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強撐着坐起,讓宏嬷嬷表達自己對太夫人的感謝之意。
至于太夫人問起衛月舞爲什麽會突然之間病倒的原因,衛月舞也隻是含糊其詞的一語帶過,太夫人這明顯就是假心假意的表示一番而己,衛月舞不相信這麽大的事,太夫人那裏會不知情。
況且冬姨娘那邊可是己經關了起來了。
宏嬷嬷稍稍坐了坐便離開了,隻是出了清荷院的門,宏嬷嬷并沒有馬上回靜心軒,反而往冬姨娘的院子方向而去。
金鈴是把宏嬷嬷送到門口的,對于宏嬷嬷的去向也看了個清楚,若有所思的回了屋子。
衛洛文這會也得了信,急匆匆的趕過來,看到衛月舞真的醒過來了,不由一陣大喜,讓人備禮物送到燕國公府去,表示對燕國公府太醫的感謝,對于燕懷泾的惡感似乎也淡了許多。
他從昨天晚上到今天,這心一直是扯着的,好不容易看到衛月舞醒來,縱然還是滿臉的病容,也比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好。
心情立時大好!看什麽都順眼的很,又聽衛月舞說起塗玉珍居然把她娘親留給她的人參拿出來,對塗玉珍越發的好感起來。
這會有衛洛文在,塗玉珍自是不便多坐,又叮囑了衛月舞幾句,自帶着丫環回府去。
衛洛文又陪着衛月舞聊了會,看衛月舞精神不濟,也沒有多留,也帶着小厮重新回了外院。
外院裏,衛洛武正一臉焦急的坐在書房裏等着他。
“二弟,有什麽事?”看到自家二弟臉色蒼白,衛洛文詫異的問道,一邊命人重新送上茶水。
衛洛武爲尚書,也是多年,從來最注舉止氣色幾個字,很少有這種慌亂的時候。
“大哥,那幾個姨娘能不能送回去?就把楊姨娘留下就行!”衛洛武苦笑道。
“哪幾個姨娘?”衛洛文一時沒想起來,待得看到衛洛武臉上的神色,才反應過來,“那幾位世子送的姨娘?”
“是啊!大哥,這幾個姨娘放着不是,不放着也不是,着實的麻煩,而且有幾個還舉止詭異!”
衛洛武低咳了一聲道。
衛洛文一愣,但馬上明白過來。“有幾個在探聽府裏的消息?”
“正是,大哥,我們府裏雖然人手也不多,但總是有些秘密,放任這麽幾個人在,跑來跑去的打聽,也是很容易出事的!”衛洛武意有所指的道。
這話說的衛洛文一陣沉默,那幾位世子送來的姨娘的确是不好處治,但人都送到府上了,再想送回去,又有點與情不合。
隻是自己這府裏的事,還真的怕人窺探,有些事既便是二弟也不清楚!
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要怎麽處理?”衛洛文臉色沉了下來,他出身軍武,又是大将軍,殺伐之間自然淩厲,稍稍一想便己有了主意。
“這……要是查問起來,可如何是好!”衛洛武還是擔心。
“那又怎樣,送到我們府裏,就是我們府裏的人,難不成她們死了,還要我們負責不成,左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己!”衛洛文冷聲道,臉上的疤痕顯得冷硬而嗜血。
“好!”衛洛武咬咬牙,對于府裏那幾個姨娘的異動,的确很不耐煩。
原本他也沒注意到這些姨娘,隻是扔在一個院子裏,任她們自生自滅,也不會真的把她們收房,但自打那位楊姨娘進了他的眼之後,他才花一些力氣更關注那邊一點,也因此發現,在那幾個女子中,還真的有個别行爲詭異。
衛洛武自己知道自家事,一些事當然是不能讓别人發現的,所以才有了這番跑到衛洛文的做作。
原就是怕衛洛文生疑,别人或者不知道,但在同一個府裏,衛洛文想查,總是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迹的。
他這也算是給衛洛文報備,至于動手,他也不會假手于他人,必竟那幾位姨娘住的院子還是在二房之處,有些事衛洛武更不願意衛洛文知道,而且他還怕那些姨娘手裏真的有什麽,若是讓衛洛文動手,這些東西就有可能落到衛洛文的手中。
是夜,二房火起,通紅的火燒透了半邊天空,京城的各處都幾乎看到了那處起火的院子。
燕懷泾在燕國公府的樓較高,雖然離着華陽侯府有一段距離,但還是看得真真的,那一處的火焰燒的那處的燈光通明。
遠遠的望過去,似乎有許多下人在撲救着火焰。
“世子,好好的華陽侯府怎麽會起火?”林放站在燕懷泾身後,看着那一處的火光詫異的道。
這火大的居然一時滅不掉,可見這火勢實在是過于駭人,但世家大族,往往有人值夜,這麽大的火剛起的時候,難道就沒人查察。、
“華陽侯府有舉動了!”燕懷泾唇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因爲正要就寝時間,他寬大的白色寝衣就這麽随意的敞着,半露出結實的胸口,但卻自有一種悠然而靡豔的風情,似乎在任何時候,這位世子都讓人耳眼一新。
林放不得不感歎,怪不得不管是在燕地還是在京城,世家千金們對于世子都是趨之若鹜,試問,這樣的風情,又有幾個女子能擋得住。
這裏面當然也包括自家府上那幾個堂姐,堂妹。
不過想想自家的那幾個堂姐、堂妹每每在知道了世子要來找自己的時候,一個個故意“偶遇”時的情景,林放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自覺很丢臉。
但幸好現在那位“林小姐”,可是自己自小走失的親妹妹,這麽一想,心裏立時又覺得很滿意燕懷泾的這種布置。
“那地方應當是二房的位置。”燕懷泾看着火光沖天之處。
華陽侯府的三房布置圖,早己呈送到他的案前,這麽稍稍一看,便明白了火起的地理位置。
“二房?是衛洛武幹的?”林放這會也收斂起心神,看向窗外。
“是衛洛武幹的,他不會允許衛洛文插手他那邊的事務的,他的二房裏,秘密也不會少!”燕懷泾唇角泛起一絲邪魅的笑意。
“他要毀掉什麽?”林放一驚。
“人!”燕懷泾轉身,重新回到案前坐定,悠然的拿起桌上的茶,替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二房自己的人,衛洛武處置了,而且還鬧這麽大的聲勢,要處置自己的人手不都是偷偷的嗎?衛洛武這樣做有什麽用意?”
林放不解的道,也跟着燕懷泾轉到了案前,在燕懷泾的另一邊坐下,一臉的詫異。
不明白衛洛武何以要弄的滿城的人都知道。
“因爲衛洛武怕人說!”燕懷泾道,身子往後一靠,俊美的眸子在燈光下泛起點點漣漪,卻又幽深的讓人看不透。
“他怕人說?他怕人說還這麽公開的處置人手?莫不是……”林放也不是笨人,重複的問了兩句後,立時明白過來,瞪大着眼睛看着燕懷泾,“莫不是之前送到他院裏的那幾個姨娘?”
“應當就是!”燕懷泾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彈,“衛洛武一向謹慎,我們這裏送過去的女人不少,他想處置卻又怕人說,失火其實是最好的理由,總是這些人都住在一起,不過若全燒死了,這話也難說,總得留下一、兩個活口吧。”
當時送給衛洛武的那幾個女子,燕懷泾是因爲李氏,故意去折騰衛洛武的,所以是真的挑了兩個色豔的過去,但其他那幾位是不是送了幾個真正的奸細過去,還真不好說,燕懷泾相信在那種情況下,真的送進去幾個,也是正常。
必竟能這麽光明正大的進華陽侯府,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情。
大家一起送,就算有什麽,也不會讓人查察。
“世子,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林放皺了皺眉頭道,雖然兩個女人的事是小事,死了就死了,隻不過是兩個玩物而己,世子當時送進去的意思也是給那位李氏添堵的,但這會如果真鬧出來,自己這裏不聞不問,卻也不好。
燕國公府的名聲重要,燕國公府送出去的人又豈能随随便便的死去。
總有有所表示才是。
“先休息吧。”燕懷泾站起身來,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把腰間的系帶稍稍系了一下,往床邊走去,“告訴他們,不必去查清楚今天的事宜,明天的事還是明天解釋吧!”
這是讓龍騰密諜的人不要去幹擾此事,一方面是任事态自由的發展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必竟世子在京中的一言一行,都會受人關注,若是多有動作,更會引起皇上的忌諱。
見世子這裏心裏己有定論,林放立時心領神會,笑着點頭道,“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