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是不死心啊,這當娘的是怎麽回事,連個話也不會說。”……
看她磕頭如搗蒜,才一會時間額頭上就腫起了一大塊,而她仿佛不知疼似的,有幾位心善的夫人忍不住開口道。
“拿碗清水來!”衛洛武冷聲道。
早有婆子應聲捧着清水的碗和小刀過來,衛洛武拿起手邊的小刀,在自己的手中一劃,立時血滴落下來。
媚兒也被扶了起來,顫微微的拿起手邊的小刀,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下,她這會也不敢再生枉想了,隻想着能平平安安的離開,冒認官親,況且還是大鬧這樣的宴會,她這會想起來都後怕不己。
血滴入碗中,晃悠了兩下,慢慢的和衛洛武的血碰到了一起,但是兩滴血卻沒有如别人期許的融合了起來,而是晃了兩晃,各自東西。
兩滴血沒有融合在一起!
媚兒再站不住,二話不說,人摔倒在地,直接暈了過去。
“來人……”太夫人大怒,手一按桌子就要讓人把這個媚兒送官府。
她之前也是被吓的面無人色,這會想想尤覺惱怒,一個冒牌的,居然把自己這裏好生生的宴會給攪和了。
“母親,算了,不過是個想攀高枝的丫頭而己,況且還是南安王府的人,還是請南安王妃帶回去吧!”衛洛武擡起眼睛看着太夫人道,“今天也算是一個大喜的日子,就把人給放了吧!”
這話裏有兩重意思,一方面是南安王妃的面子,另一方面今天是衛月舞的喜慶的日子,的确不宜行不吉之事。
太夫人雖然臉色依然陰沉,但還是點了點頭,對一邊的南安王妃道:“還請王妃把這個丫頭帶走吧!”
“這麽心大的丫環,我們南安王府還真要不起,太夫人,她就任憑你處置吧!”南安王妃厲聲道。
今天這事,她也算是中了池魚之禍,心裏對這個叫媚兒的和衛風瑤都恨之入骨,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鬧出那麽大的一檔子事,她這臉也跟着丢光了,心裏如何不怒。
“這……”太夫人遲疑了,“可她是你們府上的人!”
“那又如何,一個下賤的丫環還枉想攀高枝,甚至還鬧成這個樣子,不但丢風瑤的臉,還丢我的臉。”南安王妃冷聲道。
這話聽起來象是把自己和衛風瑤撇清,但這個媚兒是衛風瑤親自派來的,又讓幾個小丫環護着她點,衛風瑤又豈能一無所知。
有些人開始議論起這位南安王世子妃了,真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弄了這麽一個丫環來,是存心給娘家人添堵啊!
不管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衛風瑤如果知道了,都不必鬧到宴會上了,私下裏派人過來說說就是,不管是不是,也不可能鬧的滿城風雨,連自己的父親在内,三兄弟算滴了血,驗了親,雖然最後都不是,但大家也聽出了些因果。
事情是真的,但媚兒卻不是華陽侯府的小姐!
隐隐間似乎此事和三兄弟都有關,這事對于華陽侯府來說就是一個污點
衛風瑤如此不識大體,實在是讓人看不起。
“王妃,這事都是由瑤兒識人不清引起,受了這女子的蒙敝,才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故來,我在這裏替瑤兒陪不是,一會也會派人去跟瑤兒說明此事!”門口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把廳内衆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二夫人?”
“是華陽侯府的二夫人!”
“不是說在李府養傷嗎?這……這是……”
“總是華陽侯府的二夫人,哪能在娘家一直住着,回府來養傷也是正常。”……
衛月舞愕然的看着坐在輪椅上,緩緩推進來的李氏,眼眸眨了眨,唇角無聲的勾起一絲嘲諷。
原來,在這裏等着哪!
對于李氏突然出現在花廳門口,太夫人臉色沉黑,但卻沒說什麽,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說,不管如何李氏并沒有被休棄,還是華陽侯府的二房正式夫人,她這個時候出現在宴會上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衛月舞的目光落在衛洛武的臉上,相比起太夫人來說,衛洛武的臉色尋常了許多,揚起眉毛看了看李氏,神色淡冷,但這也和他一向的氣質相符。
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喜怒,仿佛李氏就隻是尋常的從華陽侯府的後院自己走出來的似的。
這看起來倒象是個一知情的!
但這若是知情的,衛洛武又是如何忍得下這口惡氣的,綠雲罩頂,任一個窩囊的男子都忍不下這口氣……
衛月舞的目光落下,落在衛洛武微微翹起的手指上,之前滴血驗親的傷口不大,才一會時間手指上便己經結了疤,但他依然微微的翹着這根驗傷的手指,心裏莫名的一動。
“金鈴,找人給二老爺送杯茶過去。”她低低的吩咐金鈴道。
金鈴應命點頭,去邊上跟一個婆子說了一聲,婆子忙送了一杯茶水過去。
衛洛武随手接過茶,掀起蓋子喝了一口,便随意的放置在一邊的桌上。
“那這個女子呢?”南安王妃并不知道這裏面的内情,也以爲李氏在府裏養傷,這會是被這裏的動靜給吸引過來的。
“那個女子王妃若是不要,我們就先把她帶到柴房去,待得宴會過,把人趕走就是!”李氏最近很瘦,瘦的幾乎皮包骨頭,這會笑起來,讓人覺得心頭發憷。
南安王妃想了想,點頭:“那就依二夫人所言!”
“來人,把人帶下去!”二夫人吩咐道。
府裏的婆子看了看二夫人又看了看太夫人,待得看到太夫人點了點頭,才過來兩個人把暈過去的媚兒給拖了下去。
“母親,我還先去外面招待客人,裏面的客人……就麻煩母親和李氏了!”衛洛武上前告退道。
事情既己解決,他自然要到前面去迎客。
“母親,我跟二哥一齊走。”衛洛禮也忙道。
“去吧!”太夫人點了點頭,沒出什麽大事,這會她的神色也自然了起來。
“去把方才二爺喝茶的杯子收拾過來,隻需倒掉水就行,不用洗!”看着衛洛武翹着手指離開,衛月舞低低的吩咐金鈴道。
金鈴點頭,過去把衛洛武的茶杯收拾了下去。
“母親,媳婦來晚了!”丫環推着李氏過來,李氏對太夫人恭敬的道。
“你身體原還不好,不用過來的。”太夫人這會也恢複了平和,不冷不熱的道。
“既便是身體不好,也不能一直将養着,今天可是舞丫頭大喜的日子,我這個做嬸母的怎麽能不來呢!”李氏道。
她們兩個一來一去的說話,仿佛都在說明李氏之前一直在華陽侯府,而不是從李府偷偷進的府。
當然這偷偷進的府也是要有人吩咐的,否則在李氏進府的時候,便會有人報到太夫人面前了。
李氏,這是不請自來,算準了當着滿堂的賓客,太夫人不能說什麽。
況且她方才處理事情也算幹淨利落,比起慌亂了手腳的章氏,處理事務老練了許多,才幾句話,就讓亂糟糟的場面給平息了下來,甚至連衛風瑤那裏也顧及到了,說衛風瑤是完全受了媚兒的蒙敝,是不知情的。
由于她表現不錯,再加上之前的事不由說,太夫人這也算是變相的同意她回府了!
“有勞二嬸帶着病,還這麽操心!”衛月舞上前,盈盈的行禮。
“郡主客氣了!”看到衛月舞,縱然李氏己做好準備,一時間也難掩恨色,放置在一邊的手重得的握起,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迸出來似的。
她如何不恨,如果不是衛月舞,她現在還是好生生的華陽侯府二房夫人,是内院正真的女主人,哪裏弄到現在這個地步,況且還有豔兒和瑤兒的事。
“好了,舞丫頭你和芙丫頭還是去招待小姐們吧,可以去園子裏逛逛看看,這裏就由我跟你兩個嬸母一起招待着。”
太夫人揮了揮手。
“是,祖母!”衛月舞微笑着退了下去。
衛秋芙的目光疑惑的掃過李氏,卻乖覺的沒有說話,李氏的事,她隐隐有些猜測,這會看到李氏突然出現,眉頭皺了皺,最終卻是露出了一個大笑臉。
正愁沒人對付衛月舞,李氏回府了,可真是太好了!
“六妹妹,我們帶這幾位小姐去園子裏逛逛可好?這會時候尚早,等逛完了再回來,正巧宴會開始。”衛秋芙對衛月舞笑道,不管李氏想幹什麽,這會衛月舞在總是不好,所以要把衛月舞引開才是。
“好。”衛月舞含笑答應。
于是衛秋芙和衛月舞帶着一部分小姐去逛園子,另有一部分小姐不願意走,就由衛秋菊和衛月嬌相陪,繼續在花廳裏喝茶聊天。
因爲要待客,園子裏早己布置妥當,一路經過的亭子,外面都圍上了帷帳,還備下了糖果、點心,如果玩的累了,就可以到亭子裏休息一會。
“六妹妹,我們要不要到那邊亭子裏休息一下,這一路走過來,也頗累了!”衛秋芙伸手一指前面的一個亭子,笑道。
大家都是年青的小姐,離開了夫人們的監視,叽叽喳喳的聊的頗爲開心,這一會也不覺得累,但是能坐下來喝口茶,繼續聊,還是很樂意的。
“那亭子布置的很漂亮,走,那就先去坐一下吧!”有小姐拍手贊好,其餘的也個個表示贊同。
“走,我們一起過去休息一下!”看了看布置的極其出彩的亭子,衛月舞點頭,一大群小姐帶着丫環往亭子而去。
“哎,大公子,我們去那邊休息可好?”小徑的另一頭,忽然出現了幾個人,其中一人指着前面的亭子大聲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