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大早就去了,這個時候風和大師去華陽侯府幹什麽?沒聽說風和大師和華陽侯有什麽交情?”林放頗覺意外的道。
怎麽看都覺得透着玄乎,風和大師一個方外之人,怎麽可能陷的如此之深。
雖然他曾經是懷郡王之子,但現在必竟算是跳出紅塵,縱然因爲鳳命之女不得不插手管一下俗事,但現在的這種情況分明是管的太多了一些。
還帶着自己的侄子上了華陽侯府的門,怎麽看怎麽有問題。
“風和大師想幹什麽?”林放又道。
“他沒帶其他人,就隻帶了一個韓鳴,然後直接上門求見的華陽侯?”燕懷泾半支着臉,斜睨了一眼林放,溫和的問道。
“是的,居然就這麽帶着侄子上門,就好象是給侄子引見似的,韓鳴和衛子陽自小關系就好,據說兩家走的也近,自小韓鳴就沒少上華陽侯府,待得衛子陽去了邊境,才少來了許多。”
林放想了想道。
這種情況的确異常,燕懷泾眸光閃了一下,微微的眯起眼,“這陣子懷郡王府上沒有什麽特别的事嗎?”
“有,聽說最近懷郡王府上開始挑選一些精細的東西,更象是……”林放遲疑的看了看燕懷泾。
“說吧!”燕懷泾懶洋洋的道。
“還有一些精緻的緞面、喜慶的東西,以及一些珍貴的飾物,懷郡王府上并沒有什麽女眷,如果說現在大肆的采購這種東西,就隻能說明……”林放看到這裏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世子的臉色,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幾分笑意。
“你很開心?”燕懷泾淡淡的道。
“沒有,沒有!”林放雙手亂搖,急忙否認,偷眼看了看自家主子。
燕懷泾微微低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根本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說明什麽?”溫雅如玉的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波瀾。
“說明可能,懷郡王有意結親!”這會不用燕懷泾催,林放便收斂起眸中的笑意,一臉正色的道。
别人不知道,他怎麽不知道,世子這種平靜可都隻是表象,但看世子放緻在一邊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敲打着一邊的案幾就知道。
這個時候還是有什麽問什麽爲好。
燕懷泾站起身來,淡淡的道:“吩咐人,準備車馬!”
“世子要去哪?”林放不解的問,之前世子還表示今天有事不出去。
“去華陽侯府量一量他們家那幢閣樓。”燕懷泾慵懶的道,俊眸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雙美眸也越發的潋滟起來。
“是!”林放知機的答應一聲,表示的特别努力,立馬就轉身往外跑,甚至沒敢問燕懷泾看上了華陽侯府哪幢閣樓。
這是有人惹到世子了……
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撞到世子的槍口上去。
太夫人的靜心軒裏。
太夫人心情極佳的喝着茶,一邊笑着對宏嬷嬷道:“懷郡王府送來的茶葉不錯,應當是今天春的新茶吧,不過這個時候就有新茶喝,實在難得,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養的,這會居然還能喝到這麽新鮮的新茶。”
“奴婢也不知道,但聽說這是極珍貴的,想不到懷郡王居然這麽有心。”宏嬷嬷也笑着奉迎道。
“有心是有心,可終究稍稍低了點。”太夫人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比起四皇子來說,懷郡王的身份終究是低了一點。
“太夫人,您想想,四皇子現在是不可能娶郡主了,那現在滿打滿算能夠格娶郡主的,就這麽幾位,而這幾位中懷郡王肯定是最好的。”宏嬷嬷知道太夫人的心結在哪,這會低聲的安撫她道。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總是……”太夫人眉頭微微皺起,不是她不滿意懷郡王,實在是懷郡王跟她的理想有些差距。
她更願意衛月舞和皇家結親。
“三皇子妃不是一直沒定下來嗎?如果舞丫頭能進三皇子府也算不錯,聽聞三皇子和太子殿下的關系更好,如果……”
一聽太夫人的話,宏嬷嬷心頭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她真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麽想的,郡主是能嫁到皇家的人嗎?
太夫人居然還一個個的往下挑下去,這種事如果讓侯爺知道了,必然又生出一番事非,況且如果将來……
“太夫人,侯爺不會讓郡主嫁到皇家去的。”宏嬷嬷覺得自己還是說實話比較好,雖然這實話太夫人不一定愛聽,但事實放在那裏,不是太夫人愛聽不愛聽就可以的。
“反正不知道!”太夫人果然是不愛聽的,臉色一沉。
“太夫人您可以當做不知道,但侯爺不會啊,三小姐己經進了四皇子府,侯爺一定不會再讓郡主進三皇子府的,您想,是不是這個理?”宏嬷嬷話裏有話的暗示道。
這話說的太夫人一陣沉默,她何嘗不知道,但心裏還是有一點枉想。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罷,懷郡王就懷郡王吧,至少也算是皇親,總是皇家的血脈,和皇室打斷骨頭連着筋。”
兩個人正說着話,忽然聽到門口一個倉惶的聲音,一起擡頭,正看到清心披頭散發,哭着進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太夫人面前,一把抱住太夫人的腿,大聲的哭了起來:“太夫人……太夫人,您救救奴婢!”
清心現在的樣子的确果及狼狽的。
頭發散亂,還沾着泥塵,額頭上青紫了一塊,怎麽看這裏面都有事。
“怎麽回事?”太夫人臉色沉了下來,怒沖沖的道。
不管怎麽樣清心是自己的大,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府裏還有誰把清心給折騰成這個樣子的,分明是故意給自己難堪。
“太夫人,奴婢之前不是說要給太夫人繡一個抹額嗎,于是就到針線房去拿一些絲線過來,在那邊看中了一些很合适的絲線,正要拿回來,卻遇到郡主身邊的丫環畫末,她一看到奴婢手中的線,就說也喜歡,要給郡主繡什麽東西。”
“奴婢說任何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明明是姨奴婢先拿着,可畫末就是不讓奴婢拿走,還狡言說這是她讓針線房訂下的,從來針線房的絲線都是随便拿的,哪裏會有人訂下的,而且就算是她訂下的,總是太夫人這裏先,可她不但不放手,還把郡主給鬧了過來。”
“郡主于是就責罰了奴婢,這會還要來向太夫人告狀,太夫人您救救奴妙婢吧,郡主一定會幫着畫末的。太夫人……”清心一邊哭一邊說。
這話說的太夫人心口噴噴的一氣,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怒聲道:“反了,反了,居然還爬到我的頭上來了。”
一聽太夫人果然站在自己一邊,清心松了口氣,眼中不由的露出幾分得意。
“太夫人,此事等郡主來了再說,總是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宏嬷嬷因爲衛月舞之前幫她解過圍,這會也幫了衛月舞一句。
“哼,就算是郡主那也是我華陽侯府的小姐,難不成還翻了天不成,居然這麽對我身邊的人!”太夫人臉色很不好,正說話間,有丫環過來禀報衛月舞到了。
“讓她進來!”太夫人怒沖沖的道。
丫環應聲下去,不一會兒就看到衛月舞帶着書非和畫末走了進來。
看到跪在太夫人身前的清心,衛月舞眸色一幽,但臉上卻是不顯,大大方方的上前給太夫人行了一禮。
“祖母!”恭敬的叫了一聲。
“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祖母嗎?”太夫人怒道。
“祖母這話從何說起?舞兒做了什麽讓祖母不高興的事了嗎?”衛月舞擡起眼眸,不慌不張的問道。
“你看看……這是怎麽回事?”太夫人伸手一指跪在一邊的,臉色冷淡的道。
“祖母是說方才争絲線之事?祖母您看看畫末的手,這是方才清心拉的。”衛月舞身子往邊上走了一步,正好讓太夫人看到身後跟着的畫末,畫末的手伸着,可以看得到手上一條較深血痕,這一路過來還沒有收口,還隐隐有血絲滲出。
“祖母絲線的事小,兩個丫環就算是争也要有個度,把畫末的手傷成這個樣子,清心這丫環的心太毒了一些!”衛月舞淡淡的道。
“清心,這是怎麽回事?”看到畫末手上的傷痕,太夫人的臉色也一變,轉向清心,她記得方才清心可沒有說起過此事。
“太夫人,這是奴婢不小心弄的,奴婢和畫末拉着的時候,沒注意到她傷了手,奴婢一心隻想把那些絲線給太夫人帶過來!”一路上過來,清心也早有準備,聽太夫人問題,忙哭着表忠心。
“奴婢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路上想的清楚,雖然她當時就是故意欺負畫末的,但這會她說不是故意的,也沒人能查得清。
這種事就算是有人看到,其實也說不清楚是故意的還是失手之下爲之。
衛月舞的指證其實一點也沒什麽效果,隻要郡主拿不出什麽證據,有太夫人護着自己,這事到最後肯定不了了之,所以這會清心還頗有幾分得意的看了看畫末。
縱然大家都是大丫環又如何,總是自己在這府裏比畫末更有權勢一些。
“這事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争絲線的事應當就是故意的吧!”衛月舞看到了清心眼中的得意,唇角勾出一番嘲諷,沒有證據嗎?其實證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