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滿臉是淚,拿帕子急捂了去,好半響,才停下嗚咽聲:“我……我沒事!”
手中的帕子抹了抹,把眼淚拭去,卻再也不好意思去看他。
“沒事,你哭什麽!”燕懷泾低聲問道。
“我…………”衛月舞咬咬櫻唇。
“等這幾天過去,出了宮,就好好的折騰折騰她們,到時候一定給你出氣!”燕懷泾側頭看了看她,俊眸溫柔。
“我不是這個原因……”衛月舞覺得自己現在着實解釋不清楚,又拿帕子抹了抹眼淚,低聲問道,“我這樣會不會讓四公主覺得有問題?”
“不會,說不定正想看到!”燕懷泾一本正經的道。
“你别開玩笑!”衛月舞手中的帕子停頓了一下,狠狠的撇了他一眼。
“我是說真的,如果她看到你這個樣子,必然會覺得你肯定是不願意的,聽聞塗皇後和你娘最有瑕,必然會覺得這樣對你才最好!”燕懷泾柔聲道。
衛月舞默然,塗皇後的心結,她當然知道,娘親當年就不曾有什麽好的待遇過。
以塗皇後的心性,當然是見不得自己好的,如果自己不願意嫁給燕懷泾,卻又不得不嫁過去,那必然是塗皇後最願意看到的。
“事情會很快嗎?”抹幹了眼中的淚水,衛月舞低頭問道,這個時候實在不好意思看他,卻也不能一直站着不說話。
“會很快的!”對于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燕懷泾“撲嗤”一聲笑了。
這樣的笑容聽在衛月舞的耳中,越發的覺得羞的擡不起頭來,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問題,這好象是自己迫不及待的要嫁給他似的。
咬咬唇,一時間連話也接不下去。
好在燕懷泾也不願意讓她在這裏太尴尬,接下她的話題道,“四公主的祈福之禮完成之後,也就是我們幾個人到底要娶哪位公主的事情了,皇上那裏當然不會放過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不過原本應當第一個盯上的我,因爲燕地世家女的出現,卻成了一個不能扔又不能放棄的一個人了。”
“那要怎麽辦?”衛月舞不自覺的擡起頭。
“不急,我那裏己有了謀劃,你小心的護着自己就行!宮裏的這幾天特别要小心行事,别被逼得不得不站在誰的對立面去。”雖然知道自家的小狐狸也不簡單,但燕懷泾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我沒事!”衛月舞搖了搖頭,心裏卻己有了計較。
這幾天不管是三公主和四公主必然會頻頻的以各種理由來找自己,自己這裏當然也會以各種理由推卻,但如果再加上塗昭儀和塗皇後,卻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好在自己這裏也有了謀算,她要讓這兩位塗家女都沒時間來顧及自己。
“燕世子,我回來了!”身後忽然傳來四公主的笑聲,衛月舞擡眸,正看到四公主帶着塗水喧以及塗家九小姐一起走過來。
四公主帶着笑意的臉,在看到衛月舞微紅的眼眶裏,越發的笑的燦爛了起來。
“郡主你怎麽了?”塗水喧也看到了衛月舞的神色,忍不住低低的問道,倒是塗九小姐看了看燕懷泾又看了看衛月舞,臉色冷了下來。
“我沒什麽事!”衛月舞笑道,但任誰都看得出她笑容的勉強。
“四公主既然來了,那我也要告辭了!”燕懷泾對四公主微微一笑,溫和的道。
“怎麽我一來,世子就要走了!”四公主頗不滿意。
“之前三公主邀請說有事相詢,這會有空了正巧去看看。”燕懷泾笑道,隻這樣的笑容帶着幾分疏意。
一聽又是三公主,四公主臉上的笑容僵住,勉強笑了笑,還不得不裝大度:“那世子就先去三姐那裏吧!”
燕懷泾微微一笑,轉身大步離去,看着他的離開,四公主臉上的笑容退了下去,狠狠的跺了跺腳,嘴裏不由的恨聲道:“文彩蝶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居然……”
這話被一邊的塗水喧拉了拉袖子,止了下去。
四公主這才看向衛月舞:“靜德,方才可是燕世子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話,惹你生氣了?”
四公主問這話的時候還是氣鼓鼓的,她覺得燕懷泾就算要惹誰生氣,也必須是自己,憑什麽衛月舞居然可以讓燕懷泾有這份閑心惹她。
但想起塗皇後的一再囑咐,才壓下心頭的嫉妒,做出一副關心的嘴臉來。
“公主真沒什麽事!”衛月舞苦笑着搖了搖頭,這樣的神情越發的讓四公主猜想到衛月舞的不情不願,心裏又是嫉又是喜。
還有一些隐隐的得意。
“沒事就好,靜德我們馬上就要成爲親戚了,這關系自然又近了一分,母後那裏傳來了好消息,你父親馬上就要迎娶她了!”四公主過來拉着衛月舞的手,一邊親親熱熱的往回走,一邊笑道。
一邊的塗九小姐臉紅紅的低了下來。
“父親向皇上求賜婚了?”衛月舞驚喜的道。
“是的,所以父皇那裏己下了旨意,不日就能完婚!”四公主喜洋洋的道,雖然母後之前沒看好這位塗九,但既然是姓塗的,當然就是自己的親戚,這會用來拉攏和衛月舞的關系是最好的了。
“方才母後讓我過去,就是說這個好消息的,聽聞你在這裏,九姨也就要求過來看看。”四公主道。
這句九姨她以前是叫不出來的,看到塗玉珍也隻是淡淡的叫一聲塗九小姐,但這會爲了和衛月舞的關系更親密一些,這聲稱呼也就自然而然的出了口。
塗玉珍詫異的看了一眼四公主,相比起來三公主和塗昭儀才是對她頗有善意的,而四公主看到她的時候,一向都是傲的很。
塗玉珍和四公主的互動,衛月舞雖然看在眼中,臉上卻是不顯。
一行人重新進到四公主的宮裏,因爲有塗水喧和塗玉珍在,大家相談的也算相和,稍坐了一會兒,衛月舞就站了起來:“四公主,我先告辭,去藏書殿看看,之前遇到三皇子,三皇子也囑咐我多去看看書。”
三皇子文明征雖然是沒什麽權勢的一位皇子,而且生母的位份也低,但四公主卻不敢看輕他,主要是太子文天耀對這位三弟極爲照顧,有時候甚至是言聽計從的。
“既然是三哥邀請,那你就去吧!”四公主想想自己的目地也算是達到了,接下來隻要再稍加把勁,衛月舞就徹底的倒入自己這邊,這會心情不錯,就大方的揮揮手放了人。
“四公主,我這裏也有事,就和靜德郡主一起告辭了!”塗玉珍匆匆的站了起來,也向四公主告辭道。
衛月舞既然走了,塗玉珍留下來也沒用,四公主當然不會不放人,索性大度的讓她們一起出去。
兩個人一起出了四公主的宮殿,下了台階,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塗玉珍才低聲道:“郡主,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在我二姐那裏!”
“什麽東西?”衛月舞咬咬唇問道。
“一個藥瓶!”塗玉珍猶豫了一下道。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腳下不停,看起來不過是兩個人說些私房話而己,塗玉珍馬上就要嫁進華陽侯府,衛月舞又是華陽侯的嫡女,兩個人現在的身份縱然說些什麽私房話,也沒人會在意。
“什麽樣的藥瓶?”衛月舞心頭一跳,腳下頓了頓,但還是舉步往前走。
“給你!”塗玉珍從袖口裏摸了一塊帕子,遞過來,衛月舞接過,立時察覺到這裏面裹着東西。
“這是我從二姐那裏得來的藥瓶,裏面……裏面還有一張紙條……”塗玉珍說這話的時候,低聲的喘了一下,眼中透着明明白白的驚意,她這會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個藥瓶是遞的對還是不對。
“多謝塗九小姐!”衛月舞雖然還在往前走,但神色之間透着無比的激動,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個謎團真的要解了嗎?
娘親的死,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嗎?
塗家的二小姐,果然才是關鍵,那一連串早逝的人中,誰也沒料想到這位仿佛一直隐身的塗二小姐,才是重中之重。
而有心人一直在讓所有人都忽視她的存在,讓她這麽一個人緩緩的在人們的記憶中沖淡。
“不必客氣……這原是我答應你的……隻是,你看了之後……你要小心行事!”塗玉珍沉吟了幾下,欲言又止。
“我會的,多謝塗九小姐。”衛月舞誠心誠意的道。
兩個人在路口分開,塗玉珍自往宮外行去,衛月舞轉身去了藏書殿,她們兩個方才爲了說話方便,誰也沒要軟橋。
藏書殿的内侍看到衛月舞過來,也沒有多說什麽,自動讓了路,金鈴依舊和内侍一起守在門口,衛月舞自己走了進去,來到昨日的那個桌案前坐下。
緩了緩心情,才把手中的帕子放到桌面上。
帕子折起來,打了幾個結,衛月舞一個個打開,帕子展開,待得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她的水眸蓦的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