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依舊遠遠的看着,謝青昭那邊一直喝酒,她還真是擔心上了!
宴席己經開始,人來人往的不少,拿着醒酒藥的丫環才轉過一個小彎,就差點碰上另一個丫環,幸好那個丫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才使得她沒有跌倒,對着對面的丫環道了聲謝之後,小丫環又往謝青昭這邊走去。
“謝大人,這是醒酒的藥。”丫環走過去恭敬的道。
謝青昭正被周圍之前的同撩纏的沒辦法,又幾杯下去,這會已真的不太行了,聽聞丫環手中的是醒酒藥,忙拿過想直接喝幾口。
他這會喝的己有點多了,沒有控制好動作,一扯之下,居然從丫環的手中又撞落了一件東西出來。
謝青昭自己卻是沒在意,送醒酒藥的小丫環也不解的看着自己袖口掉出的帕子,不知道自己袖口裏什麽時候會有這麽一塊帕子。
早有反應快的一把接過,待得看清楚上面的字迹爲纖秀的女子的筆迹時,不由的大聲調笑了起來:“謝大人,您不願意說心中是哪位女子,看看這才多久的時間,人家就把你寫的詩提到了帕子上。”
“我看看,我看看!”這帕子被另外一人搶了過去,大笑着念完後,也一臉得瑟的表情,“謝大人,這可是明證啊,昨天那麽晚了還夜會佳人,甚至還留了那首詩,我等也隻是今天才知道的,想不到這位佳人,昨天晚上就己經知情了,看看這字迹,寫的不會短啊!”
“這……這什麽?”喝了酒,謝青昭的大腦反應有些慢,鈍鈍的,這會也沒想起是什麽事。
“這……什麽?這當然是你和那位佳人之間私傳的消息了,來,說說是誰讓你來送醒酒藥的,這麽關心謝大人的是哪位小姐?”有人己笑着轉向了小丫環。
小丫環到現在也沒弄懂是什麽事,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指站在那邊一直關注着這邊的明雁道:“是四小姐身邊的明雁姐姐讓我送來的,可……可這帕子不是我的!”
小丫環自覺的撇清道,她其實想說酒是明雁讓她送的,但這帕子不知道是誰的,最主要的是說不是她的。
不過這兩句話放在一起說,很容易讓人誤會說是這帕子是明雁讓她送過來的。
“當然不是你的,你一個粗使的丫環會寫這麽漂亮的字,這麽漂亮的字,沒有幾年是練不出來的,四小姐?衛四小姐?原來謝大人的心上人是衛四小姐!”
大家都是年輕人,又多喝了點酒,這會也就沒那麽顧忌了,有人笑的張揚。
他們這邊聲音鬧大,一時間引得許多人側目,也有人聽說謝青昭那邊有帕子是華陽侯府的那位衛四小姐的,一時間暗中個個皺眉頭,這可真是敗壞門風之事。
這位衛四小姐馬上就要進東宮了,怎麽還跟其他男人牽扯不清,這位衛四小姐不是找死是什麽,皇家的名聲是多麽重要。
聽聞昨天晚上這位衛四小姐許久不見人影,莫不是跟謝青昭有關?
“什麽事?”他們這邊動靜太大,以緻于太夫人也發現了,問一邊的宏嬷嬷道,宏嬷嬷派了個小丫環去打聽,不一會兒匆匆過來禀報宏嬷嬷,宏嬷嬷臉色一變,急上前對太夫人低語道。
一聽這事太夫人氣的胸口發疼,昨天晚上衛秋芙的借口,太夫人其實也是懷疑的,這會擡眼看着衛秋芙身邊的貼身丫環明雁,這會一臉關切的站在邊上,注視着謝青昭,氣的手一拍椅欄。
“芙丫頭,你身邊怎麽都沒個侍候的人!”衛秋芙這會也聽到了動靜,轉頭看了看沒了明雁,正準備找人,聽太夫人這麽一說,忙陪着笑臉解釋道:“祖母,我讓明雁去取東西了,一會就回來。”
明雁因爲怕人看到她,特意避到一邊的角落裏去,衛秋芙稍稍掃了一眼,根本沒找到。
“你讓她去取東西了?”太夫人的臉色越發的沉冷了下來。
“是……祖母可有什麽不對?”衛秋芙這會也覺得不好,但又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不對,忙道。
“去,把那個賤丫頭給拉過來!”太夫人大怒,伸手一指角落裏的明雁,“不侍候自己的主子,卻躲在一邊看戲。”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太夫人當然不能說什麽。
衛秋芙的心一跳,急轉身,正看到邊上的明雁,再看向她關注的方向,臉色蓦的一白。
過去兩個粗使的婆子,到明雁面前,直接就把人給拉了過來。
一直關注着謝青昭那邊的明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會直接被拉過來,跪在太夫在面前,還一臉的茫然。
“來人,把這個賤丫頭拉下去重打十大闆!”太夫人厲聲道。
高台上的衛月舞于此時劃下了最後一個音符,琴聲停下,太夫人的那句話就顯得特别的清晰,一時間全場俱驚,紛紛看向這邊。
“太夫人,奴婢……”明雁還得再說什麽,卻見衛秋芙使了個眼色,忙含淚閉住嘴,這種場合鬧的越大,對自己越沒好處。
兩個婆子把明雁拉了出去。
“祖母……明雁雖然侍候不周道,但……也是芙兒管教無方,請祖母看在芙兒的份上,饒了明雁這一次吧!”衛秋芙還不知道謝青昭那邊的事,還以爲就是太夫人看到明雁一直往男席那邊張望,不高興了才處置明雁的。
“她一個丫環不好生生的在你身邊侍候,卻去管其他的閑事,難道不應當挨打嗎!”太夫人厲聲道,手揮了揮,“你也不必多說。”
“是!”看太夫人如此冷厲,衛秋芙不得不退在一邊。
台上的衛月舞己表演完畢,下了台,金鈴忙在邊上扶了她一把,順便把方才的事輕輕的禀報了她。
衛月舞擡眸,看了看謝青昭那邊,因爲樂聲停了下來,那邊的幾個年輕的翰林,也不敢再鬧了,周圍全是比他們身份高的官員,他們幾個小字輩的,哪裏還敢鬧得起來。
也有人想起來這位衛四小姐是要進東宮的,吓的急忙閉嘴。
那塊帕子現在就被随意的扔在謝青昭的腳底下。
喝的有些多了的謝青昭卻是沒反應過來,低下頭把那塊帕子拿了起來,仔細一看,居然還真的是自己的詩句。
這幾句詩名還是昨天晚上衛秋芙讓自己寫的,這會怎麽出現在這裏?
看完這帕子上的字,謝青昭就不由自主的看向衛秋芙的方向。
他這裏的動作卻是落在了太夫人的眼中,氣的太夫人臉色都要青了,而更讓她氣炸的是,這位謝大人居然就這麽慢吞吞的把帕子放到了自己的袖口中,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做的這麽明顯,還以爲沒人知道,太夫人的臉這會是綠了,紅了,之後陰沉沉的看着衛秋芙。
順着衆人的目光,衛秋芙也看到了謝青昭的動作,雖然沒看清楚那塊帕子上的字,但那塊帕子她卻是眼熟的,驚的面色一變,這……這帕子怎麽會在謝青昭手裏?之前大哥帶着的一群人之中,明明沒有謝青昭的。
她蓦的站了起來,就要解釋。
衛月舞姗姗而來:“祖母,您怎麽了,莫不是舞兒的琴彈的不好?今天可是一個大喜的日子,祖母切不可因爲一個丫環生了氣,左不過是一個丫環多事罷了!”
衛月舞柔聲勸道,把事情全推在了明雁身上,仿佛是在幫着衛秋芙說話,卻讓衛秋芙辯解的話無從說起,張了張嘴,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氏,繼續吧!”太夫人也明白這個時候是處理事情的時候,緩了緩氣,怒聲道。
“好,那就抽簽表演吧,既然今天來的小姐和公子不少,就請抽到五或進十五、二十五的、三十五的上去表演,大過年的大家也圖個熱鬧,不計什麽,隻要樂呵就行!”
李氏還是很有三兩下的,這會早己布置了遊戲,聽聞太夫人這麽一說,拍了拍手,一個丫環笑嘻嘻的拿着一個簽筒讓小姐們先抽。
場面一時間又熱鬧了起來,這事仿佛就風過無痕了。
仿佛真的隻是一個丫環沒侍候好自己的主子,自己跑去看熱鬧惹出來的小故障而己。
衛秋芙依舊坐在太夫人身邊,陪着笑臉,隻是怎麽看這笑容都有些僵,那些個坐在她周圍的小姐、夫人,雖然明着沒說什麽,但一個個帶着幾分嘲諷的觀察着她,這讓她如坐針氈,手中的帕子差點都要被揉碎了。
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衛月舞,暗中咬牙,不用說這事跟衛月舞必然有關系。
那塊帕子原是自己算計衛月舞名聲的,卻想不到現在落到自己頭上,而且又因爲衛月舞把事情推到明雁身上,自己這會是欲辯無能。
“祖母,我……我想去看看明雁。她……她終究是我的丫環。”見衆人的注意力不全在自己這裏,衛秋芙站起身柔聲哀求道,不行,她必須去補救。
“哼!”太夫人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祖母……芙兒……芙兒一定證明給您看!”衛秋芙一咬牙,把之前的事也拖了出來,“芙兒現在就去查清楚此事,今天六妹妹的宴會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華陽侯府。”
她要補救,她需要一個退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