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僵硬在靖文燕的臉上,靖文燕幾乎是駭然的擡頭看着文天耀,哀聲道:“太子殿下,這……這是爲什麽?”
“靖文燕,還要我提嗎?你和燕懷泾孤男寡女之事,不但我知道,許多人都知道,你難道覺得自己還能坐穩這太子妃之位?”文天耀冷聲道,目光從高處陰鸷的落在她身上。
“你覺得這樣的你既便進到我的東宮,又有誰會心服!”
“殿下,可我真的和燕世子沒什麽事啊!”靖文燕慌然的大哭起來。
“那又如何!人言可謂懂不懂!”文天耀臉色淡冷的道,“或者你将來還有機會,那就看天意吧!”
靖文燕知道他說的是将來生下孩子的事,若塗水喧生下長子,那就是塗水喧的兒子爲将來的皇太子,但若是自己生下長子,自己的确是還有機會的。
但這樣的機會太過于渺茫了,靖文燕那裏能覺得滿意。
“殿下!”靖文燕含淚,擡起那張嬌媚的臉,那張臉上帶着淚痕,配合着那一身精心挑選過的衣裳,越發的顯得人嬌如花,這花色卻又比不上她此刻的那張臉。
靖文燕向來知道自己長的極美,第一美人的稱号當然不隻是稱号而己,對于自己的顔色,她向來很自信,除了在燕懷泾那裏受到挫折之外,在靖地的時候幾乎沒有男子能對着她說什麽狠心的話。
至于燕懷泾當然是個例外,那個妖孽長的比她還要好看,自然是不受自己誘惑,靖文燕是這麽理解燕懷泾的。
而她也善于運用自己的表情,這一刻的表情,她對着妝鏡練過無數次,嬌媚動人,盈盈欲語,再加上白嫩臉上的淚痕,任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會憐惜。
她就這麽柔婉的看着文天耀,眼是充滿了期待,她在等着文天耀的憐惜,等着文天耀告訴她,後院的主人當然還是她,也唯有她将來才能母儀天下,她的孩子才是他最心疼的那個,才會把皇位傳下去。
文天耀看向靖文燕,這樣的靖文燕的确很美,甚至讓他有一刻的迷惑,但蓦的想起這個女人昨天晚上還差點把衛月舞燒死,心裏生起一股子怒氣,這樣惡毒的女人,如果不是情勢造此,自己絕不會容忍她成爲太子妃的。
“你先回去,好自爲之吧!”文天耀不爲所動的往外就走。
“殿下,殿下……”靖文燕嬌柔的聲音帶着顫聲,想喚住文天耀,無奈文天耀就這麽不顧而去,氣的靖文燕狠狠的往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打了幾下。
“小姐,我們現在……”丫環怯生生的問道。
“走,回去!”靖文燕冷冷的道,拿帕子一抹臉,臉上生出恨意,起步匆匆的往外就走。
無論如何,她要先抓住這個太子妃的位置,這可是她精心策劃而來的,至于其他,她以後會慢慢謀算的,等自己将來踩上那個高位時,絕對不會饒了衛月舞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自己這太子妃就不會隻是表面上的。
靖文燕匆匆趕到靖國公府沒多久,皇後娘娘就下了旨過來,封靖文燕爲太子妃,話裏隐晦的表示這也是上天之意,靖文燕不但淑 德賢靜,溫柔大度,這樣的女子當然是最佳的太子妃。
風和大師的手相之說,在世家中早己流傳,這會皇後娘娘下旨這麽說,所有的人都懂了,這靖文燕才是真正的鳳命之女,否則原本沒參加選秀的靖文燕爲何會最終成爲太子妃。
還有人說看到風和大師曾經數次上靖國公府去,而靖文燕也被數次邀請到懷郡王府風和大師的地方,就是爲了證明靖文燕的身份,到最後這身份确定下了下來,當然是上天的意思。
至于這次選秀,東宮又留下了幾位身份較低的嫔妃,而塗太師府上的長孫女,塗大小姐塗水喧成了太子側妃。
但是另外有些傳言也跟着這些傳言傳了出去。
有人說看到靖文燕曾經去太子府找太子殿下,而那個時候太子妃的身份未定,宮裏選秀也沒有最後下定論。
還有人說,靖文燕并不是天生的鳳命,不過媚惑了太子才得到的這個太子妃之位……
一時間,因爲靖文燕成爲太子妃,宮裏宮外傳言不斷。
衛月舞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是午睡之後,對于這個結果,衛月舞還是稍稍有些意外的,昨天晚上燕懷泾曾經表示引着東宮的侍衛把靖文燕的侍衛給抓住了,必然會問出些什麽來,難道太子不在意自己娶的是個毒婦?
還是說靖文燕另有價值?
“郡主,之前不是說是那位塗大小姐才是太子妃的人選,爲什麽會是靖大小姐?”畫末一邊替衛月舞梳理着秀發,一邊好奇的問。
天生鳳命?燕懷泾說了這原本就是一個騙局,這個騙局還是從燕地傳過來的,既然是騙局,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麽天生鳳命,那麽便是靖文燕有文天耀不得不娶的理由。
“上次她不是偷偷上太子府的門,那會應當是和這事有關!”心裏一動,忽然想起之前靖文燕在路上遇到她,就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去太子府,說什麽找風和大師,分明是去找太子,不知道她是以什麽條件打動了太子,居然搶了塗太師府上的這個太子妃的位置。
隻是塗太師手裏的太子妃又豈是好搶的,這位能把自己的親身女作偷梁換柱換下來的塗太師,必然不是好對付的。
靖文燕這是表面上的風光而己吧!
“靖大小姐和燕世子也不錯,這會又要進東宮,她這……”書非咂了咂嘴,頗爲不屑的道。
“不必管她,說什麽時候東宮大婚?”衛月舞微微一笑,眸色淡淡的道。
太子文天耀也不是常人,居然能做到滴水不漏,她就不相信那個侍衛的事對他沒有半點觸動,一宮之後若是太過惡毒,可是會妨礙皇家子嗣的,但既便是這樣文天耀也要讓靖文燕成爲太子妃,足見靖文燕的這個太子妃另有自己不知道的價值。
或者這價值還是從靖國公身上論處的。
她可是記得被燕地滅了的那幾個小諸侯國,唯有靖國公的家眷全部早早的脫身了,若不是有些實力,又怎麽能做到……
“聽說是三個月之後吧!”這事外面都在傳,書非也隻是打聽了個大概。
皇家走禮的速度一向不快,更何況現在還是當今太子,更是馬虎不得,但居然是短短二個月,實在讓人詫異,是這位太子殿下太過着急,還是另有緣由。
“郡主,靖大小姐若是成爲太子妃會不會……”畫末擔心的道,昨天的事她們都聽金鈴說了,一個個替衛月舞捏了一把汗,雖然金鈴身手不錯,但若是稍稍出現一些差錯,衛月舞這次就難逃性命了。
想起靖文燕對衛月舞的惡意,書非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擔心的看着衛月舞。
“無礙,待得東宮太子妃一定,這側妃、庶妃,以及其他的妾室全要擡進東宮,靖文燕固然難纏,但那幾位也不是好對付的!”衛月舞淡淡的道,靖文燕的東宮太子妃身份更象是表面上的,不過,她當然也不會掉以輕心。
梳妝畢,斜靠在窗前,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陰沉了下來。
雖然最近的天色己有些轉暖,但時不時的會有些下雨,偶爾依然會下雪,看這陰沉沉的天色,卻是要下雪了似的。
“郡主!”金鈴匆匆的走了進來,“奴婢剛才遇到了大公子,大公子請您過去一趟。”
“大哥在哪裏?”衛月舞擡起水眸,長睫撲閃了兩下問道。
“就在我們院門口不遠處,奴婢看着大公子似乎走了有一陣子了,但就是沒有進來,看到奴婢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
金鈴慣會觀察人,這會把自己觀察到的事,向衛月舞禀報道。
“大哥讓我現在出去?卻沒有進來?”衛月舞詫異的道,自己這清荷院衛子陽雖然很少過來,但也并不是沒來過,每一次都是直接進來,哪裏還會在外面猶豫這麽久。
“是的,大公子想請您出去說!”金鈴點點頭道。
衛月舞走到窗前,看了看天色,還沒有下雨,但天色陰沉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下起雨,這個時候衛子陽卻要自己到外面去相見?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不過正好,自己這裏也恰有事想找衛子陽!
“走吧!”衛月舞舉步往外走。
“郡主,奴婢帶着傘跟着您。”金鈴提議道。
衛月舞點了點頭,帶着金鈴走出了清荷院的大門,院門外的一棵大樹下,果然站着衛子陽。
他手背在身後,眉頭緊皺,怔怔的看着清荷院的門口,眼中卻沒有什麽焦點,待得衛月舞站到了他身前,依然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