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文燕這會當然咬死不承認自己方才絕對是想一箭雙雕的,她其實現在認定的最大的對手當然是塗水喧,和衛月舞之間暫時沒有利害關系,但是看到燕懷泾和衛月舞一起出現,莫名的就把衛月舞也算計在内了。
“你真的想救水喧?”文天耀目光深幽的落在靖文燕身上。
“是的,殿下,我之前也曾經跟您說起過此生的想法,隻是想幫我父親重新振作而己,此爲别無他求,以後不管你的後宮有什麽人,會寵誰,我都不會嫉妒,更不會下手暗害,我要的隻是一份虛無的尊寵而己。”
靖文燕苦笑道,緩緩的低下了頭,嬌美的臉上帶着的苦澀,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憐這位傾城的美人。
美人傾城己夠讓人傾心,更何況這樣的美人委曲求全,以自己的終身來換取自己父親一個重新振作起來的機會。
靖遠侯是完了,這是京城裏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失了領地的靖遠侯既便是還有着爵位的傳承,但實際上也隻是一個虛無的面子而己,況且越來越多的人對于這位靖遠侯小視起來,甚至有些宴會都會隻接跳過他,根本就沒有下貼子請他。
如果不是靖文燕還頂着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如果不是靖文燕還經常出入皇宮,算是得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的青眸,整個靖遠侯府都會被屏除在世家之外,對于失敗者,沒有人會看得上。
起初尚覺得還有東山再起機會的靖遠侯日漸的消沉下去,現在幾乎都不太出府。
這就是靖文燕通過風和大師和文天耀說的原因!
“靖大小姐,我不管你有什麽苦衷,或者你是有心還是無心,有些人我不希望你算計。”文天耀冷冷的警告道,“這樣的事也不希望還有下一次,若你一遇到這種突發的情況,就慌成這個樣子,那位置你還是不要了吧!”
“是,殿下,我知道!下次不會了!”靖文燕溫順的低頭,做一句辯解。
這讓文天耀很滿意:“你也先回去吧,這會大家都散了!”
“是,殿下!”靖文燕恭敬的退後兩步,讓文天耀先行。
文天耀轉身走到門口,卻忽然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語聲淡冷:“不隻是水喧,還有靜德郡主,我都不希望她們有事!”
“殿下,如果還有這樣的事發生,文燕一定沖在前面,替她們擋災!”靖文燕眼睛帶着哀傷看着前面文天耀的背影,神色凄涼而悲絕。
這樣的神色,連跟在文天耀身邊的幾個侍衛都覺得不忍,一個個低下了頭。
若有這麽一位傾城美女,可以爲你做到這一步,何其難得!
文天耀帶着一衆侍衛轉身離去,唯有靖文燕依舊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語,隻眼神緩緩變得陰冷……
還有衛月舞嗎?她真是越來越不喜歡衛月舞了!
衛月舞跟着衛子陽和曲豔到了華陽侯府之前訂包間的酒樓。
包間裏人并不多,太夫人去樓上包間和其他老夫人說話去了,章氏和衛洛禮帶着衛秋菊也去别的包間串門。
衛洛武有事出去,還沒有回來。
衛子豐和衛子亦原就是跳脫的,這會還沒到時辰,當然還在外面玩。
就隻留下衛月嬌和衛洛文在說話,推門進去,正看到衛月嬌哭的紅紅的眼,看到衆人進來,拿帕子一掩臉,退到了窗簾後面。
衛洛文一臉的沉重,臉色很不好看。
“大伯,方才六妹妹在路上差點出事,又是燕國公世子所救!”衛子陽上前先給衛洛文見禮,然後道出了燕懷泾的來意。
“又出事?”衛洛文臉色越發的沉了下來,看了看一臉笑意的燕懷泾,頗有幾分懷疑。
“父親,我是在和四姐一起的時候,被人推出去,差點撞到奔馬的,若不是世子一箭射過來,恐怕這會真的見不到父親了!”衛月舞苦笑,微微低頭。
“怎麽回事?”衛洛文立時聽出了衛月舞話中的含義,看了看她們身後,厲聲問道,“芙丫頭呢?”
“四姐姐後來因爲我懷疑是不是她推的我,一生氣先走了!”衛月舞面上露出幾分無奈,婉轉的道。
衛洛文沉凝了一下,轉身燕懷泾,雖然對于燕懷泾滿心的不樂意,但這份謝意卻是超齡誠的:“多謝世子相救之日,他日一定過府重謝!”
“華陽侯客氣了,重謝就不必了,原本就是舉手之勞而己!”燕懷泾俊美的眸子全是溫雅的笑意。
對于燕懷泾的優雅客氣,衛洛文難得的表示滿意,臉上不由的帶出了幾分笑。
衛月舞卻是暗暗撇撇嘴,若是這位世子話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還真當得起谪仙的美譽,可惜這位就是腹黑的狐狸。
果然,下一刻,衛洛文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我孤身一個人在外,這大年三十的,也是一個人過,極是無聊,不如在華陽侯府這裏湊個熱鬧,以往和大公子也曾經打過交道,這以後說不定還要打一些交道,正巧趁着這個機會,聯絡一下感情,不知道華陽侯覺得然否?”
燕懷泾聲音慵懶的道,而且沒待衛洛文同意下來,己經就近在邊上的一把椅子上坐定,一派的意态從容。
衛月舞在心裏嗤笑,這位世子可真是不請自來,而且還是推也推不開的惡客啊。
這種情況之下,讓父親如何拒絕。
“世子能來,實在是整個華陽侯府的榮幸!”衛洛文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虧心,但又不得不這樣說。
“哈哈哈,華陽侯客氣了,華陽侯不必招呼我,你原先幹什麽還幹什麽,我就是湊個熱鬧,一會在你們這裏也賞個煙火,守個歲,想不到今歲的年,居然會是在京中度過,方才跟還跟太子殿下一起被人劫殺。”
燕懷泾拍了拍額頭,笑道,一副要和衛洛文好好說道說道的樣子。
“剛才有人刺殺太子?”衛洛文一愣,驚的問道。
“是的,許多黑衣人跳出來刺殺太子殿下,我和大公子正巧經過,然後就幫着太子一起。”燕懷泾懶洋洋的道。
“太子殿下可曾受傷?”衛洛文急問道。
“這個不清楚,我們過去的時候,黑衣人就己經出現了,看太子殿下的臉色……”燕懷泾遲疑了一下。
“太子殿下臉色如何?”衛洛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個其實也不清楚,華陽侯這事現在過去了,我還是跟你說說我們燕地過年的時候吧!”
“在燕地,應當也是極熱鬧的吧!”衛洛文呼延道,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面,但燕懷泾己經轉移了話題,他再轉回去卻是極不方便。
“正是,華陽侯莫如我跟你說說我們燕地是怎麽過年的,那七十二樹煙花和燕地特有的燈籠是特别做的!”燕懷泾饒有興趣的道。
“這……”衛洛文真的不想和燕懷泾說這樣的閑話,轉頭看了看一邊的衛子陽,偏偏這會衛子陽看到衛月嬌受了委屈,躲到窗簾後面,就走過去低聲的安撫她,兩個人就在一扇窗邊低低的說着話。
至于衛子陽的未婚妻曲豔,當然也跟着過去了。
“華陽侯,我們燕地的春節和京城的還是不相同的,說起來估計幾天幾夜也摸述不清,但我說的簡單一些,我們今天晚上就說個一晚上就行!”燕懷泾仿佛沒有看到衛洛文臉上的不耐煩,眯着雙眼笑道。
衛月舞無語,轉身向另一邊的窗口走去,不管這位妖孽世子想幹什麽,都跟自己無關。
“舞兒,你陪一下世子,我這會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一聽要說個一晚上,衛洛文忍不住了,蓦的轉身對屋子裏唯一的看起來空着的人道。
“父親,我……”衛月舞愕然轉身。
“舞兒,我這會真的有事,你稍稍陪着燕世子聊幾句就行,一會你祖母和三嬸她們都會回來的。”衛洛文叮囑道,說完也不待衛月舞說什麽,匆匆而走。
衛月舞愕然!父親這裏可是最不喜歡燕懷泾靠近自己的嗎?
“怎麽?不相信你父親讓你陪着我?”燕懷泾笑嘻嘻的站起身來,走到衛月舞面前低聲道。
“父親有事?”衛月舞腳下一轉,往後面的窗口而去。
這間包間不小,前後兩個窗口的位置也較遠,衛月嬌和衛子陽占據了前面的那個窗戶,衛月舞就到後面的那個窗口站邊,有窗簾在一邊擋着,倒也看不清楚另一個窗口的人在幹什麽。
這邊包廂後面正對着河道,這會兩邊的酒樓生意都很好,處處都是燈光閃爍。
“華陽侯有要事不得不離開!”燕懷泾背着手走到衛月舞的身後,又是一笑,溫潤爾雅。
“父親這個時候有什麽要事會離開?”衛月舞靠在窗邊,不解的轉頭,都這回了,父親還有非要出去的理由嗎?
“自然是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清朗的笑聲帶着一絲絲悠然的魅惑,衛月舞不得不承認,這位俊美的世子不但臉長的好,連聲音也聽起來極誘人。
但這會更吸引衛月舞的卻是他所說的話題,擡起水眸,微蹙着眉,這個時候出去,而且還放任燕懷泾跟自己在一起,的确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這個時候,這個時間,父親爲什麽一定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