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靖文燕上前讓人通報,到有人引着她進門。
然後她端莊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衛月舞才帶着書非轉身回去。
她這會倒真是有點累了,書非替她叫了一輛馬車回到華陽侯府馬車停駐的地方。
下了車又重新上車,書非吩咐馬車往回行。
馬車行駛的很平靜,衛月舞閉目在車子裏養神,書非見衛月舞體虛,也不敢打擾她休息。
待得到了華陽府門口,衛月舞才睜開眼,稍事休息過來,她的精神好了一些,扶着書非的手下了馬車,往清荷院而去。
“喂人,你站住,幹什麽的?”書非忽然快走幾步,指着不遠處顯得鬼祟的一個小丫環大聲道。
小丫環愣了一下,似乎想跑,但又不敢,一隻腳才伸出去又馬上站住,看着書非後面的衛月舞過來,急忙站定低下頭行禮:“奴婢參見郡主!”
“你爲什麽見了我們郡主,慌慌張張的?莫不是想不利于我們郡主?”書非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小丫環,厲聲喝道。
“不……不是的,奴婢有急事要去禀報三小姐,沒看到郡主過來。”小丫環吓得雙後亂搖,急忙解釋道。
“三小姐的丫環?三小姐現在還有什麽事可忙的,居然還是急事?”書非冷聲道。
“是……是大公子的事!”小丫環結結巴巴的答道。
“大哥有什麽事?”衛月舞詫異的接過話,看了一眼這個小丫環,應當不是衛月嬌平日裏貼身的丫環,否則自己不可能不認識。
“好象是大公子的婚事!”小丫環呐呐的含糊道。
“大哥的婚事跟三姐又有什麽關系?莫不是大哥的婚事還要經過三姐的同意?”衛月舞的目光冷凝在小丫環的身上,那雙冰冷的美眸,看得小丫環瑟瑟發抖起來。
“不……不是這個意思,是大公子之前訂的……訂的少夫人,跟三小姐是閨中密友,所……所以三小姐才關心這事!”
小丫環怯生生的答道,頭低着,不敢多看衛月舞一眼。
“大哥訂的是哪家的千金?”衛子陽的婚事早就訂下,她是知道的,但卻從來沒問起過對方是誰,這會既然遇上了,就多問了一句。
“是……是吏部曲侍郎的女兒!”一聽衛月舞問的是這個,小丫環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在京城中的華陽侯府的人都知道,衛子陽之前訂下的就是和衛洛武同爲尚書的曲尚書的大女兒。
“曲豔?”衛月舞想了想,柔聲問道,這倒真的有趣了!
“好……好象是這個名字!”小丫環低低的道。
“那你方才是去了曲侍郎府上?”衛月舞想不到還真是曲豔,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對于這位當時和文二小姐做對的曲豔,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這……這不是的,奴婢……奴婢去了外面的地方,遇到了曲小姐。”小丫環支唔了一下,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沒說實話。
“三姐姐和曲小姐是很好的閨密?”衛月舞又問。
“是……是挺好的,以前就聽三小姐說過……”小丫環覺得眼前的這位六小姐的話,越來越難回答了,背心處己隐隐見汗。
這話原就隻是一個借口而己,再問下去,她覺得自己要露餡,原本自己說的其實就隻是一個借口而己,但三小姐也是千叮囑,萬叮囑,說若是遇到郡主那邊的人,一定不能說自己去的是李府。
“三姐姐居然跟曲小姐是閨中密友!”衛月舞斜睨了那個小丫環一眼,卻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隻随意的往前行去。
書非原本還想問什麽,卻被衛月舞的眼神打斷,無奈隻得呐呐的跟着衛月舞前行。
看到衛月舞帶着書非消失在路口上,小丫環才抹了一把冷汗,心怯的看了看衛月舞離開的方向,急匆匆轉身往衛月嬌的風儀院而來。
“這是二嬸的還信?你可親眼看到二嬸了?”衛月嬌從小丫環的手中接過信,特意多問了一句,謹慎的道。
“奴婢見到二夫人了,二夫人很瘦……一直躺在床上。”小丫環想起見到李氏的情形,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李氏是真的瘦,瘦的幾乎脫了形,整個人躺在那裏,跟記憶中那位在華陽侯府呼風喚雨的二夫人完全不同,一雙眼睛更是陰森森的,如同暗夜裏的兩點鬼火,吓得這個膽怯的丫環幾乎話都說不全。
“那就好,一會你把桌上的那幾盒點心放在食籃裏,給冬姨娘送去,這信一并給了李嬷嬷。”
衛月嬌吩咐道,手中拿着信對着窗口的光線晃了晃,她其實很想拆開來看看,但又怕冬姨娘斥責。
這事是冬姨娘讓她辦的,特意讓她吩咐一個小丫環去辦,這樣才不引人注目。
信送到李府,再從李氏的手中拿一封回信,事情其實很簡單,但李氏自打去了李府之後,就一直沒回府,華陽侯府裏也是猜想紛紛,都在猜李氏爲什麽不回來,若是養傷其實也是可以回到華陽侯府養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二老爺不想看到李氏,所以李氏隻能在李府。
衛月嬌其實也不清楚内幕,隻知道李氏沒回來的确是惹了二叔,但具體是什麽事,她怎麽也打探不出來,所以對李氏的這封信頗覺好奇。
“是,奴婢馬上去!”小丫環應命,把桌上的幾盆點心收拾起來,放入食籃之中,然後回身接過信,籠入袖中,轉向出門去給冬姨娘送信了。
“小姐,那個丫頭有問題。”書非跟着衛月舞往清荷院而去,走了幾步,實在忍不住了,對衛月舞道。
“噢,看出有問題來了?”衛月舞斜睨了她一眼,笑道。
“是的,奴婢覺得她似乎很害怕見到郡主,而且三小姐和那位曲小姐是不是閨密,跟大公子的婚事有什麽關系?這麽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危言聳聽分明就是怕小姐問她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書非冷哼一聲,緊皺着眉頭道。
“那我們就姑且這麽一聽。”衛月舞若有所指的道。
“估且這麽一聽?”書非一愣,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可以讓先看看再說,一會你去打聽一下,這個丫環是不是出府了?應當就在我們之前一點點回的府吧!”
衛月舞猜測道,能勾算到府外,這事看起來不應當隻是衛月嬌,更象是冬姨娘。
不過冬姨娘隻是一個姨娘,以前又是華陽侯丫環,能尋找的外援實在不多,除了那位和她以前就狼狽爲奸的李氏,還真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大年三十的那天的晚宴是在太夫人的靜心軒辦的。
衛月舞因爲身體不适,去的晚了點,待得到了靜心軒,衛秋芙和衛秋菊以及衛子陽兄弟都早早的過來。
聞說衛月舞進來,太夫人揚了揚眼皮,沖着進來行禮的衛月舞微笑道:“舞丫頭還是先坐下吧人,你這身子骨實在差了點,好生生的,怎麽就病成那個樣子,祖母和你父親都要擔心死了。”
宏嬷嬷早讓人擡了一張椅子過來,讓衛月舞靠近太夫人坐下。
衛月舞坐定後,才發現衛月嬌居然也在,不過現在的衛月嬌和以前的樣子大相徑庭,居然是和衛秋菊坐在一起,而且态度還平和的很,正跟衛秋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好象她們之前原本就這麽親密似的。
對讓一向心氣那麽高,看不上衛秋菊的衛月嬌做到這一步,着實的不簡單。
“多謝祖母,舞兒己好的差不多了!”衛月舞笑道。
“我們這會開飯還早,你父親和你二叔這時候還在宮裏沒回來,待得他們兩個回來了,我們就正式開宴,吃一餐團團圓圓的飯,這還是舞丫頭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在家裏吃團圓飯吧!”太夫人笑咪咪的道。
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是!”衛月舞微笑着點頭,柔聲道。
“不過你們幾個丫頭都大了,下一年的時候,不知道還剩下幾個人在一起。”太夫人目光掃過幾個孫女,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太夫人,大過年的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幾位孫小姐哪一個不象花一般的人物,縱然是嫁出去了,也一個個身份尊貴,又哪裏能得太夫人這麽一句傷感的話,而且再怎麽說這華陽侯府了是幾位小姐的娘家,來年太夫人若是想她們了,把她們全叫回來吃飯就是!”
宏嬷嬷笑着接過太夫人的話題。
這話說的太夫人樂了起來:“這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又哪裏想叫回來就能叫回來的!”
“不管啊,太夫人是祖母,說話當然比人有力一些,幾位小姐縱然是嫁了人,也不會忘記了娘家,不會忘記太夫人的!”宏嬷嬷笑着奉迎了太夫人一句,說的太夫人臉上不由的笑開了話。
正說話間,外面傳衛洛文和衛洛武兩個從宮宴上回來了。
“快請,快請!”太夫人忙疊的叫道。
屋内的丫環、婆子挑簾子的挑簾子,搬椅子的搬椅子,忙和起來。
簾子高挑之處,衛月舞手中捏着的帕子一緊,父親和二叔身前的那張笑的燦若桃花的俊臉,是怎麽回事?
還有和他一起進來的,不是太子文天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