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爲的還是衛月舞,當然這幕後的主子依然是四皇子。
坐在太夫人的靜心軒,看着頭上纏着布條,一臉疲倦的太夫人,莫華亭仿佛沒看懂太夫人所表示出來的意思,依舊沒有告辭。
“太夫人,對于府上三小姐的事,我們四皇子很不滿意。”莫華亭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道。
這事折騰到現在,太夫人不隻是心煩,還覺得一提起此事就頭痛,根本是連想也不願意想起。
大房那兩個女兒的婚事,以後最好都不要來煩她,她也不想管了,反正也管不好。
在太夫人看來,衛月嬌是搶了衛月舞的親事,但衛月嬌自己的身份又不夠,坐不上正室皇子妃的位置,白白的浪費了一個皇子妃,而原本這應當是華陽侯府的囊中之物。
至于衛月舞那裏,現在己是皇後娘娘親封的郡主,這婚事,也不是自己想做主就能做主的,隻要一想起這些事,太夫人就沒心情跟莫華亭在這裏周旋。
現在再說這些有意思嗎?事己經定局,皇後娘娘的旨意也下來了。
“靖遠侯,此事就作罷吧!”太夫人一手捂着頭一手搖了搖,滿面倦容,若不是看在衛豔的份上,她是決不會出來見莫華亭的。
“太夫人,四皇子不想作罷!”莫華亭直言道。
知道自己訂下了衛月嬌,四皇子氣的把一書房的瓷器全砸了,還從來沒見過四皇子發那麽大的火,這對于莫華亭來說,卻是能利用上的一點。
縱然皇後娘娘下了旨意又如何,有些事卻是可以李代桃僵的。
“太夫人,我們四皇子着實的不喜歡三小姐,府上的三小姐人品低下,那日的情形别人或者可以不清楚,太夫人這裏,我們四皇子卻不希望您被蒙敝了,那天若不是因爲六小姐,四皇子絕不會升手去接三小姐,到現在,卻弄得被三小姐給賴上了。”
莫華亭侃侃而談。
“那就如何?事實放在那裏,舞丫頭是我們府裏的嫡女,又是老大的親生女兒,又豈會真的成爲四皇子的妾室!”
太夫人臉色沉了下來,想了想,也不客氣的道。
衛月嬌這事誰都知道這裏面有貓膩,但那又如何,看到的人不少,如果不想衛月嬌死,就隻要進四皇子府唯一的途徑,而且現在皇後娘娘也下了旨意,這事怎麽看都不可能有變更,太夫人不覺得還有說的必要。
“六小姐當然是華陽侯府最尊貴的嫡女,這一點誰也不會否認,況且現在六小姐還是皇後親封的靜德郡主,就沖這一點,誰也不敢讓郡主當妾室,太夫人難道還擔心我們四皇子另有所想嗎?”
莫華亭笑道。
“那四皇子現在想表達什麽意思?”太夫人問道。
“其實很簡單,三小姐其實可以得重病的……”莫華亭笑着暗示道。
“靖遠侯,你們過份了!”太夫人蓦的站了起來,臉色變的冷硬,手一指門口,直接就下了逐客人。
她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去害衛月嬌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事成了,沒什麽大用,但是若不成,被老大發現,那可是滔天的巨禍,太夫人不用多想,就直接否認了這個提議。
這會氣的臉色鐵青,冷冷的瞪着莫華亭。
“這……太夫人,那我先告辭,若太夫人……”莫華亭不自在的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不管如何,他也是堂堂一位侯爺,被人這麽對待着實的覺得丢人了一些。
“宏嬷嬷,送客!”太夫人身子往裏一轉,氣乎乎的就走了進去。
“靖遠侯,請!”宏嬷嬷客客氣氣的對莫華亭道。
“宏嬷嬷,你去看看太夫人,勸勸太夫人,我是真的好意,但若太夫人不喜歡,那就作罷,不用送我,我自己出去就是。”莫華亭頗爲爲太夫人考慮的樣子,道。
宏嬷嬷回頭看了看太夫人,終究不太放心,想了想客氣的笑道:“那靖遠侯先請,奴婢就跟着送您了。”
“宏嬷嬷請便!”莫華亭笑道,轉身大步離去。
華陽侯府他來的次數的确不少,所以算得上熟悉,看準了一個方向,帶着小厮便走了過去。
他今天來當然不可能真的是爲四皇子和衛月舞說合的,
四皇子原本就沒打算真的讓衛月舞成爲四皇子妃,他和南安王妃娘家己差不多訂下婚約,訂的就是那位嬌橫的嘉南郡主。
雖則四皇子也不是很樂意,但塗昭儀那邊己過了目,覺得嘉南郡主蠻合适,己經和南安王妃兩個敲定了,但因爲太子之事,兩家沒有正式開始走婚嫁程序,但基本上己落定,待得太子之事一定,這事就宣布出來。
衛月舞之前還是華陽侯府的六小姐,身份自然差了嘉南郡主,但現在衛月舞的身份也是郡主,四皇子若是想以她爲妾己是不能夠。
莫華亭跟四皇子說的時候,也表示今天可能白跑一趟,但四皇子不死心,還是讓他來了,所以其實成于不成,對于莫華亭來說,真的無所謂。
他來的目地是衛月舞。
隻是來找衛月舞而己。
他相信,自己過府來爲了衛月舞的事情的消息,這會一定己經傳到看似嬌美的柔弱少女的耳中去了。
而他現在走的方向就是清荷院的方向。
想到就要看到的那個女子,心裏竟莫名的雀躍了起來。
小徑處,一個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的丫環守在那裏,而順着她的視線,莫華亭看到一處亭子,亭子圍着圍紗,隐隐的看出裏面似乎有人在,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
隻要自己說的真誠,自己和衛月舞之間未嘗沒有可能!
“靖遠侯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是往我們清荷院去的路!”金鈴冷冷的伸手,攔下莫華亭的路,不卑不亢的道。
“正想求見你們家小姐!”莫華亭停下腳步,溫和的笑道。
他這會心情不錯,并不想和衛月舞的丫環計較。
“我們這裏沒有什麽小姐,隻有皇後娘娘親封的郡主,靖遠侯這是來求見我們家郡主的?”金鈴不客氣的反駁道。
“正是求見你們家郡主,還煩通禀。”莫華亭今天特别好說話,沒有因爲一個丫環的質疑而動怒,臉色平和。
“你……來吧!”金鈴看了看莫華亭,看他果然跟小姐說的一樣,臉色沉了下來,但還是依言道,然後轉身往之前的亭子走去。
莫華亭點點頭,跟在後面一路行過去。
亭子裏衛月舞坐在那裏,臉色看起來沒有一點血色。
亭子的圍欄邊放着幾個高高的墊子,衛月舞就靠在那裏,美目清冷的看着莫華亭緩步走來。
自打進京之後,和這位靖遠侯打過的交道不下數次,沒有一次在衛月舞心中留下好影響的,這位靖遠侯無疑是狡猾的,而且還有一種隐隐在暗中窺探的感覺。
這讓衛月舞很不舒服!
“靜德郡主!”莫華亭上前拱拱手道,衛月舞的郡主身份并不比他差多少。
“靖遠侯,恕月舞身子有恙,不便起身還禮!”衛月舞眸色淡淡的道,臉上浮現出一絲疏冷的笑意。
“郡主客氣了。”莫華亭在衛月舞對面的石凳上坐下,然後看了看衛月舞身邊的兩個丫環,應當都是衛月舞自己的兩個貼身大丫環。
“郡主可知道我來所爲何事?”莫華亭笑問道。
“不知,也不想知,隻是想知道靖遠侯爲什麽放着外院不走,反而來了我的清荷院?”衛月舞的目光掃過莫華亭的臉,清美的水眸,淡而無波,仿佛看的是一個完全不相幹的路人,無喜也無悲。
這種感覺讓莫華亭很不舒服,有種被完全忽視的感覺,不,不隻是無視,而且還有種憎惡感!
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低低的咳嗽了一下,才重新擡頭:“郡主,我是真的有事想跟你說,我覺得我們之間是有誤會的,當日那個誤會不解除,郡主就會一直恨我,但其實……”
莫華亭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期望衛月舞能感興趣接下話。
但無奈對面的衛月舞隻是冷冷的看着他,蒼白的唇角緊緊的抿着,一副随他愛說不說的樣子,竟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
這實在又出乎莫華亭的意料之外,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變,隻得繼續往下說道:“衛六小姐,當時的事,其實的确是衛二小姐主使的,但真說起來,其實也是我的錯,我……也是誤信了她的話,才以爲衛六小姐是假冒的……”
莫華亭歎了一口氣,解釋道。
“她的确有跟我說要嫁于我的事,但我這裏卻并不想娶她,否則一定早早的退了婚事,又何必弄出這麽一場大事來呢?那一日,我也是真的想接衛六小姐的,衛二小姐的那個丫環的确也是衛二小姐派來的,說是幫我指認一下衛六小姐,可是在看到衛六小姐的車駕的時候,那丫環卻說你是假的。”
莫華亭一臉正色的看着衛月舞,眼中甚至難掩痛色:“若是早知道你是真的衛六小姐,我……”
他這會說的聲情并茂,而且第一次承認當時當地,劫殺衛月舞的就是他,再加上他這會不顧一切說出真相的表現,不可謂說的不真。
但這樣的表現落在衛月舞眼中,卻隻是濃濃的譏嘲……
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