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文天耀居然沒來,這己經夠讓衛秋芙詫異了,來的是三皇子,就更讓她詫異了。
但她反應也快,站起身沖着文天耀深施一禮:“三皇子!”
“請坐!”三皇子伸手客氣的道。
兩個人于是重新落坐。
“衛四小姐有什麽事需要我轉達嗎?”三皇子上下打量了幾眼衛秋芙,沒發現她有什麽異常,不知道她着急的傳信給太子是什麽意思?
“這……”衛秋芙吞吞吐吐的道。
她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要跟文天耀要,隻是借着機會親近一下文天耀,然後在說說自己在府裏的苦楚,希望文天耀能明确表示會提自己的位份,或者對于進府的時間重新安排,她的位份排在楊玉燕後面,進東宮的時間當然也會比楊玉燕晚。
這讓衛秋芙很不滿意。
但這些話又不能對三皇子說,所以一時間倒是猶豫了起來。
“莫不是不方便對我說?”三皇子善解人意的道。
衛秋芙臉微紅,正想解釋卻被三皇子一言帶過,“既然衛四小姐不方便解釋,就先不說了,說起來我也好奇,你們府上的那位六小姐被封爲了郡主,這是什麽原因?皇後娘娘怎麽好生生的封衛六小姐了?”
“這……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在宮裏的時候,跟李府上的小姐鬧了起來,而且六妹還傷到了,甚至還落了選,可能是宮裏爲了補償六妹吧!”
衛秋芙柔聲解釋道。
隻是這話聽起來似乎就是衛月舞自身也不好,在宮裏跟人争鬥,後來輸了而且還落了選,完全是她糾由自取,至于皇後娘娘那裏,可能是因爲衛月舞吃了虧,再加上華陽侯府的背景,才賜下這麽一個郡主的位份,以示安慰。
三皇子眸色稍稍沉凝了一下,對于衛秋芙話中故意隐含的含義聽而不聞,他的注意力放在皇後娘娘的态度上。
這次皇後娘娘的态度着實的奇怪,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落選了,爲了安撫那位落選的小姐,賜下郡主之位,這種事在宮裏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萬事皆有源頭,三皇子猜測這個源頭,應當在皇兄那裏,看到自家皇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提起衛六小姐,三皇子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之前說衛月舞跟那位李府上的小姐在受罰的時候,皇兄還去看過她們,這裏面莫不是跟這個有關?
“聽聞衛六小姐得封郡主之位後,又病了,這大喜大悲之事,又是爲何?”收斂起心中的思緒,三皇子微帶好奇的問道,神色之間悠然的若真的隻是随便問問而己。
其實這才是他今天來的重點,不管皇兄讓自己來是什麽目地,自己一口答應下來,卻是因爲衛月舞的病。
“這事就更不知道了,之前六妹妹一直是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得了郡主的封之後,就隻聽說和三姐姐吵了一架,兩個人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當時在的就隻有大伯父,但之後回去不久,就聽聞六妹妹那邊出了事,大伯父那邊後來急的闖到宮裏去請太醫了。”
其實大房那邊發生的事,衛秋芙并不是全然的不知情,衛月嬌那裏她雖然不方便明着去,但是派個丫環去問候一下還是可以的,所以也知道了個大概。
但這會當然不便對三皇子說什麽。
“六妹妹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之前一直是好好的,從不跟人争鬧,隻那一天進了宮,跟李小姐鬧了起來,回府後跟三姐姐又吵了起來。”衛秋芙歎了一口氣,一副很不明白衛月舞倒底是中了什麽邪的茫然樣子。
“那六小姐現在的病情應當控制住了吧?”三皇子微微一笑,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問道。
“現在應當沒什麽事了,之前聽說連外客都己經會過了,原本我也要去看看她的,但祖母那邊來了命令,說是我們府裏的幾位未出閣的小姐,都不許去六妹妹那裏,說是怕大家都染上了病。”
衛秋芙解釋道。
華陽侯府的太夫人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喜歡衛月舞,三皇子臉色冷了下來。
對于這位華陽侯府的太夫人,他一直沒好感,雖然當時他住到華陽侯府的時日不多,和這位太夫人也沒什麽接觸,但還是可以感受到這位太夫人對華陽侯夫人的不喜,對于尚幼的衛月舞更是不聞不問。
甚至于完全漠視,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依然對衛月舞如此情薄。
自己的孫女病的快死了,她還在擔心其他的幾個,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沒有那種所謂的骨肉親情。
對于這位涼薄的老太太,三皇子打心眼裏瞧不上。
“衛六小姐的身體己經可以見外客了?不知道她見了誰?”三皇子不動聲色的問道。
“好象是塗太師府上的九小姐,之前也曾經來過的,後來在宮裏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跟六妹妹相識,那天來看六妹妹的時候,六妹妹正巧醒了。”
對于塗太師府上的九小姐,衛秋芙可不敢随意的污蔑,塗太師府可是太子的外家,可不是她随随便便能得罪得起的。
對于衛月舞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攀上了塗太師,衛秋芙雖然嫉妒,但這會卻不敢往三皇子面前進饞言。
塗九小姐和衛洛文那一段事,她卻不知道。
“既然衛四小姐沒什麽事,我就先告辭了!”看看自己打聽的差不多了,三皇子站起身來,道。
“這……”衛秋芙有些傻眼,自己這裏還沒有含蓄的表示什麽,這位三皇子就要走了。
“衛四小姐可還有事?”三皇子看她遲疑着站起來,就又問了一句。
“我……沒什麽事!”衛秋芙隻得陪着笑臉道。
既然衛秋芙表示她沒什麽要事,三皇子也就無心理會她了,自帶着内侍從樓上下,出來後上了門口的馬車,直接回宮去了。
對于衛月舞的病情,還是應當去看太醫院的醫案爲主。
自己送到衛月舞手裏的兩瓶藥,不知道她吃了沒有,以那個小丫環的心性,恐怕不會是乖乖吃藥的那種,這倒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三皇子那邊滿懷心事走了,獨留下衛秋芙一個人傻在那裏,氣的恨恨的跺了跺腳,自己也就是稍稍假客氣一句,這位三皇子難道聽不出來嗎?就不會再多問幾句,那會自己才可以把意思稍稍透露一些。
可偏偏這位三皇子居然不解風情到這種地步,自己的話一說完,居然就走了。
“小姐,我們現在回去?”明雁看衛秋芙心情不好,猶猶豫豫的問道。
“走,出去逛逛,這麽早回去幹什麽!”衛秋芙斥道,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難得出來一次,她當然不會就這麽回去,或者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小姐,應當是四小姐的人,來的丫環、婆子不少,還提了些吃食過來,奴婢當時看了,都是很油膩的東西,根本不适合您吃,就讓人給提到一邊去了,當時來的人不少,說是有一個小丫環内急,就近去了書非的屋子,那帕子應當就是那個時候被順手拿走的。”
清荷院中,金鈴正一五一十的向床上的衛月舞禀報道。
至于此,她基本上己調查清楚,此事應當跟四小姐有關,至于五小姐那邊,也是說聽到四小姐身邊的明雁和一個丫環鬼鬼祟祟的說着什麽,提到了六小姐的名号,并且把一件東西給偷偷的傳了過去。
衛月舞這會精神己經好了許多,靠在一邊頗有興趣的聽着,臉上始終保持着溫柔的笑容。
旁人看到她那張尚帶着幾分稚氣的精緻小臉,隻會認爲她是一個天真不渝世事的深閨千金,絕對想不對真惹了她,她會如何的狠戾。
對于這事是衛秋芙搗的鬼,衛月舞并不意外,待得金鈴說完也隻是微微一笑:“冬姨娘那邊如何了?”
“冬姨娘現在被關了起來,聽說三小姐還去找侯爺鬧過一次,但侯爺沒理會,隻讓她安心的在自己院子裏待嫁,小姐要不要再盯着冬姨娘一點?”金鈴對于這位心狠手辣的冬姨娘的事情一直很在意,聽問馬上禀報道。
“先不必了!”衛月舞搖了搖頭。
“可冬姨娘還懷着孩子,侯爺若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金鈴遲疑的道,在她看來,冬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冬姨娘最後的底牌,不管如何,侯爺必然會關注這個孩子的。
“無礙!”衛月舞眸色淡淡的道,“這幾天我們什麽也不必做,太子殿下的選秀這幾天也應當有結果了,不過跟我們無關,我們現在隻需聽信就行。”
對于這一點衛月舞還是很滿意的,至少自己從太子殿下的選秀中安然脫身出來,這幾天自己身體不好,也需要好好休養才是。
“小姐……”書非一臉沉重的進來,看了看屋内的幾個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麽事?”衛月舞揚了揚眉。
“這個……靖遠侯又上門來了。”書非偷偷看了看衛月舞的臉色,對她神色如常,才道,“聽說是爲了小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