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也不知道,就是六小姐身邊的一個丫環過來報的信,好象是說冬姨娘身邊的一個丫環和六小姐身邊的一個丫環沖撞了一下,之後冬姨娘說會帶着那個丫環去請罪的,可這會那個丫環不但沒請罪,居然又和六小姐的丫環打了起來。”
小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道。
這話說的颠三倒四,衛洛文一下子也沒聽懂,但這事關系到冬姨娘他還是聽懂了:“冬姨娘在幹嘛?”
“冬姨娘要爲侯爺做糕點,聽說因爲兩個丫環争執把糕點撞了,這會正在廚房那邊發脾氣,兩個丫環都在罰跪。”
小厮答道。
“讓她們都過來!”衛洛文沉聲道。
這事原不該他管,但是放給太夫人管他又不放心,太夫人對蕊兒沒好感,對舞兒當然也沒什麽好感,舞兒現在又不在府裏,衛洛文覺得還是自己插手管一下。
“是,奴才這就去叫!”小厮聽命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廚房間裏
冬姨娘氣的臉色鐵青,若不是在人前,她這會早就拿起手邊的茶杯砸過去了,居然在她做完糕點的時候,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還巧不巧的,金珠被推的撞過來,正撞上她,她往後一退,身後的才做的糕點就被撞翻在地。
聽聞衛洛文讓她們過去,她才咬咬牙讓兩個丫環跟着小厮走,自己這裏重新起爐竈做了起來。
隻是原本準備的揉好的粉卻己沒有,隻得重新讓人揉起。
沒奈何冬姨娘隻得在廚房裏等着,等面重新揉好才可以用模子做,然後蒸起來。
“怎麽回事?”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丫環,衛洛文一臉的冷意,沉聲道。
“侯爺,奴婢一早上送小姐進宮之後就回來,不想在轉彎的地方遇到了金珠,她沖出來撞了奴婢一下,然後自己暈了過去,鬧的許多人都來看熱鬧,說奴婢的不是,後來還是宏嬷嬷過來,才把事情壓下,可金珠還不肯歇,居然狠命的過來撞奴婢,奴婢不提防之下被撞暈了!”
“宏嬷嬷看不過去,要罰她,冬姨娘過來說有事急着讓她出去,說她要爲侯爺準備做糕點的材料,讓宏嬷嬷晚點罰她,一會會讓她來清荷院向小姐請罪的,宏嬷嬷于是就答應了下來,隻是想不到,她不但不來,反而看到要去廚房爲小姐拿東西的奴婢攔下就罵,奴婢于是就和她吵了起來!”
金鈴口齒伶俐的搶了個先,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胡說,分明是你故意挑釁我的!”一聽金鈴混說,金珠勃然大怒。
“是不是混說,宏嬷嬷知道,侯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請宏嬷嬷過來。”金鈴恭敬的向着衛洛文磕了一個頭道。
“糕點?”塗九臨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情,臉色也沉了下來。
“是的,一大早就去準備糕點,說是侯爺想吃,說是在邊關的時候侯爺就喜歡吃的糕點,所以冬姨娘讓她早早的準備去的。”金鈴又搶在了金珠面前道。“冬姨娘一早就讓人在準備糕點?”塗九臨疑惑的問道。
“應當是的吧,奴婢也不清楚,但冬姨娘是這麽說的!”金鈴答道。
“我在邊關有什麽喜歡吃的糕點,還特意的讓人一大早到外面去弄食材?冬姨娘呢?”衛洛文臉色不太好。
他自小在京中長大,喜歡吃的也隻是京中的糕點,什麽時候喜歡吃邊境的糕點了,這事怎麽看都象是冬姨娘拿自己當個由頭在說。
“這事是這……”金珠直覺不好,才想接話又被金鈴打斷了下去。
“這事是這樣的,方才奴婢和金珠兩個吵起來的時候,撞翻了冬姨娘做好的糕點,這會還在重新做。”
“才這會時間就做好了?”塗九臨忍不住插了口道。
這才多少時間,冬姨娘那裏己經做好了糕點,這糕點莫不是早就準備下的不成?
有些事不能多說,不說不知道,說多了倒是讓人懷疑!
“什麽糕點?父親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我還沒到清荷院,就聽人說金鈴嚣張,跟人打鬧了起來,還鬧到了父親面前?”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衛洛文一擡頭,正看到自家女兒一手扶着書非,嬌怯怯的站在門口。
“舞兒怎麽回來了?”衛洛文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個時候就算是落選,也不應當回來了,總得等到所有人都統計好,才能回府吧。
“李府的小姐推了舞兒一把,舞兒的腿傷着了,宮裏吩咐人把舞兒送了回來,父親,金鈴可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請父親不必顧忌舞兒,重重罰她就是!”
衛月舞扶着書非的手,頗有幾分堅難的走了進來,腳步微跛,但既便這樣,神色之間還是顯得端莊柔和。
既便是塗九臨對衛月舞充滿了偏見,這會也不得不承認衛洛文的這個女兒,極有大家風範,不愧是華陽侯的嫡女。
“李府上的?真是太驕嚣了!”一提李府衛洛文立時知道就是自己弟媳家的侄女,冷哼一聲頗有幾分動怒,“舞兒先坐下,爲父自當爲你去讨個公道。”
“父親,不必了,宮裏己罰李小姐罰跪在佛殿了!”衛月舞柔聲拒絕道,沖着衛洛文稍嫌困難的欠了欠身,然後又沖着塗九臨深深一禮。
不管是舉止還是行爲,都中規中矩,極讓人産生好感。
更何況她這會腿傷着,行起禮來頗有幾分不便,但依然有禮有據,小小年紀,己是這麽一副大方得體的樣子,塗九臨不由的暗中稱贊,比起自己記憶中的三小姐,似乎更多幾分大方、端莊。
“父親,金鈴怎麽了?”待得坐定,衛月舞拿帕子輕輕的抹了一把額頭,柔聲問道。
“兩個丫環吵了起來,還撞翻了冬姨娘的糕點!”衛洛文道。
“金鈴怎麽回事?我走的時候怎麽吩咐你的,讓你好好的呆在清荷院,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怎麽我才走,你就惹出事情來,莫不是沒把我這個當主子的話放在心裏,既如此,我還要你這樣的丫環做什麽,你還是出府去吧!”衛月舞一臉的黯然,看了沒看金鈴,轉向衛洛文:“父親,您讓她出府去吧!”
“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想撞她的,分明是她故意來撞奴婢,好生生的把事情鬧大,小姐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一心一意的跟着小姐,若小姐不要奴婢了,奴婢也不求活命,直接就把命還給了小姐就是!”
金鈴一聽衛月舞要趕她出府,大哭磕起頭來,重重的幾個頭下去,立時就把額頭給磕紅了。
衛月舞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卻又強扭着頭不去看她,一副生氣的小女兒的樣子,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憐。
“舞兒,不過是丫環相撞之間的小事,金鈴跟着你也算忠心,又何必爲了這些小事,把個忠仆給趕走!”
衛洛文忍不住出言勸道。
這話說的衛月舞的眼淚差點下來,拿帕子一捂眼睛,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下此事。
“多謝侯爺,多謝小姐。”金鈴一看大喜,忙又給衛洛文和衛月舞磕了兩個頭。
“金珠你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衛月舞重新擡起頭來,神色稍稍平靜,溫和的問道。
“六小姐真的不關奴婢的事,是她故意撞到奴婢的,後來宏嬷嬷也誤會了。”金珠總算有機會解釋了,馬上道。
“去把宏嬷嬷叫來!”衛洛文冷聲道,小厮得令跑了出去。
“侯爺,宏嬷嬷也是誤會了奴婢了,奴婢真的沒有存心要撞金鈴的。”一聽衛洛文要去把宏嬷嬷找來,金珠忙道。
當時宏嬷嬷可是認定了她故意要去撞金鈴的,所以宏嬷嬷來不來,對于金珠來說其實是一個樣的。
“你當時出去,真的是因爲你們姨娘要爲你們侯爺準備糕點的事?”塗九臨皺了皺眉頭,問道,臉色頗有幾分難看。
“是的,奴婢當時的确有急事,這才走的急了點,根本沒看清楚對面的金鈴,否則奴婢怎麽也不可能跟她撞上!”
金珠這會隻想脫身,當然是有一句說一句,她這會心裏也害怕,方才六小姐可是連她身邊的貼身丫環也差點趕出去,自己這會若是一個不對,恐怕也好不了!
冬姨娘身邊的丫環對于衛月舞個個都是心生忌諱的,生怕一不小心惹到這位六小姐,六小姐可不象是表面上的那麽溫和。
“你們姨娘爲你們侯爺準備的糕點做好了沒?”塗九臨眉頭越發的皺緊,總覺得這裏的事很奇怪。
自己進府來查證冬姨娘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必然會讓她做糕點考證,而冬姨娘這裏象是早就知道自己過來查證的一樣,早早的準備了下來,而且還是以衛洛文的名義,這實在是讓人懷疑。
方才丫環的幾句話,甚至讓他覺得這事冬姨娘早就知情,就等着自己過來查證似的。
“這個……奴婢不知道……”金珠之前跟金鈴吵得起勁,還真的不知道冬姨娘有沒有爲衛洛文準備糕點,所以這會眼神閃了閃含糊的道。
因爲不敢把話說實,金珠眼神遊移,這樣子怎麽看都象是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