待起身,卻聽得金鈴的聲音:“郡主……不對,夫人,您……您醒了?您真的醒了?”
衛月舞的手撐着,擡起眼眸,看着大驚小怪的金鈴,一時不明白。
金鈴沖着她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指了指外面,衛月舞會意,重新躺了下來,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有精沒神的樣子。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來人哪,快來人哪,去請太醫,快,快請太醫!”金鈴大聲的叫了起來,跟在她後面的書非也激動的跑了出去,早有燕國公府的丫環帶路,一路把人帶到了燕國公府的太醫處。
太醫正在喝喜酒,難得主子高興,賞了酒,這會正和一群低級的官吏一起吃着喝着,忽然聽到裏面傳來的消息,哪裏還顧得上喝酒,酒杯一推,急匆匆就往裏趕。
他這會喝酒的地方的官吏雖然等級不高,但人卻很多,太醫這匆匆一走,便誰也知道這位原本要死了的靜德郡主,居然醒了,一時間都大爲驚異。
看起來這“沖喜”還真是有效果啊!
或者說這位燕國公世子的福旺的很,居然把個要死之人一沖給沖好了。
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有認識衛洛文的,這會早己派人去華陽侯府向 衛洛文報信了。
沒過多久,衛洛文便匆匆的趕了過來,臉上難掩喜色,進門就找燕懷泾,卻見燕懷泾被那幾位世子和皇子攔在一桌上過不去,還在那裏敬酒哪。
他這會心裏有事,哪裏還顧得上這個,過來沖着燕懷泾急道:“世子,舞兒是不是醒了?是不是真的醒了?”
“醒了嗎?”
燕懷泾摸了摸鈍鈍的頭,似乎一時間不明白衛洛文說的話,俊美的眸子呆呆的看着衛洛文,可能是因爲酒喝的多了,少了往日的靈動。
“舞兒醒了,舞兒醒了!”
對于燕懷泾的這種态度,衛洛文很不滿意,隻得大聲的道。
這會别說燕懷泾聽了個清楚,連燕懷泾身邊的那幾位也聽了個明白。
“什麽,醒了?”
“居然真的醒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來人,帶華陽侯去看看夫人!”燕懷泾這會似乎也清醒了幾分,對着邊上的一個丫環道。
“你不去?”衛洛文愣了一下,神色不善的看着燕懷泾。
“自然是去的,但這會還得招待客人,總不能全走光了,讓客人沒個招待吧!”燕懷泾悠然的笑道,那種漫不經心的态度,卻讓衛洛文心頭不郁,但又不便說什麽,必竟這事總的說起來是好事,舞兒終于醒過來了。
狠狠的瞪了燕懷泾一眼,衛洛文跟着丫環就往裏走,他這會最關心的就是衛月舞的身體,如果真的沒事,這以後再跟燕懷泾算帳,反正有自己在,燕地的那個女人縱然想欺負舞兒,也是不能夠的。
至不濟就和離了吧!
所以這會也不管燕懷泾的态度冷淡,匆匆的就往裏趕。
他們這會因爲衛月舞醒來,鬧出了極大的動靜,幾乎是于會的賓客立時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有稱贊的,有道奇怪的,也有覺得詫異的,什麽都有……
一時間賓客們私下裏議論紛紛,倒是那位燕國公世子的臉色尋常,似乎對于自己這位新娶的夫人醒過來,沒那麽大的驚喜,也隻是尋常的派人問了問,之後就丢開手,在外面陪着賓客。
甚至還有人聽他吩咐人往那位燕地的林小姐的住所送吃的,說不能餓着那位林小姐,并且還問了問她今天的情況。
兩相對比,這是不是說明燕懷泾對那位燕地的世家女更關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