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衛秋芙淡冷的道,她不覺得燕國公府和靖文燕的事,跟自己有關,有了方才的事,她對靖文燕也是一心戒備的。
“前面來了個人,你們府裏來了人……說……請兩位小姐過去。”丫環喘着氣道。
府裏這時候會有人過來?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不再遲疑,跟着丫環往花廳過去。
花廳裏宏嬷嬷站在那裏,臉色不太好,看到衛秋芙和衛月舞過來,急忙過來緊張的道:“侯爺讓二位小姐快些回去,太夫人暈了!”
“怎麽回事?”衛月舞急問道。
“先回去吧,兩位公子己經在外面等着了!”宏嬷嬷含糊的道。
衛月舞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當下不再遲疑,向靖文燕告辭了一聲,就和衛秋芙一起往外走。
兩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宏嬷嬷惶然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小,否則這個時候不會把幾個在外面參加宴會的孫子、孫女給叫回去。
歌舞還在翩然的舉行,樂聲悠揚之中,一個侍衛小心的走到燕懷泾身邊低語了一句,燕懷泾點了點頭,看向高坐上的太子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手中的酒杯往前一舉:“今日殿下能來燕國公府,實乃燕國公府的榮幸,我這裏先幹爲敬。”
說着手一仰,一杯酒優雅的一飲而盡。
“燕世子客氣了!”文天耀微微一笑,也舉起案前的酒杯,微笑着飲盡,以表示謝意,其他的幾位則都各陪了一杯。
三公主和四公主這時候己經過來,沒去女客那裏,也在這裏一起觀賞着歌舞,這會也各拿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喝了半杯。
待得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杯子,燕懷泾嘴角泛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太子殿下方才己經見過舞兒了,舞兒身體不好,經不起太多的折騰,她其實是心病,一直擔心我會舍了她,能不能勞煩殿下給她一個安心?”
“什麽意思?”文天耀正了正身子冷聲道。
跟着一起坐直身子的還有三公主和四公主,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了,看了一眼文天耀,又看了看燕懷泾,腰背挺直。
魯晔離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着燕懷泾。
齊雲皓和楚放南對望了一眼,臉色也不由的沉重了起來,燕懷泾不是要發難了?
“請太子殿下給舞兒一個名份!”燕懷泾笑容依然溫雅,仿佛不知道自己帶動了整個屋内的氣氛。
“什麽名份?”文天耀冷冷的道。
“其實也無關乎什麽名份,隻是殿下能明确認定舞兒的身份就行,她心病發作,身體弱不堪言,我怕……”燕懷泾臉上雖然還帶着笑,但俊美的臉上卻泛起一絲苦澀,“群醫束手,我燕地自有熟悉她病情的太醫過來,卻也沒有好的法子,或者現在隻有此法可試……”
“要不要讓宮裏的太醫過來看看?”文天耀道,其實這話今天己經提了好幾次了。
燕懷泾搖了搖頭,道:“多謝殿下,舞兒心思特别重,如果是宮裏來的太醫,原本就身體不好,怕是真不行了!”
意思是這位燕地來的林小姐是個多思多想的女子,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多思多想,憑她一個閨中弱質又怎麽可能千裏追過來。
“請殿下安安她心!”燕懷泾幽黑的俊眸看向文天耀,長輯一禮道。
這意思是這位讓燕懷泾情深似海的林小姐身體要不行了?要讓文天耀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名份,可以安她的心。
這應當也是臨死之前的一個要求嗎?
三公主的身體放軟了下來,略一沉吟,轉向了文天耀:“皇兄,林小姐也是可憐之人,總是……給她一個名份吧!”
“這……這什麽可以?”四公主怒道,目光轉向三公主,眼中泛起怒意,在她看起來三公主是故意跟自己做對,明知道她沒有機會嫁給燕懷泾,就故意給自己難堪。
自己這個公主還沒有正式進門,這個燕地來的林小姐,憑什麽有一個正式的名份,而且聽燕懷泾的意思,分明不隻是一個妾,這讓四公主如何忍得下去。
“這其實……也是可以的!”魯晔離皺了皺眉頭,接了一句。
“這……或者也是可以吧!總是那位林小姐那樣的身子。”這話是齊雲皓說的。
楚放南看了看燕懷泾,又看了看魯晔離和齊雲皓,話也順着他們:“林小姐身體弱成這個樣子,有心病的女孩子最難治,我以前一位表妹就是這麽早早的沒的,其實心病己生,再難好轉。”
在這一點上,幾位諸侯世子的想法是一樣的,縱然他日不能給自己屬地的世家小姐,等同于正室的高位,但必定是正室之下的第一人,這不但是自己屬地的世家大族的想法,也是他們自己的想法。
跟京城的關系當然不能遠,但是下一任的繼承人還是出自己屬地的世家爲好,自從分封出來之後,他們就沒有打算被再同化了。
這會一個個含蓄的表示着心裏的想法。
這其實也代表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想法,對于一個快要死的燕地世家之女,如果都不放過,那是不是代表着下一任的世子必然由京中的貴女所生?
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那他們倒是要好好考慮考慮自己要不要迎娶,這裏面關系之重大,早己不隻是簡單的迎娶而己,他們縱然願意迎娶公主,壯大自己的實力,在衆兄弟之中穩穩的坐在世子之位上,但也不願意最後成爲自己父親的棄子。
燕懷泾的話看起來,隻是爲了那個“垂死”的女子求福利,但實際上己涉及到了京城和諸侯之間的暗中争鬥。
所以那幾位世子才會這麽同仇敵忾的說出相助的話……
文天耀的目光落在燕懷泾的臉上,燕懷泾精緻的五官上帶着淡淡的溫和,一如往日看不出有什麽變化,在他臉上甚至還能感應到一絲淡淡的笑意,實在感應不到他嘴裏說的深情若許。
那個女子真的在燕懷泾心中占有很大的不同嗎?文天耀其實并不這麽認爲。
雖然看到那女子的三次,燕懷泾都是小心的護衛着她,方才也是因爲她生病,燕懷泾匆匆扔下自己,直接帶着那女子去竹樓歇息。
但是燕懷泾這樣的人又豈是會情緒外露的人,他要展示出來的又怎麽可能是他的真性情,如果真的在乎,又怎麽會有事沒事,就把她拉出來,仿佛擋箭牌一樣。
心裏莫名一動,莫不是燕懷泾不想娶公主,故意擺出來的一個局。
一個誰也不知道的世家之女,一個讓燕懷泾深情若許的世家之女,一個馬上就要一病不起的世家之女,無論說到哪兒,都讓人同意,如果自己這邊一意不允,倒顯得不通情理,燕懷泾是不是也可以趁機發難?
“你想給她一個什麽名份?”文天耀緩緩的道,一邊緊緊的盯着燕懷泾。
無奈燕懷泾臉上的神色沒有半點波瀾,仿佛文天耀說什麽都不覺得意外似的。
“平妻之位!”燕懷泾不帶一絲火氣的溫雅。
“這……怎麽行?”四公主大急,蓦的站起來,因爲着急,甚至帶翻了身邊的小案幾,幾個跟着她的宮女大氣也不敢出的跪下幫她清理衣裙上的水迹,扶起翻倒的案幾。
“四公主,爲什麽不行?”燕懷泾漫不經心的轉頭,看向四公主。
“我……”四公主答不出話來,漲的滿臉通紅,她現在實在沒有權利對燕懷泾的婚事說三道事,她現在跟燕懷泾什麽關系也沒有,名不正言不順,況且燕懷泾跟太子在商量,也輪不到她一個公主說什麽。
居然給平妻之位?三公主臉色也有幾分不好看,平妻就是正妻了,雖然說自己嫁過去,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上必然會壓着平妻一頭,但有這麽一個平妻在,總是覺得擱應的很,平妻生下的子女同樣是嫡子、嫡女。
但再反過來一想,這位林小姐也就是一個将死之人,哪裏還有這麽多以後,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就死了,這麽一想,臉色稍稍放松了下來。
她比四公主來得謹慎,看四公主被燕懷泾堵得滿臉羞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會當然不插嘴,隻靜靜觀事态的發展。
很明顯,文彩鸾惹到了燕懷泾了。
“四公主,這些事都是男子之事,四公主久處深宮,還是以靜雅淑德爲主!”燕懷泾溫柔的道,一雙俊逸的眉眼還帶着絲絲悅人的笑容,這樣的容色無疑若谪仙一般出塵,隻這話說的四公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起來。
這分明表示四公主的形止不符合女子靜淑之美。
看了看一邊低頭無語的三公主,很明顯一言不發的文彩蝶又占了自己的上風,這讓四公主暗恨不己,早就知道文彩蝶最陰險了,出宮的時候母後也一再的告誡自己,切勿出頭,現在看起來又讓文彩蝶給算計了。
四公主和三公主的心結由來己久,從小的時候,對于自己的親哥哥喜歡文彩蝶不喜歡自己,四公主就很在意!
當然,四公主也不是一味的蠢笨,知道自己是過于激動了,暗中咬了咬牙,想到了一個應對之法,轉向坐在上面的文天耀:“大哥,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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