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華陽侯府着了火。”内侍恭敬的禀報道。
“去查!”文天耀冷聲道。
“是!”内侍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這一夜,京城裏暗中派出的人不在少數!
衛月舞是在半夢之中被驚醒的,摸了摸鈍鈍的頭,耳聽得屋内有聲音,輕聲問道:“是誰?”
“小姐,是奴婢在!”金鈴忙答道,衛月舞這才醒來,金鈴睡的也不踏實,隔一會就來看看她,這會外面火光沖天,吓了她一跳,急忙走到窗前去看,倒是驚醒了衛月舞。
“怎麽了?”衛月舞問道。
“好象是二房那邊起火了,這好生生的怎麽突然起了火了!”金鈴答道,後面一句話卻是自言自語。
“确定是二叔那裏嗎?”衛月舞伸手揉了揉眉心。
“肯定是二房那邊,那火勢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小姐,要不要奴婢出去看一看?”金鈴道,她這個窗口看起來着實的不清楚,隻能判定大緻的位置。
“不用了,明天自有分曉!”衛月舞的聲音帶着一絲濃濃的倦意,不管二老爺想幹什麽,至少暫時跟自己無關。
“是,小姐!”金鈴落下窗簾,回身看了看衛月舞,衛月舞己沉思倦倦的閉上了眼睛。
見衛月舞雖然無力,但臉色尚好,金鈴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那一夜的火光雖然是在華陽侯府的二房燒的,但誰也沒想到那火居然是一根導火線……
晚上燒的太亂,以至于清點不清,一大早,大家才發現起火的地方就是那幾位送進府的姨娘的地方,據幸存下來的楊姨娘說,原本幾位姨娘就在屋子裏說說笑笑,後來鬧的熱火起來,不小心把一邊的燭台傾倒了。
之前也不見大火,幾個姨娘争着上前撲打,反讓把整間屋子燒了起來,大夥這才慌起來,想着逃生出去,無奈火勢太大,隻有要門口處的楊姨娘逃了出來,其餘的姨娘無一生還。
屋内幾具燒的焦黑的屍體,證明了楊姨娘的說法。
這種事似乎誰也怨不得,誰讓那幾位姨娘自己不懂事的呢,如果早早的跑出來,也不緻于沒了生路。
如果這幾位姨娘隻是衛洛武的妾室的話,這事就算是過了,這種事還真是怨不得人,都是她們自找的。
但偏偏這幾位姨娘還是京城中熾手可熱的那四位世子的人,華陽侯府上下一合計,還是去各府上說了一聲。
于是,一大早的各府上就有華陽侯府的家人過來傳信。
“死了?”楚放南看了看齊雲皓,眉頭皺了皺,“這也太巧了,前兒才傳過消息出來,說發現了一些衛洛武的秘密,怎麽今天就死了,而且還把一院子的姨娘全燒死了?”
楚放南和齊雲皓當時送的人中,的确是混着别有用心的人的。
基于華陽侯府的特殊地位,對華陽侯府窺探的人不少,能借着送幾個女人進去的名義,窺探一下,也是好的。
抱着這樣的心理,楚放南和齊雲皓一合計,才把人給混了進去。
這陣子也沒得到什麽合心的彙報,倒是前兒似乎有點意思過來,隻是想不到,那邊馬上就出了事,怎麽看這事都透着幾分玄乎。
況且他們混進去的女子,自然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怎麽就連逃生都做不到,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女子?
“走,到華陽侯府去看看吧,總是我們送去的人,就算是燒死了,也得讓我們瞧個清楚!”齊雲皓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明白這裏面有事,站了起來,沖着楚放南揮了揮手。
“的确,我們的人,就算是送出去了,也不是誰想動手就能動手的。”楚放南冷哼一聲,也站了起來,跟着齊雲皓往外走。
自打到了京城之後,兩個人一向走的近,楚放南更是唯齊雲皓的馬首是囑,所以這會得了消息,先到了齊國公府。
華陽侯府的大廳裏,主位上坐着衛洛文、衛洛武兩兄弟,下面的客位上坐着的卻是魯國公世子魯晔離、楚國公世子楚放南、齊國公世子齊雲皓。
三個人的神色都很不善,當先的廳中,跪着的一個怯生生的身影,就是楊姨娘。
“三位世子,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這幾位姨娘自己會惹出這樣的事來。”衛洛武歎了一口氣道,這事他不得不站出來說,必竟當時那幾位世子點名送的是他。
“衛尚書,我隻是好奇,難不成我們送來的人都不合衛尚書的意思?若如此,何不早早的把人還給我們就是,又何必浪費了她們如花似玉的容色。”衛洛武的話才說完,楚放南己是冷哼一聲,不悅的道。
“楚世子這話何意?”衛洛武不解的道。
“聽聞說那麽多的姨娘坐在一起的,你們華陽侯府的院子就這麽缺?或者說這幾個送過來的女子,根本就不入衛尚書的眼,所以才會被扔在一邊,既便火起那麽大的事,也是要待真正燒起來才知道,更何況還救治不及時。”
楚放南冷聲道,目光緊逼着衛洛武。
他反應其實也快,立時就聽出了其中的疑惑,這會對着衛洛武直接發難道。
齊雲皓陰沉着臉沒有說話,但目光灼灼的落在衛洛武的身上,其意明顯是和楚放南一樣。
魯晔離的注意力卻不在他們幾個身上,俊眉微皺,時不時的看向門口,昭理說燕懷泾這個時候應當也得了消息過來,怎麽到現在也沒個反應,縱然不是真的興師問罪,上華陽侯府來問個清楚,卻也是必須的。
否則會讓人看輕了燕國公府的人。
但是,燕懷泾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眼眸微沉。
同來的幾位世子中,魯晔離最忌諱的就是燕懷泾,一向注意燕懷泾,對于楚放南和齊雲皓的咄咄逼人,視而不見。
“楚世子,我正室夫人正在李府上養病,暫難回府,對于你們送來的幾個女子,雖然稱的是姨娘之名,但其實并無姨娘之實,所以才暫住在一處,原本是想等着夫人回來之後,才正室奉茶,然後分配合院的,哪料想夫人的病尚未養好,府裏就出了這種事!”
衛洛武當上尚書多年,對于這樣的問題,回答的還是遊刃有餘的,苦笑着便把話頭推開。正式夫人不在,沒有向正室夫人奉茶的妾室,當然算不得是真正的妾室,讓她們全住在一處,也是應當,這事原就是世家的規矩。
當然真的能尊遁這種規矩的其實也并不多,但衛洛武這會拿到明面上來說,楚放南卻是不能說什麽。
不由一時語噎。
“衛尚書,你别騙我這位楊姨娘還是處子之身吧?”齊雲皓的目光卻比楚放南更敏銳幾分,仔細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楊姨娘,冷笑一聲道。
楊姨娘之前入了衛洛武的眼,原本就己是侍過寝了,當然不可能還是處子之身。
“衛尚書這事怎麽說?不是說正室夫人不在,不算是真的納妾嗎?”楚放南冷笑一聲,馬上跟上。
衛洛武想不到齊雲皓會一眼看出楊姨娘的不同,不由的咯噔了一……
“幾位世子,不管如何,二弟妹不在家,這正式妾位之事也得等二弟妹年後回家,才能處治。”衛洛文擡起眼,看了一眼對面的幾位世子,替衛洛武解圍道。
意思是縱然這位楊姨娘是不同的,但現在李氏不在,她也不算是正式的妾位,跟那些個姨娘住在一起,也是應當。
“那爲什麽單獨她活了下來?”楚放南毫不放松。
“事出意外,誰也不想的,幾位世子若真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一番,免得以爲我們華陽侯府故意要害這幾位沒什麽用處的女子!”衛洛文冷聲道,目光掃過楚放南和齊雲皓,“兩位世子這麽興師動衆的,莫不是這幾位女子還有一些其他的用處?若真是如此,又何必送到華陽侯府來!”
他向來強勢,也沒心情和這幾位世子迂回兜轉的鬧什麽文字遊戲,索性直接指出了重點。
一句話說的楚放南啞口無言,看了看一邊的齊雲皓,見他微微朝自己搖了搖頭。
知道這話題不宜再說下去了,當下站起身來:“華陽侯,總是我們當初的一番好意才送了人過來,好好的幾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就這麽死了,我們心裏極不舒服,還請洛尚書領我們去看看,若真是意外,那也無話可說。”
楚放南一臉正色的道,他身邊齊雲皓也站起身來。
“好!”衛洛武不得不站起身,目光看向一邊的魯晔離,這位冷面世子自打進來之後,便一言不發,仿佛事不關己似的,但這會目光又頻頻掃向門口,卻不知道他這是想跟自己進去,還是不想跟自己進去?
“魯世子……”
“走吧,一起去看看!”魯晔離也站了身。
衆人于是浩浩蕩蕩的往後院行去,一邊也差人去警告府裏的女眷們,這個時候切莫出來沖撞了那幾位世子。
消息一個個傳到各院,清荷院中,金鈴早己得了衛月舞的話,吩咐人把院門也關上了,把所有的丫環、婆子全叫了進來,因爲這一路過來,有可能經過清荷院的門口。
那幾位姨娘住的實在太偏,一直快到後門處的地方,幾乎這院中有數的幾位女眷的院子都有可能經過。
一個丫環匆匆的跑進衛秋芙的院子……
而同時,另一個婆子也往清荷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