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月舞和燕懷泾一起,曲豔愣了一下,但還是大大方方的過來行禮。
在宮裏的時候,衛月舞就感受到她的善意,在文二小姐的事情上,還幫了自己一把,之前不知道衛子陽的未婚妻是她,這會看到她,也頗覺開心。
更讓衛月舞想不到的是衛子陽居然也在,不過他們兩個原本就是未婚夫妻,在今天的這種場合下結伴賞燈份屬應當。
況且聽府裏的意思,衛子陽和曲豔的婚事應當就在眼前了。
“大哥,你和曲小姐居然猜到了這麽多燈籠?”看到曲豔手中提着的一大串燈籠,衛月舞心領神會的笑了。
被她這麽一笑,曲豔臉上染上了紅暈,不自在的晃了晃手中的燈籠,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下來:“就稍稍猜到了幾個。”
“才稍稍幾個就這麽多了?”衛月舞調笑道,不但曲豔的手裏有,她身後的丫環手裏也有,看起來着實的不少。
“其實……真的就這麽幾個……”曲豔呐呐的紅着臉道。
“是沒幾個,還沒走多久呢,六妹妹不是和四妹妹一起的嗎?怎麽不見四妹妹?”衛子陽替曲豔接下了衛月舞的話。
“之前和四姐姐一起的時候,差點被奔馬踢中,是燕國公世子救了我,之後四姐姐說有事一個人先走了,我就打算逛着到訂下的包間去,正巧燕世子也是一路,就結伴走了過來!”衛月舞含笑解釋道。
至于衛秋芙是被扔下的,還是自己走的,其實并沒有多大的關系,相信這位不安于室的衛四小姐,這會也不會乖乖的直接回了包廂。
奔馬的事明顯和她有關,而衛秋芙要謀求的也是自己的命,水眸是閃過一絲冷意。
“四妹妹扔下你先走了?”衛子陽一愣,衛秋芙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很溫柔端莊的,雖然最近似乎這種感覺頗有幾分讓人懷疑。
“可能是因爲我說當時四姐姐是不是推了我一下,因爲當時站在我那個方位的就隻有四姐姐,如果不是燕世子的箭來得及時,我恐怕當時就丢了性命!”衛月舞柳眉微蹙,一臉的後怕。
“你差點丢了性命?四妹妹當時正站在你摔出去的邊上?”衛子陽臉色大變,他是軍人,見慣了戰場搏殺,對于性命沒那麽看重的,但衛月舞不一樣,是他最爲敬重的大伯的嫡女,固然他和衛月嬌的感情不一樣,但對于衛月舞,也是真心的想親近的。
如果當時的情形真的象衛月舞所說的,那麽衛秋芙還真的很讓人懷疑。
“大哥,其實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四姐推的我,但之前在梅花庵的時候,有人刺殺太子殿下,就是四姐拉着我出去給太子殿下擋劍的,那一次也差點沒了性命!”衛月舞頗爲苦惱的道。
這話說的衛子陽沉默起來。
這事他也是後來知道的,太子殿下被刺,出事的卻是衛月舞,這事原本就透着幾分玄乎,後來又是一筆糊塗帳,一會說是衛秋芙自己被人推出去的時候,随便抓住了衛月舞的衣袖,又牽扯到楊氏姐妹的一些事,林林總總,讓衛子陽自己也不能判斷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不管如何,當時衛月舞差點沒了性命,卻是真的!
而之後衛秋芙也被太夫人禁足。
這裏面的誰是誰非因爲牽扯太多,衛子陽現在也說不清楚,但看太夫人當時處置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衛秋芙應當不是無辜的。
而現在,相似的情形之下,衛秋芙真的又是無辜的嗎?
衛子陽暗暗皺眉,衛秋芙可是要進太子東宮的人!
看到衛子陽沉默,衛月舞眸底一片幽深,衛子陽的顧忌她豈會不知,衛秋芙現在位份雖然不高,但進了東宮,一切都有可能,隻要華陽侯府的實力過厚,衛秋芙自己又争氣,将來母儀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有這麽一層身份在,衛子陽當然不能聽憑自己一面之言。
做爲下一任華陽侯的衛子陽,是以後華陽侯府的掌舵之人,又豈會隻聽從片面之詞,好在自己也沒打算讓衛子陽立時對衛秋芙生出猜忌,總是慢慢的消除衛子陽對衛秋芙的信任而己。
有些事,衛秋芙急,自己卻是不用急的。
“大哥,不說這個了,算了過都過去了,就沒事了。”衛月舞擡起精緻的小臉,笑盈盈的一指那處熱鬧的地方,“我們過去看看吧,那邊好熱鬧,莫不是有什麽有趣的事情?”
“好!”看着衛月舞笑的燦爛,衛子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邊的燕懷泾,這位世子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看起來溫和,其實很不好說話的一個人。
而且衛月舞跟在燕懷泾身邊,是非也多。
“多謝世子相救六妹,我們這會要去前面看燈,不知道世子……”衛子陽客氣的道。
“正好我也無事,就一起走吧!”燕懷泾還是滿面笑容,溫文爾雅。
“好,那就請世子一起過去看看吧!”衛子陽無奈的道。
幾個人于是一起走到了前面的一處熱鬧的店鋪門前。
這家店鋪相比起方才的“賢莊”小了許多,但店面不小,樓上還有雅座,看起來實力也不差,沒搭台子,一個掌櫃的站在門前對着門口圍攏過來的人大聲的道:“各位,想好了嗎?若是想好了,可以直接來跟我說,看這些小的燈籠,外加這些碎銀子就是獎品!”
他手往邊上一指,順着他的手,衛月舞看到他邊上放着一個小的箱子,裏面似乎裝了許多散碎的銀子,從外面看也可以看到一些小小的銀子邊。
另外箱子邊上還放着許多大大小小的燈籠。
燈籠其實并不精緻,也不太值錢,但看得出許多人喜歡,各種花形的燈,做的小巧玲珑,很是漂亮,況且襯着大紅色的流蘇,既便是挂在家裏,也顯得喜氣。
有錢還有這麽漂亮的小燈籠拿,當然會吸引許多人過來。
“老闆,我說的奇巧的飾物,到底是什麽樣的?你也說個大緻的範圍,好讓我們這些人也有個方向。”
“對啊,老闆,你說奇特不奇特,其實都是你一家之言,總得給個章程吧!”……
聽掌櫃的說完,底下人起哄道。
“所謂奇特,奇巧當然是和平日的有些不同,若你看到這樣的就可以來說,我們根據你說的,判定是給燈,還是燈加銀子,還有銀子數量的多少。”掌櫃的看起來也是一個和氣的,笑的一臉的燦爛。
衛月舞卻是心頭一動,奇特的,奇巧的?
之前“賢莊”門口的胖掌櫃也是要求畫的虎要奇特一點,奇巧一點,至于燕懷泾之後獲勝的那張畫,分明也是因爲那個圓形的玉石,把這對老虎套在了裏面才得勝的。
但玉石爲什麽要把老虎套起來?衛月舞頗覺得奇怪。
怎麽今天的店家都不約而同的提出讓人以“奇”見勝。
“爲什麽又是奇?”這話幾乎是自言自語的,很輕,誰也不會注意到她的自言自語,但偏偏燕懷泾聽到了,低下頭,溫雅的勾起唇角:“這是魯地的鋪子。”
“所以……”衛月舞不解的問道。
“所以,不管是哪一地的鋪子,都在京中尋找奇特的物件。”燕懷泾饒有興趣的看着衛月舞,唇較的笑意越發的溫和起來。
衛月舞卻是一驚,蝶翼般的長睫撲閃了兩下,半響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燕地也是如此?”
“對,也是如此!”燕懷泾捉狹的沖着她眨了眨右眼,笑道。
“……”衛月舞無語,對于這位原本走谪仙之道走的好好的燕國公世子,突然之間改走妖孽之道,很是無語。
不過在衛月舞心中,這位傳說中溫雅如玉的燕國公世子其實就是一隻腹黑的妖孽,所以稍稍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道:“爲什麽?”
“大家都在找一件東西,一件奇特的東西,所以趁着這麽一個好機會,探探消息也是不錯的。”燕懷泾挑了挑眉,俊美的你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慵懶的道。
這話衛月舞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問一下。
這種關系到家國大事,關系到四地諸侯之間的事,她并沒有太多的興趣知道。
或者,“賢莊”的所爲隻是一個巧合吧!
可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嗎?“賢莊”給自己太多的疑問,看起來自己有時間還得找父親,問問娘親這份陪嫁的事情!
這裏面必然是有事的……
接下來的環節便是店主和周圍的路人的互動,燕懷泾沒有上場,衛子陽原本想過去的,但是看了看燕懷泾和靠着他站着的衛月舞,想了想也沒有過去。
自己的這位堂妹跟在燕國公世子身邊,衛子陽是極不放心的,再加上方才衛月舞遇上的事,衛子陽覺得大伯父不在,自己必須保證六妹的生命安全。
他們這邊正在看熱鬧,突然就在街口位置喧鬧之聲大起,有人在狂奔,有人尖聲的大叫起來:“快來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