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世子到府裏來幾次,找的都是衛洛武,稍稍打聽一下,其實就知道了。
“那個女子……是侍妾?”衛秋菊卻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愕然的道。
“不但是侍妾,而且還是從哪種地方出來的,聽說南安王世子去到樓子裏,看到之下,甚合心意,于是就把人給贖了回來,因爲媚兒出身太低,南安王妃不允許給名份,但世子還是把人給強留了下來。”
衛月舞眉眼不變的道。
衛秋菊的臉色卻變了!
有些話衛月舞雖我沒有說清楚,但這意思她懂,就是這個叫媚兒的其實很得南安王世子的心,南安王世子甚至爲了她違逆了他最害怕的南安王妃的心,可見這個女子在他心頭的重要性。
她的目光緩緩的落在那籃水果上,南安王世子最近的确來的比較多,每次來都偷偷的讓人給自己送了點東西,說他和二伯有重要的事商量,這讓衛秋菊很感動,卻原來所謂的重要的事,就是向二伯要另一個女人。
頭緩緩的低了下來,神色黯然!
那個女子她見過,不但眉眼精緻,而且行走之間自有一股子媚意。
“我還以爲……是真的來看我的!”衛秋菊呐呐的道。
“五姐,或者可以直接問問南安王世子,我說的其實也不一定準!”衛月舞柔聲的道,有些事還是當面問清楚,更合适。
“我……不想問!”衛秋菊搖了搖頭,臉色暗淡。
“爲什麽不問?如果不問,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五姐姐難道願意一輩子把自己蒙着,而且總有一天是蒙不下去的。”衛月舞道。
衛秋菊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咬了咬唇。
“五姐姐,南安王世子最近還會來,找一個機會見見吧,總得問清楚,才能知道該怎麽辦!”衛月舞歎了一口氣。
“好!”衛秋菊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臉色卻微微有些蒼白。
“五姐,南安王世子若是真的不對你上心,你進南安王府的日子必不好過,南安王妃又站在她侄女那裏,大伯那邊也恨你……”看到衛秋菊如此猶豫,衛月舞直言道。
有些話縱然自己想蒙着,别人也不會讓你蒙着,索性還是自己掀開來爲好,真正的看清楚自己該如何才是。
“我……”衛秋菊眼淚控制不住落了下來,忙拿帕子一捂眼,聲音哽咽起來,“六妹妹,可……可是如果是真的怎麽辦?”
“五姐,你還沒有進南安王府,一切便都來得及。”衛月舞站起身,拎起手邊的茶壺,替衛秋菊倒了點茶,柔聲安撫她道。
“有什麽用呢!六妹妹,我隻是一個庶女,而且還是一個最不重視的庶女,以往在三房的時候,我一直跟着四姐姐,幾乎對四姐姐言聽計從,但凡四姐姐想幹什麽,我都不敢反抗,于是在三房,我也有了一處容身的地方。”
“現在我少跟四姐在一起,但因爲有南安王府的這門親事,下人們也不敢看輕我,如果我……”衛秋菊低着頭,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落下來,急忙拿帕子掩了去。
“五姐,有些事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如果五姐覺得把自己的眼睛蒙了,便可以過去,那也随五姐了。”看着衛秋菊的樣子,衛月舞道。
有些事,别人做不了主,要如何,還得看她自己。
如果她自己願意承受下去,做外人的說什麽都是錯的,要不要強,還得自己的。
“多謝六妹妹,我回去再想想……”衛秋菊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六妹妹,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那五姐先回去吧,反正這幾日南安王世子天天來府裏,五姐姐稍稍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一些事情。”衛月舞站起身來送客。
衛秋菊擦幹眼淚,無聲的點了點頭,跟着站起身,正欲走,忽然又回過頭對着衛月舞鎮重的提醒道:“六妹妹,你小心這株寶石花,别真的弄丢了,不但你挨罰,你身邊的人也會跟着一起受罪。”
“五姐,我知道了!”衛月舞點頭笑道。
親自把衛秋菊送到了院門口,衛月舞返身回屋,卻在進屋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去把梅嬷嬷叫過來。”
如果說還有誰對這件事也知道一些,自己這個院子裏就隻有梅嬷嬷了。
書非應聲而去,不一會兒把梅嬷嬷帶到了屋子裏。
屋子裏,衛月舞靜靜的觀賞着那盆寶石花,眸色淡冷中透着幾分幽深,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在那盆寶石花上。
好好的寶石花會丢嗎?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梅嬷嬷進來,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禮,衛月舞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梅嬷嬷,聽聞衛豔以前也有一盆寶石花,但後來丢了?”
“這……好象是有一盆……”梅嬷嬷想了想道,“當時還是太夫人賜下的。”
“聽說後來衛豔手裏的寶石花,好生生的不翼而飛了?”衛月舞白嫩的手指緩緩搭上了那片綠色的葉片,光潔瑩潤。
“是的,後來太夫人還大發雷霆,把二小姐院子裏的一些大丫頭和管事嬷嬷都處置了!”梅嬷嬷想了一下才道,她當時并沒有正真的經了這事,也隻是後來隐隐聽說,但最後連聽說也沒有,太夫人那邊下了禁口令。
如果還有人枉論此事,就要挨闆子。
所以這事後來就淡了下來,除了幾個看到過的還有些印象,其他人基本上一時間都想不出來。
“好生生的怎麽會丢?這麽大一盆花,難道還能真的從院子裏消失不見了。”衛月舞這話聽起來象是自言自語。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但是……”梅嬷嬷稍稍一遲疑,但還是接了下去,“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事好象跟四小姐有關,有人說這花不是被偷走的,好象是被弄碎的,還是二小姐跟四小姐起争執的時候,二小姐自己不小心撞碎的,沒奈何才說被人偷了。”
“跟衛秋芙有關?”修長的手指停在花瓣上。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當時隐隐有這麽一說,說太夫人之所以這麽生氣,也是因爲二小姐自己刁蠻鬧事,還把送的珍貴的寶石花摔了,所以連着一屋子的下人都跟着受了牽連。”
寶石花如果摔在地上,必然會碎,但是好生生的花怎麽會摔,但如果這事關系到衛秋芙的話,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必竟以衛秋芙的性子想暗算一下衛豔,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衛秋芙的嫉心居然如此之重,看起來自己這次辦的寶石花盛會也不會讓自己簡簡單單得過了。
點了點頭,讓梅嬷嬷退下,衛月舞在寶石花前面坐下,水眸淡淡的落在這盆寶石花上,眸光流轉。
金鈴這時候正巧回來。
“郡主,奴婢問過清心了,和她同一間屋子裏的是一個叫蕊兒的小丫環,平日清心有什麽小事,也都是這個叫蕊兒的小丫環打理的,如果說有誰拿了清心的東西她不知道,那麽就隻有這個叫蕊兒的小丫環了。”
“而且奴婢也打聽到這個叫蕊兒的小丫環,跟四小姐院子裏的明雁關系也不錯。”
果然是衛秋芙的人!
衛月舞唇角泛起一絲淡冷的笑意,衛秋芙的手可真長,這都伸到太夫人身邊去了!
“有沒有讓清心多注意這個叫蕊兒的小丫環?”
“奴婢有說了,跟清心說這個叫蕊兒的小丫環很可疑,她喜歡這種豔麗的線,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怎麽就突然有人挑她去針線房呢!”
金鈴答道。
衛月舞臉上露出一絲滿意,有了金鈴這句話,接下來這個叫蕊兒的丫環想幹什麽,可就沒那麽方便了,這一次清心吃了那麽大一個虧,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算了,能當到太夫人身邊的大丫環,又豈會真的是個蠢貨。
“郡主,我們真的要推遲幾日嗎?”金鈴看了看一邊的寶石花問道。
“那就推遲了,隻有五姐姐一個人的宴會算得上什麽宴會!”衛月舞含笑道,“既然她們都覺得人多熱鬧一些就熱鬧一些吧!”
“也沒有多幾個人,就隻有她們兩位而己!”畫末不解的道。
衛月舞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向外看了看,天色不錯,也沒那麽熱了,似乎一下子溫度高了起來,這樣的天氣,如果再暖和一些,實際上很适合辦個宴會什麽的,找幾位閨中密友,遊遊湖,賞賞景。
“怎麽會不止她們兩位?”畫末愣了一下,但立時反應了過來,眼睛瞪大的看着衛月舞,“難不成她們兩位還要讓小姐辦個大的宴會,多請些小姐過來。”
“這種時候,辦個大一點的宴會其實也很正常,但這事……我卻不想提,左右有人會去提就是!”
“一會我們去看看上去湖邊的那個亭子!”衛月舞忽然來了興緻,唇角泛起一抹笑意,那個亭子可真是别緻的很,而且總覺得那個地方,是一個讓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