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末卻看了看那幾根線,眼中閃過一絲幽深,郡主可是讓自己注意一下,三小姐和四小姐那邊有沒有過來繡香囊之類的事情。
一會要回去禀報郡主。
衛月舞這會正在東城門處,她是借口到城裏挑些首飾出來的。
東城門處有一個小院子裏,衛月舞從普通的馬車上下來,走進了小院子。
早就守候在那裏的林放笑着迎了上來:“妹妹,人己經來了!”
衛月舞點頭,燕地林家的人來認親了,那林氏的家譜她也己經背熟。
“煩勞大哥帶路!”她這會己經成爲林家走失的女兒,對林放的稱呼當然也有所不同。
見她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林放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邊引着她往裏走,一邊道:“來的是我的四叔,就他帶了一個老家人來,這個老家人據說還曾經服侍過我五叔!”
這所謂的五叔就是當初因爲死于戰亂的林家人,而衛月舞現在頂替的就是林家這位據說失散于戰亂,劫後餘生下來的林氏女。
“好,我會見機行事的!”衛月舞點了點頭。
大廳的門開着,衛月舞跟着林放走了進去,立時引起了客廳裏的一個中年人的注意,他的目光驚愕的落在衛月舞的臉上。
雖然早聽說自家世子中意的美人,是位絕色,但是想不到居然如此傾城,一時間倒是把林家的這位老爺吓了一跳。
“四叔,這就是五叔的女兒!”林放上前介紹道。
衛月舞上前溫柔的一欠身,行止中規中距,一看就知道這是受過良好的教育,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子貴氣。
世家千金的風範于不經意間就流露了出來,隻一眼,便讓林放的四叔覺得滿意。
心裏也松了一口氣,想起自家大哥林放暗示的意思,眉頭微皺。
“你就是老五的女兒?”他上下打量着衛月舞。
“我……也不知道,隻是遇到了林公子,他這麽說的。”衛月舞一臉茫然的道,“我并不知道父母是誰,是一位老家人把我養大的。”
“那位老家人呢?”林四急問道,如果有當年的老家人可真是太好了。
“己經病死了!原本她就病的很重,在聞說燕國公世子進京後,她強拖着身子把我帶到京城,見過林公子後沒多久,就……就病死了。”衛月舞垂淚。
“就……就沒有什麽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嗎?”林四默然無語了半響道。
“有,在林公子手裏!”衛月舞看向林放。
“四叔有一本族譜,就是……”林放遲疑的道。
“怎麽不早說!”林四斥道。
“四叔就是己經破了,太舊了些。”林放一邊命人去拿,一邊道。
“破了也要看一下,這種事就豈能随便!”林四恨鐵不聲鋼的道,這己經不隻是認回一個孤女的事情了。進京之前,林放的父親一再的表示如果能認,就一定要認下這位林氏女,這可是關系于林氏一族未來的大事。
但如果有一些确切的證據就更好了,至少可以堵其他人悠悠之口。
家譜被取了過來,但樣子己是破敗不堪,有幾片甚至連名字也看不出來,而在主頁第一頁上面也少了幾個重要的人名,這的确是一本殘破的家譜。
但林四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本家譜無論是從樣子,還是上面的筆迹以及作成的紙質,都和家族祠堂裏供着的一模一樣,或者說跟自己手裏的那本一樣。
這樣的家譜唯有林氏谪系之人才有。
“好……好……好,果然是我林氏女!”林四手裏摸着殘破的家譜,但卻是笑着對衛月舞說的,“來,讓四叔好好看看,這麽多年了,想不到你還活着,五弟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說道激動之處,熱淚盈眶。
衛月舞想不到事情這麽順利,才問了幾句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家譜就可以了,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精密盤問,至于一邊帶着的那個老家人,似乎也隻是一個擺設,到現在也沒有問上一句。
“妹妹,還不叫四叔!”林放在她在發愣,提醒她道。
“見過四叔!”衛月舞立時醒悟過來,沖着林四又是盈盈一拜,然後順勢也對着林放福了一禮,“大哥!”
這就算是認下了衛月舞林氏女的身份了。
“四叔,世子有事讓我跟您說一聲!”這裏的事情順利解決,林放也松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低聲的道。
林四馬上點頭,對衛月舞和善的道:“你先去休息,我和你大哥還有事要說!”
“是!”衛月舞恭順的退了下來。
門口的丫環領着她到一邊的廂房去休息。
客廳内,林放坐在了林四的對面,壓低了聲音道:“四叔,妹妹的事情先不宜宣揚出去,世子的意思,隻是要讓人知道找到了妹妹就行,至于其他的事,還是等到此地的事了了之後再說!”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切唯世子之命!”林四連連道。
在燕地的人心目中,自家的世子要不隻有谪仙一般的外貌,還有着至高無上的威嚴。
“林放,世子真的對她不同?”想了想,林四還是有些不放心,低聲問道。
他雖然沒說是誰,但林放知道是說的衛月舞,當下一臉正色的道:“世子從來沒有這麽認真說,執意要娶妹妹,現在還爲妹妹讨了皇上的封,既便皇上嫁了公主過來,也是和妹妹一般大的,并沒有高下之分。”
林四一路過來,對于此事都是不知道,一聽之下大喜:“皇上那邊真的下旨了!”
雖然所謂的兩邊一般大,但真的有公主到了燕地,這最大的當然還是燕地的世家女,下一任的世子必然是從燕地世家女的肚子裏生出來,這是所有燕地的世家都明确知道的事情。
原本就算是京城中皇上不同意,也必然會給世子送上一位比同于正室的夫人,但既然連皇上這邊都同意了,就更加的名正言順了。
燕地的世家隻認同燕地的世家女,其他既便是公主,也隻是一件華麗的擺設。
這在當日燕懷泾進京的時候就曾經明确的說過。
“是的,但終究還是有二個,不能獨大!”林放啧了兩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這還想什麽,能得到皇宮的封名,就己經很不錯了,難不成世子還能隻娶了我們一個林氏女不成!”林四覺得林放過于的貪心了,用力的拍了拍他的手,斥道。
“四叔,你又打我!”林放苦着臉。
“打你這個不懂事的小子!”林四雖然心情不錯,但還是鼓着臉訓斥道。
“四叔,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妹妹其實還有一個身份的。”林放得意洋洋的道。
“什麽身份?”林四詫異的問道。
“華陽侯府的嫡六女,如今天還是皇後親封的靜德郡主!”林放笑的越發的得意起來。
“什麽?”林四一驚,手撞在一邊的茶杯上,茶杯落下,碎了一地。
“你說她是誰?”林四顧不得地上的碎瓷片,蓦的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林放的衣領子,瞪大了眼睛問道。
“四叔,你急什麽,妹妹進京的路上遇到被人追殺的華陽侯府嫡女,雖然當時把人救下,但受傷頗重的那位嫡女也沒活下來,那位嫡女見妹妹孤苦一人,也是爲了報恩,就讓妹妹頂着她的名頭進京,縱然找不到我們,她也可以安安穩穩的當華陽侯府的六小姐!”
林放急忙道。
“所以說,我們家林氏的女兒還是衛洛文的嫡女,是京城中的靜德郡主?”林四突然大笑起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們林氏有福了!”
“四叔你太激動了!”林放從林四手中把自己的衣領拉回來,咕哝道,“世子那裏就是表示隻想娶妹妹,而現在妹妹又頂着這樣一個身份,如果朝庭上不嫁公主,其實也是可以嫁郡主的。”
“但那位嫁過來的郡主居然還是我們林氏女!好,好,真是太好了!”林四笑的暢快,這樣不但擺了朝庭一道,而且最大的利益者卻是林氏,這讓林氏如何不喜。
林氏固然是燕地的大世家,但燕地的大世家又豈止是林氏一族。
自家世子,不但是衆多閨秀眼中的翩翩公子,還是各世家家主眼中的佳婿,但是這麽多年,似乎一個人都進不了世子的心,既便是當初靖地那位第一美人的婚事,也是世子自己推卻的。
現在難得世子松了口,而且還表示的這麽一往情深,對象又是林氏女,林四如何不欣喜若狂,連連稱好!
林放見林四滿意,向林四招了招手,把燕懷泾吩咐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林四說起,林四一邊說一邊點頭。
那邊廂房,衛月舞稍事休息正待離開,卻見燕懷泾舒展着大袖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衛月舞正在往外走,直接就把人攔下,拉着衛月舞的手就往裏走。
衛月舞尚想掙紮,卻在聽到他那句話的時候停了下來:“問問你母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