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奴婢找到了,就在後門外的地方,應當是被兩個李府的人帶走了!”之前衛月舞就派金鈴去盯着柴房。
“李府的人?李氏的娘家人?”衛月舞皺了皺眉頭。
“是的,奴婢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提到了二夫人,好象是二夫人讓他們來提人的。”金鈴點了點頭,她去的時機正好,正看到一個婆子帶着放出來的媚兒偷偷往後門去,而且還告訴她如果不逃走就要送官,在她們的前面還有一個丫環探路。
看到有人來,馬上做手勢,讓她們躲起來。
那會正是賓客們要離開的時候,後院的丫鬟、婆子都去幫忙收拾的,這會正巧沒什麽人,所以她們一路過去,幾乎沒遇到什麽人,有限的幾個也在前面丫環的暗示下,避了開去。
至于守門的婆子應當是早早就買通了的,看也沒看她們就放了行。
丫環上去說了兩句話後,婆子帶着媚兒上前,幾下搭了幾句話,媚兒就跟着門外的兩個人上了早就停在那裏的馬車,馬車離去,
整個過程時間并不長,一路上也沒有碰上其他人,若不是金鈴認出領路的婆子是李氏的人,一下子還真想不到外面的是李府的人,馬車上也沒有任何一個标志。
“郡主,李府的兩個人看起來不象是好人,滿臉橫肉,但丫環上前說了幾句後,才堆出了笑臉,奴婢還看到其中一個把還沖另一個使了個眼色,這不會是要殺了媚兒滅口吧?可這事現在己經鬧出來了,二夫人再滅口也來不及!”
金鈴不解的問道。
衛月舞拿起的邊的茶,喝了一口,水眸落在窗口的一抹陽光處,微微一笑:“李氏這麽大費周折的過來,當然不可能是爲了殺媚兒!”
沒有标志的馬車?早就在後門處等着的人,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布置下的,李氏回華陽侯府才多久,一進華陽侯府更是步步小心,生怕行錯,原本就是不告而回的,她這個時候做的事,當然不可能沒有目地。
或者之前的确是有着保護衛風瑤的想法,但之後呢……
“金鈴之前二叔的那個杯子可還在?”
“在的,郡主稍等一下,奴婢馬上去拿來!”金鈴點頭,走至一邊的廂房,把之前讓丫環拿來的茶杯取了過來。
茶杯裏的水己倒盡,但因爲沒洗,裏面還沾着幾片茶葉,外面用一塊布草草的包了一下。
金鈴解開外面的包着的布,把裏面的茶杯拿了出來,正要遞給衛月舞,衛月舞卻是搖了搖頭,伸手把放置在邊上的布取了過來,放在鼻翼間細細的聞了一下。
果然有味道,但并不濃郁,水眸微微一合,果然自己猜的沒錯,這事自己的這個二叔也插了一腳。
現在這一切的事由都解釋得通了!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而李氏應當也是拿捏住這一點,才把媚兒诓走的吧!
唇角無聲的勾起一抹冷意,對于衛子陽,她沒有半點意見,但父親甯可不要自己的子嗣,也要把爵位傳給衛子陽,卻是她想不通的。
自己的這位二叔,其實有許多事瞞着父親的吧?甚至于私下裏對父親也沒什麽兄弟的情份。
有些人就是這樣,縱然父親一再的忍讓,一再的包容,他也不會感恩。
李氏不是想回府嗎?那她就靜觀這個被妻子戴了綠帽子的二叔,會如何的忍下去。
忍字頭上一把刀,任何男人都不會忍受這樣的背判,李氏以爲自己借着機會強勢回府,是勝了,可其實呢?二院現在當家的是黃姨娘,得寵的是洛姨娘,一個讓丈夫難以忍受的正室夫人……
“郡主,這上面有什麽?”金鈴也品出幾分味道,看着衛月舞放下手中的布,問道。
“有七梨的味道。”衛月舞道,“七梨讓兩種血不融。”
“二老爺手上的七梨的味道!”金鈴先是不明白的看了看布,又看了看一邊的茶杯,蓦的明白過來,瞪大了眼道,“那……那怎麽辦?”
“不怎麽辦,看李氏接下來要鬧哪一出,不過黃姨娘那裏,你可以讓她的人聽個音!”
“是,奴婢明白!”
“郡主,南安王妃請您過去。”梅嬷嬷忽然跑了進來,一臉緊張的道,也怪不得她緊張,她方才出門,想不到居然就遇到了南安王妃,聽聞她是衛月舞的管事婆子,南安王妃讓她去把衛月舞請過來。
“在哪裏?”衛月舞一愣。
“就在前面的亭子裏,南安王妃說她因爲有事要跟太夫人說,所以還沒有回去,這會在府裏随便走走,若郡主有空,就去陪陪她,說說話。”梅嬷嬷禀報道。
這個時候,南安王妃居然還沒有走,看起來是因爲衛風瑤的事情了,衛月舞稍稍沉吟了一下,便站了起來,帶着金鈴和梅嬷嬷往外走。
清荷院不遠處的一個亭子時在,門口着着幾個南安王府的丫環、婆子,一個個神色緊張,她們都是侍候王妃的老人,誰都可以看得出王妃這會正在生氣,這個時候誰也不敢亂說話,隻小心伺候就是。
看到衛月舞過來,幾個下人遠遠的便恭敬的行起禮來。
衛月舞點點頭,帶着人向亭子裏走去,一個婆子稍稍伸手攔了一攔她,随後就把手放下:“郡主,我們王妃請郡主一個人進去。”
這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了?衛月舞不覺得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回身示意梅嬷嬷和金金鈴留在外面,自己舉步走進去。
亭子裏的石桌上,放置着一些點心瓜子之類的,今天幾乎所有布置過的亭子裏都有,南安王妃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裏。
“靜德參見王妃!”衛月舞上前行禮。
看到衛月舞過來,南安王妃的神色稍稍平和了幾分,從臉上擠出幾分笑意:“靜德郡主不必客氣,請坐。”
“謝王妃!”衛月舞落落大方的道,一邊坐下一邊拿眸子偷偷的瞧她,自己跟這位南安王妃,從來沒有交集,況且她是長輩,自己還是晚輩,有些事似乎不應當來找自己的吧。“聽聞郡主以前似乎跟尚書大人的二女兒不睦。”南安王妃盯着衛月舞的臉色道。
這說的是衛豔?不提衛風瑤先提衛豔,粉嫩的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有些事不是想瞞就能瞞得下的。
“王妃說的是二姐姐嗎?我和二姐姐的确關系不怎麽好?”衛月舞坦然的道。
南安王妃既然找上自己,就不可能一無所知,衛月舞不覺得這個時候有隐瞞的必要。
“爲什麽?郡主自小生活在鄉裏,對京城中自己府裏的姐妹沒什麽感情嗎?”南安王妃疑惑的問道,似乎很是不解。
“可能是吧!”衛月舞淡淡的道。
南安王妃想不到衛月舞居然就這麽坦然的承認了,讓她一時之間接不下去,皺着眉頭看着衛月舞,頗有幾分不悅:“郡主,再怎麽說,她們也是你的姐妹,血濃于水,這份親情又豈會因爲不住在一起淡薄了呢!”
“那王妃覺得怎麽做合适?”衛月舞揚了扭眉,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甚至還帶着幾分調皮似的道,“是打了左臉,再送上去右臉?還是别人要害我性命,我依舊講着骨肉親情,把自己的性命送出去?”
聲音雖然溫和,柔甜,但這話裏的意思卻尖銳的讓南安王妃變了臉色。
“就象今天的事情,我不清楚大姐爲什麽會做出這種魔怔的事,華陽侯府不好了,她又豈會好的了,讓父親和二叔、三叔一起跟着丢臉,才是不識大體,縱然五姐的事讓她不滿意了,但不管如何,這事跟整個華陽侯府的名聲沒有關系,這麽兩敗俱傷的事,王妃難道一點不在意嗎?”
這話捅在了南安王妃的心口上,臉上扭動了一下,臉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猙獰的。
這件事華陽侯府固然丢了臉,翻出了一件直幾年前的醜聞,但南安王府呢,做爲衛風瑤的婆家,南安王妃覺得整個南安王府的臉都被衛風瑤丢光了。
堂堂世子妃,居然害自己娘家的長輩,這不會是南安王妃教導的吧?
隻要想到别人有可能會說這麽一句話,南安王妃這心就氣的突突的,衛秋芙進華陽侯府的事,當然是她一手操辦的,甚至不隻是衛秋芙,同時進府的還有她自己娘家的一個侄女,衛月舞說這話,幾乎是直接把衛風瑤故意要讓她出醜的意思揭了出來。
目光陰冷的落在衛月舞身上,不言不語。
衛月舞卻依舊微微一笑,一點也沒有被南安王妃的氣勢所鎮。
“你不喜歡衛風瑤?”南安王妃冷冷的問道。
“試問誰會喜歡一個這麽不識大體的堂姐,我父親現在可是我最親的人,可差一點點卻讓她毀了!”衛月舞拿起手邊的茶壺,站起身來給南安王妃倒了一杯,悠然的道,對于衛風瑤的不喜,沒有半點掩飾。
既便查出來媚兒不是衛洛文的女兒,衛洛文的名聲也己經有虧了。
南安王妃冷冷的看着衛月舞,卻在聽到衛月舞的回答後,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