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從來都是不知道的!梅花庵的時候,我差一點喪身在劍下,是四姐姐拉了我去擋箭,事後四姐姐也是不知道的,大年三十,四姐姐帶着我走路逛街,奔馬過來,我被人一把推出去,差點命喪馬蹄之下,四姐姐又是什麽也不知道,今天這事,四姐姐還是不知道。”
衛月舞冷笑道,隻是看着衛秋芙的眸色一片寒冷,“四姐姐,我縱然不是在華陽侯府長大,卻也着實是你的血緣姐妹,不知道四姐又是哪裏看我不順眼,要如此對我!”
“六妹……你怎麽說這種毫無根據的話?”見衛月舞這麽淩厲,衛秋芙真慌了,急道,“你是大伯的女兒,我怎麽會對你不好!”
“對我好就是害我性命,毀我名聲?四姐,你這樣的好,我可承受不起!”衛月舞冷冷的道。
衛秋芙這會很後悔,她早知道衛月舞不好對付,所以盡量不和衛月舞正面沖突,但這會衛月舞卻逼得她不得不正面和她對上,這些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時間,竟有種說什麽都是錯的感覺。
心裏不由的大慌。
而更讓她着慌的是衛洛文和自己的父親一起從橋上走了過來。
他們兩個身後還跟着手捧着一盆華美,精緻的寶石花的金鈴,這一盆寶石花無論是從樣子,還是精緻程度,以及華美上面,都不是地上碎了的一盆可以比的。
這一盆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既便隻掃到一眼,便引得衆位小姐人人驚歎。
這樣的花,才配得起這樣的宴會。
果然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隻一眼,便高下立判。
“大伯,父親!”衛秋芙隻覺得背心處冷汗都出來了,手裏緊緊的纂着帕子,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
衛洛文看着自己的侄女,再看看自己的女兒,長歎一聲,對衛月舞道:“舞兒,你這花爲父給你帶過來了,你自去和其他小姐們賞花吧!”
對于衛秋芙的問候卻是不聞不問,顯見得對衛秋芙己是失望,方才他們其實己經來了,正巧在橋對面站着,這會鬧成一團,誰也沒注意到衛洛文兄弟過來,而他們卻是聽了個全場。
“是的,父親!”衛月舞眼眸淡冷的道,毫不猶豫的轉頭,她就是要讓父親看清楚衛秋芙的真面目。
衛秋芙想成爲華陽侯府最尊貴的小姐,想以華陽侯府爲後盾,慢慢的登上太子妃或者是将來的後位。
現在沒了華陽侯府的支持,她看她憑什麽去争取那個高位。
衛秋芙一次次的暗算她,她就要毀了她登天的梯子……
衛月舞的神色冷靜,但眼中卻隐隐帶着幾分冷意,令人不敢逼視。
“芙兒,跪下,給你六妹陪禮。”衛洛禮看了看衛洛文,又看了看衛月舞,他雖然一向優柔寡斷,但這會心裏卻有了決斷,厲聲道。
“父親!她是妹妹啊!”衛秋芙擡頭不敢置信一看着衛洛禮,整個人顫抖起來。
如果當着這麽多人給衛月舞跪下陪禮,這讓她以後還如何做人。
“但她也是皇後娘娘親封的郡主,縱然以後你進了東宮,成了太子殿下的人,還是比你六妹位份低了。”衛洛禮這會難得的清楚,說話特别有條理。
衛秋芙還想反抗,卻在看到衛洛禮堅持的目光時,整個人仿佛力氣用盡似的,喘着粗氣走到衛月舞身前,秀美的臉這會幾乎算得上是猙獰的,臉上己是憤怒到極緻的表情,衛月舞相信這會若是沒有其他人,衛秋芙必然上撲上來撕自己的臉。
衛月舞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看着衛秋芙屈辱的緩緩伏下身來。
“慢着!”橋上突然傳來太夫人的聲音。
太夫人是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
“祖母!”衛秋芙滿臉是淚,看着太夫人,原本把太夫人引來是讓太夫人看到衛月舞砸了她送的寶石花的,但這會卻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衛月舞轉過眼,靜靜的看着太夫人,不言不語,臉上的表情平靜中透着堅持。
衛洛文看了一眼太夫人,又看了看衛月舞,腳下向衛月舞跨過一步,正巧把衛月舞擋在身後。
“母親,可有何事?”衛洛文眸色淡冷的問道。
“聽說這裏出了事,現在這寶石花既然沒事,就算了,舞丫頭雖然身份尊貴,但總是妹妹,想來舞丫頭也不會計較這種姐妹間小小的争執吧?”太夫人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樣子,看着衛月舞慈和的笑道。
仿佛真的隻是一些小小的閨房之争而己。
太夫人既然沒有直接訓斥衛月舞,說的話又是這麽和氣,衛洛文自是沒有理由強勢插手。
“祖母,我己經數次差一點吃在這些姐妹間小小的争執上了,之前從梅花庵回來的時候,祖母也說會給我一個交待,但到後來,也是不了了之。”衛月舞不避不閃的看着太夫人道,櫻唇緊緊抿起。
在場的可不隻是華陽侯府的人,這還得感謝衛秋芙請來這麽多的世家千金,來看自己的“好戲”,隻是現在這好戲卻被别人看去了。
有這麽多世家千金在,太夫人縱然想強壓下此事都不能夠。
太夫人想不到衛月舞居然敢頂撞自己,一時間臉色沉了下來,臉上有些挂不住。
“放肆,你怎麽可以這麽跟祖母說話。”衛秋芙怒斥道。
“如果,祖母覺得這些都隻是一些小事,我無話可說,我還是回外祖家去吧!”衛月舞沒理會衛秋芙,恭敬的向着太夫人深深一禮,目光無悲無喜。
“你……”太夫人想不到衛月舞居然這麽強硬,半點不肯讓步,一時氣的整個人顫抖起來,伸出手指狠狠的指着衛月舞,“你……怎麽敢!”
“祖母,外祖母把我養大不容易,原本就體弱多病的我,其實并不适合在京城居住,還請祖母讓舞兒離去,至于這些閨房之中的小小争執,舞兒也争執不起,若再起個幾次,外祖母就要白養舞兒了。”
衛月舞低垂下眼簾,長長的羽睫如同倦怠的蝴蝶一般,唇角一絲苦笑,不再看向任何人。
這樣的動作,幾乎是漠然和漠視的,這是一種對在場之人的漠視,同時也表示的是在場之人對她的漠視。
所謂的血親情,其實就隻是一個種漠視而己。
衛洛文的心都揪的疼了起來,錐心一般:“母親,舞兒是我的女兒,原本就應當生長在華陽侯府,如果不是因爲蕊兒早逝,她也不必寄養在她外祖父家,但不管如何,舞兒是我的女兒,也是這華陽侯府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衛洛文的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侄女,臉上不由的泛起幾分怒意,“如果母親覺得舞兒和這華陽侯府八字不合,我帶舞兒離開,另建門楣就是!”
衛洛文是真的怒了。
說完伸手一把拉住衛月舞的手,就外走。
“大哥!”衛洛禮一看事情不好,急忙拉住衛洛文的手,一邊回頭對太夫人道,“母親,您讓芙兒陪禮道歉。”
太夫人扶着宏嬷嬷的胳膊,看起來雖然還算冷靜,但隻有宏嬷嬷知道,太夫人整個身子在瑟瑟發抖,整個人幾乎控制不住,但還是緩緩的道:“芙丫頭,給舞丫頭跪下道歉。”
“祖母!”衛秋芙哀叫一聲。
“跪!”太夫人怒吼道。
“撲通”,衛秋芙再站不住,腳下一軟,跪在了衛月舞和衛洛文的面前,眼睛恨毒,嘴裏卻不得不說:“請六妹妹原諒!”
當着這麽多位世家小姐的面,這一跪幾乎丢盡了衛秋芙的顔面,也變相的讓衛秋芙承認她陷害了衛月舞的事實。
“四姐請起,隻望四姐以後同我姐妹相和。”衛月舞一隻手虛扶了一下,眸色淡淡的道。
“是!”衛秋芙屈辱的低下頭,身後的明雁忙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
“芙丫頭去跪家廟吧!不跪滿12個時辰别出來!”太夫人又冷冷的吩咐道。
“是!”衛秋芙咬唇,低頭掩去眼中的恨毒,扶着明雁的手幾乎中踉跄着的離開。
“多謝祖母!”衛月舞恭敬的向着太夫人深深的福了一禮,這一禮讓太夫人的神色好看了幾分,但也隻是點了點頭,“好好招待客人。”
說完帶着自己宏嬷嬷離開,衛洛禮看了看衛洛文,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也跟着太夫人一起走了。
“舞兒,你沒事吧?”衛洛文上下打量着衛月舞不放心的問道。
“父親,我沒什麽大事,就是摔了一跤。”衛月舞搖了搖頭。
“好好招待客人,如果有什麽事,就來跟父親說。”衛洛文慈愛的道,随既臉色卻是一闆,“但不許再說回你外祖家的事,這裏才是你的家,有什麽事,自有父親爲你做主。”
“是!父親!”衛月舞心頭一暖,眼淚差點掉下來,忙低下頭,掩去眼中瑩瑩的淚意,她知道方才如果不是父親,太夫人是不會讓步的。
那一刻,父親對自己的維護,讓她深深的感動。
一個小厮突然跑了過來,走到衛洛文身邊低語了一句,衛洛文的臉色大變,看了一眼衛月舞,皺了皺眉頭道,“舞兒,你跟爲父過來認一件東西!”
“父親,我也有事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