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們燕地真的和京城的風俗如此不同?”屋内衛月舞眨了眨水眸,就着方才的話題靈動的問道。
“今年和往年的确很不相同!”燕懷泾眸子帶笑,揚了揚眉,走到窗口的另一邊,伸手把窗簾稍稍的往外拉了拉,這樣可以更清楚的看窗外的風景。
“不知道哪裏不同了?”衛月舞頗有興趣的道。
她以往一直在外祖家住着,平靜的生活裏包括很平靜的過年,大年三十最多就是陪着外祖母聊會天,至于其他的表兄弟,表姐妹們出去看熱鬧,是沒她的份的。
“其實也沒什麽不同,就隻是今天在京中過,有你相伴!”燕懷泾轉回頭,眸色極爲潋滟。
他的眼眸原就是極美的,這會被幽幽的燈光一映,越發的讓人想起天空中閃閃的星河,一瞬間,衛月舞幾乎被他的眼神吸引了過去,甚至沒看到他的手伸過來,輕輕的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他的眼神依然溫潤,但透着往日總是看不清楚的真誠,還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京中有你相伴,很好!”燕懷泾笑的越發的溫柔起來,那種溫柔從他俊美的眸子裏滲透出來,帶着從容和安然。
莫名的衛月舞竟然又覺得鼻子有幾分酸澀,手縮了縮,想從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縮回,無奈他的手極緊,緊的讓衛月舞根本無從動彈,那雙大手幾乎把她的小手整個握在掌心,他的手掌寬大而堅硬。
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默默無語,咬了咬唇,頭低了下來。
“今天晚上守歲,明天就是你的生辰,這麽高興的時候,又豈能不快樂!”燕懷泾看她半響沒聲音,隻默然無語,從他的這個角度還真看不到她的臉色,不過不用想小狐狸現在的表情當然是一臉的糾結。
“我的生辰,也沒什麽可快樂的!我娘親差一點點丢了性命!”衛月舞悶悶的道,終于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你娘親既便是丢了性命,也願意保全你的,既如此,爲什麽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有這麽一位娘親,難道你不快樂,不覺得應當慶祝一下?”燕懷泾柔聲道。
“可是娘親……最終因爲我落下了病根!”這樣的情景,很容易讓人放下心頭的顧忌,話就這麽輕輕的喟歎出口,衛月舞唇角落下了幾分苦澀。
如果不是爲了生自己,娘親應當不會這麽早就病逝的吧!外祖母一直跟自己說,娘親的身體自小便調養的很好,怎麽看也不象是這麽早就會沒了的人。
“那隻能說明華陽侯夫人愛你若性命,或者是勝似性命!”燕懷泾安撫她道,“我今天會陪着你守年、守歲!”
“世子一會也不回去了?”衛月舞蓦的想起以燕懷泾的身份,真要在自己這裏呆到結束,不定明天又有什麽樣的風言風語傳來呢!
“陪你看過煙火再回去!”燕懷泾輕松的答道。
“這……恐怕不妥吧!”衛月舞猶豫道。
“有何不妥?我在京中想在哪家看煙火,就在哪家,難不成還要限定我一定在家裏看不成!”燕懷泾挑了挑眉,谪仙一般的容色,耍起賴皮來,居然沒有半點違和感。
衛月舞氣急:“你不覺得一直呆在我們這裏,會引來風言風語嗎?”
“那又如何?”燕懷泾挑了挑眉,“如果本王願意,還可以在今天宣布要娶你的消息!”
“什麽!”衛月舞大驚。
“你不相信?”燕懷泾挑了挑眉,伸手拉住挂落在一邊的窗簾,作勢要走出去,“莫如我現在就先跟大公子說一下,再等你父親來時,直接求親?”
“世子!”衛月舞驚的瞠目結舌,反手一把拉住燕懷泾的衣袖,心裏不由的緊張起來,别人說這話,她或者可以不在意,或者完全不聽,但燕懷泾說的,她卻不敢不相信,這位腹黑的世子,可不是光說說的主。
“其實華陽侯若是早識其意的話,必然早早的同意我們之間的聯姻,你的性命都是我救的,而且還是一救再救,若不是我,你是不是早就沒了性命,華陽侯也沒了女兒?”燕懷泾的表情裏帶着幾分誘惑。
衛月舞想反駁的,但這話還真的說到了點子上,讓她不得不承認。
她的命還真的就是燕懷泾救的,或者說沒了燕懷泾,就沒了她!
“可……那個救命之恩,父親己經報過了!”衛月舞嘟起小嘴反駁道。
“那樣的财物可以當成救命之恩的回報?在我的心中,舞兒可是無價之寶!”看着這樣的衛月舞,燕懷泾笑的越發的從容,他當然知道自家的小狐狸,這會的守護是多麽的薄弱,以往處處躲着自己,這一次自己可不許她再逃了。
“世子想要什麽!”衛月舞咬咬唇,一臉的正色。
“要你!”燕懷泾回答的特别的迅速,“其實也無所謂要你,你原本就是我的,今天守歲陪着你原也是正常。”
言下之意,衛月舞就是他的,所以由他相陪理所當然。
“世子,我是靜德郡主!”對于他的慵懶無賴,衛月舞無奈的提醒道,既便己升爲郡主,這婚事既便是父母也不一定能做主。
“那又如何?你成爲郡主,這身份不是更高一些了嗎!”燕懷泾滿不在乎的道。
衛月舞卻是心頭一動,立時想到了什麽,愣了愣後,急問道:“我這郡主之位是不是跟你有關?”
她之前一直就想不明白爲什麽皇後娘娘會賜給自己一個郡主之位,若說是因爲父親的戰功,這郡主之位也賜的太遲了,應當在父親回京見過皇上之後,就馬上賜下的,爲什麽要在那種時機賜自己一個郡主之位?
她記得選秀的那天,燕懷泾也是在的!
“塗皇後不願意你進東宮,但又怕太子對你有想法,或者說你對太子有想法,所以想法子擡了你的身份,那麽你的婚事便有一部分掌握在她的手中。”燕懷泾悠然的笑道,一事理所當然的樣子。
一雙俊美的鳳眸挑了挑,眼眸處一片幽深。
文天耀對舞兒有想法,他一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刺激文天耀,既便文天耀想伸手抱暈倒的衛月舞的時候,他也沒給,因爲太子同樣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所,所以太子應當去找皇後娘娘,要求留下舞兒了吧!
隻是事于願諱,太子不但沒把舞兒的牌留下,還讓皇後娘娘擡了舞兒的位份,而這些卻是燕懷泾需要的。
舞兒的位份越高,和自己也越相配……
“太子對我有想法?”衛月舞驚愕的張大了小嘴。
“或者太子殿下想拉攏華陽侯吧,必竟華陽侯可是一位有權勢的侯爺,而你們府上的四小姐的身份終究遠了點,侄女哪裏比得上親生女兒重要!”燕懷泾故意帶偏衛月舞的想法,有些事,他也在查證。
太子文天耀和舞兒之間似乎有着什麽樣的聯系。
太子和衛洛文,皇後和衛洛文,華陽侯夫人和三皇子……林林種種的諜報很多,但卻一時不能判斷出什麽,必竟有些事過去的太久了,久的恐怕就隻剩下幾個當事人了,而這些當事人中,風和大師卻是一個關鍵。
好在,這事他也不急,先把小狐狸納到自己的羽翼之下才是!
“太子想拉攏父親!”衛月舞眨了眨盈動的水眸。
“你覺得呢?”燕懷泾反問道,俊眉一揚,他當然不會告訴小狐狸,自己就是故意這麽說的,故意帶偏了文天耀的目地。
當然文天耀有目地也不行,自己的小狐狸,又豈容他人窺探。
“好了,這些事,離你還是太遙遠,以後記得離太子殿下遠一些就是,皇室中人的婚姻,總是帶着幾分強制,不是你想好就能好了的!”燕懷泾輕飄飄的笑道,一副完全不把事情當事的樣子。
“那世子的婚事呢?”衛月舞拉了拉自己的手,她的手這會依然在燕懷泾的手中。
“我的婚事卻是我說了算的,我父親早己不管我的事了!”燕懷泾笑的極美,精緻的五官在燈光的映照之下,越發的俊美無瑕,這樣的燕懷泾既便是衛月舞也覺得自己要被吸引了過去。
頓時心頭緊張,櫻唇抿了抿,一時間,卻隻能幹巴巴的問道:“爲什麽?不是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吧!”
“自從靖文燕的婚事被我拒了之後,我父母就把我的婚事交托給了我自己,他們相信,我可能爲燕地找到一位最好的世子夫人!”燕懷泾柔聲道,雙眸迸射出十分潋滟的光芒,卻又帶着幾分看得清的寵溺。
他的手握着衛月舞雪嫩的小手,緩緩的托了起來,眼神緊緊的盯着衛月舞,聲音溫柔中透着一種莊重。
“舞兒,而你就是我爲燕地找的最好的世子夫人,也是我爲自己找的,最切合我心意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