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滿臉病容的二皇子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好吧,上去休息一下,總是我的病,走這麽一段路都要休息一會,這麽一路休息過來,待會母後那裏又得請罪了!”
“殿下,您身體不好,皇後娘娘也會原諒您的,您看哪一位皇後娘娘會真心的斥責您!”内侍巴結的笑道。
于是一群人奔假山處的亭子而來。
不過顯然這位二皇子是喜歡安靜之人,大部分侍衛、宮人都留在了假山之下,唯有一個内侍扶着他困難的舉步,一步步往上行去。
兩邊宮燈宮挑,映射的裏面層層疊疊中透着一絲七彩,很漂亮,二皇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緩步往裏行去。
忽然看到伏在石桌上的女子,臉色沉冷了下來。
“這是誰?”帶着幾分陰冷的聲音從他嘴裏傳出。
“這……這好象是華陽侯的三女兒。”扶着他進來的内侍也一愣,放開二皇子的手,急忙過去看了看,猶豫的道。
“華陽侯的三女兒?那個無才無貌的女兒?”二皇子雖然聽說過衛月舞,但因爲對華陽侯府的女眷不熟,所以把衛月嬌和衛月舞兩個人的身份弄混了起來。
“不是那個,那個是華陽侯夫人所生,這個應當是往年都參加宴會的庶女,聽說是華陽侯最寵信的姨娘所生,宮裏這樣的宴會,隻款待嫡子嫡女,可這位衛三小姐年年都能參加,連皇後娘娘也是默認的。”
内侍對于宮裏的事務還算清楚,當下解釋道。
“華陽侯不打算再娶了嗎?”二皇子緩步走了進來,在紗帳的掩映之下,這位二皇子看起來也并不是虛弱的走一步,就要喘三口氣的主。
他就這麽穩穩的走到了衛月嬌的對面,坐了下來,一雙眼眸陰鸷的看着衛月嬌那張俏麗的臉,若有所思起來。
“聽說之前皇上有意思下旨,把塗氏女嫁給華陽侯的,但華陽侯婉拒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思想扶正這位姨娘,不過聽說自打華陽侯夫人死後,這位姨娘就一直跟着華陽侯,既便是在邊關的時候,也幫着他主持内務。”
内侍對于自家主子能獨立行走,一副見怪不見的樣子,尖着嗓子細細的禀報道。
“看看她是怎麽回事?”
内侍上前,伸手往衛月舞的脖子處搭了一下,然後禀報道:“殿下,好象是被人打暈的。”
“所以說,這位庶着的三小姐,其實是華陽侯最疼愛的女兒了!”二皇子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站起身來,一邊轉過亭子裏的屏風,一邊對着内侍道,“把她的外裳除了,給送過來!”
既然人人願意送上門,那可就太好了!
其實不管是這位是華陽侯的嫡女還是庶女,能跟華陽侯扯上關系,對自己就隻有好處,這一點二皇子還是很想得明白的。
至于這位衛三小姐是怎麽回事,這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反正吃虧的不是自己……
屏風後面,早己放置着一張軟榻,二皇子旁若無人的把自己的外裳除了,掀起厚軟的棉被,躺了上去。
内侍手腳麻利的把衛月嬌外裳除去,把衛月嬌抱到了床上,和二皇子并頭躺在一起,并且還打亂了她的發髻,任她的秀發披散下來,鋪滿了枕頭,二皇子就這麽随意的閉目躺在她身邊。
内侍也巧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下了假山,對假山下的一應人等點了點頭,下面侍候着的人無聲的退了開處,俱在離假山處較遠的地方,他們這些專門服侍二皇子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因爲身體弱,聽不得半點聲音,很容易警醒。
所以在他休息的時候,最好離遠一點,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這會才退開去,隐入黑暗之中,小徑處這會又有了聲音過來,這會是一大群人過來,挑着燈籠的内侍就有好幾個,甚至還帶着兩個太醫,文二小姐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就在那邊,快去看看!”文二小姐一指假山對跟着的幾位小姐道。
這是她方才出來的時候遇到的幾位小姐,并且請這幾位小姐一起過來幫忙,隻說華陽侯府的二位小姐傷着了。
黑暗中衛月舞無聲的冷笑起來。
原本這就是文二小姐和衛月嬌的算計,把自己騙過來,讓二皇子算計自己……
那位病的看起來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來的二皇子,衛月舞看到的可不隻是一遍,當日紗帳輕拂之中,這位二皇子下手淩厲,直接就把一個宮女的脖子給擰斷了,可看不出有半分的虛假。
至于在假山中和秦文雨幽會的時候,雖然虛弱,但也沒有象今天這麽走幾步就要喘幾下。
蹤上所述這位二皇子可從來不是什麽善茬,如果自己被二皇子堵在了亭子裏,不消說後果絕對不會好。
這位心機深沉,而且還富有野心的二皇子,又怎麽會放開到手的肥肉呢!
看現在上面衛月嬌巧無聲息就知道,那位二皇子仿佛不知道上面有人似的,居然施施然的就在上面休息了。
這是順手牽羊了……
“就在上面,快上去,别兩個人黑漆漆的真出了什麽事。”文二小姐己登上了假山,一邊往上走,一邊低聲道。
她心裏得意,宮裏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喜歡布置亭子,而且最喜歡布置這種宮紗的亭子,每次出行的路線上的亭子,都會被他重行布置過,然後進去休息。
自己的姐姐也曾經私下裏告訴過自己,說這位二皇子其實沒衆人想象中的病弱,并且讓她看到二皇子的時候小心一點,能避開就遠遠的避開。
這話文貴妃偷偷的對文二小姐說過好幾次,原是怕自己這個妹子不小心犯到了二皇子的手裏,卻不想這會被她記起來,當成算計衛月舞的幌子。
既然要利用這位二皇子,文二小姐也早早的派人人盯着這位二皇子,這會當然知道他在裏面休息,心裏泛起惡毒的快意。
聘者爲妻,奔爲妾,衛月舞縱然是華陽侯府的嫡女又如何?這種情況下被抓住,就是失了貞,失了名節,當然最好是和二皇子生米成了熟飯。
文二小姐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直撲上假山。
燈光照映之下,屏風處閃閃爍爍,其實并看不清楚什麽,衆人一起轉過了屏風。
立時有人驚叫了起來。
屏風後面的軟榻上,兩個男女相擁而眠,兩個人雖然躺在被窩之中,但看得是緊緊相擁在一起,男子斜斜的睡着,手伸進了女子的胸襟,女子也在睡着,因爲暖和,臉色菲紅,神色更是舒适的很。
“衛……衛三小姐。”有人一眼就認出了衛月嬌,下意識的拿帕子一捂唇。
“是……是衛三小姐,衛……衛三小姐和誰在一起?”認出了衛月嬌不一定認出那位二皇子,實在是二皇子平日裏很少現于人前,基本上的宴會都不會參加,一日三餐都是藥的他,沒出席宴會,不管是皇後娘娘還是皇上都是認同的。
大家原本都在傳言這位二皇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病死了。
“二……二皇子?”文二小姐卻是一臉驚駭的瞪大了眼睛,點明了二皇子的身份,不過此時她的心是慌的,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衛月舞的身影,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這會躺在裏面的不應當是衛月舞嗎?
爲什麽卻是衛月嬌?這……這事該如何收場?她這會慌了神,隻是下意識的确認了二皇子的身份。
被子中,二皇子緊閉着的眼眸微皺,手在衛月嬌胸前狠狠的捏了一把,劇烈的疼痛讓衛月嬌呻吟一聲,蓦的睜開了眼睛,手下意識的去撫胸口的痛處。
被子被她一掃而下,露在衆人眼中的她的胸前,放置着二皇子的大手,就這麽大刺刺的出現在衆人的眼中。
“啊!”又有小姐羞的急忙側頭驚叫起來。
而衛月嬌方才那聲吃痛的呻吟,也被衆人理解錯誤起來。
聽到身邊還有人聲,衛月嬌急轉頭,正對上文二小姐驚駭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哪裏出了錯,茫茫然的坐了起來,極其随意的把二皇子的手往邊上一推。
“别走,再睡會!”偏偏這位二皇子啞着聲音,居然柔聲道,伸手又把她拖入了被子中,動作顯得熟悉而随意。
“不……不是……不是我……是……是……”衛月嬌這時候己被眼前巨大的偏差驚醒過來,雙手不由自主的亂搖,急切的解釋道,臉色慘白如雪,她根本不知道邊上這位是誰,但不管如何自己和一個男人躺在了一起,就是事實。
這會拼了命的想爬起來,無奈這位二皇子半夢半醒之間,根本就沒打算發手,依然伸手去抱她,甚至還去扯她己經松散掉的前襟,有些眼尖的甚至看到衛月嬌胸前隐隐露出的肚兜。
這位華陽侯府的三小姐真是太不要臉了!
衆人個個臉色嘲諷中帶着鄙夷。
“你……你放開我!”衛月嬌努力掙紮,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狠狠的往二皇子身上用力一推,頓時隻聽得“唉呀”一聲,這位二皇子連人帶被子從榻的另一邊被衛月嬌給推了出去,然後頭一歪,沒一句話,就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