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說風水不好,要把我們的鋪子并掉,把店裏的夥計全打發掉了,現在我們就剩下我們老掌櫃和我們兩個老活計,實在是因爲我們呆的太久了,實在不想離開,這還是我們大小姐的鋪子,現在卻說想關就關,實在是過份。”
前面的一個活計氣憤的道。
“你們大小姐的鋪子?”衛月舞淡淡的問道。
“我們大小姐是華陽侯夫人,這原本就是我們大小姐的鋪子,我們是跟着鋪子一起陪嫁過來的老人,後來大小姐還替我們贖了身,讓我們可以不用去華陽侯府當班,成了京城裏的普通人,原本以爲可以守着大小姐的這個鋪子,可現在終究還是……”
老夥計噎咽了一聲,扭過頭,偷偷的抹了抹眼淚。
“那你們這鋪子是侯夫人的陪嫁的鋪子了?”衛月舞不動聲色的問道,“可有什麽證據?不會是亂說的吧!”
“怎麽可能是亂說的,我們掌櫃那裏還有大小姐當年的簽字,起初這帳本一直是我們大小姐自己看的,就算是大小姐身體不好,也會讓掌櫃的拿了帳本進去,後來大小姐沒了,這帳本就直接送到府裏去,之前說是二房的夫人看的,現在又是那位冬姨娘看的,現在太夫人下了命令……”
那個夥計不服氣的道,因爲說的臉紅脖子粗了起來。
“突然之間?”畫非緊跟了一句。
“就是前天來說的,然後就直接把人都打發了,因爲我們幾個戀舊,才會自己留下的,不知道是那位冬姨娘的手段了得,還是那位太夫人的手段了得,大戶人家不是說會把夫人的嫁妝留給子女的嗎?我們大小姐還有小小姐在哪,憑什麽不讓小小姐自己管着!”
“那些帳本還在不在?”衛月舞眼睥微閃,柔聲問道。
“當然在的!每個月拿進府裏看一次,自打大小姐去了之後,之前的那些帳本老掌櫃一直有心留着的。”夥計道。
那就是有證據的了!衛月舞眸色微寒,前兒父親才表示要替自己讨要嫁妝,太夫人的手段居然這麽快,水眸微揚,對着畫末示意。
“請你們掌櫃的出來相見,我們小姐是華陽侯府的六小姐!”畫末上前一步,胸脯一挺,大聲的道。
“華陽侯府的六小姐?”一個夥計沒反應過來。
倒是另一個夥計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還懵懂着的那個夥計,激動的道:“六小姐?華陽侯夫人所生的六小姐?一直養在外祖家的那位六小姐嗎?”
“正是我們小姐!”畫末點點頭。
“小小姐,您等着!”另一個夥計也反應過來,轉身撒腿就跑。
另一個馬上把衛月舞引到了一邊的休息室,請她坐下之後,樂颠颠的跑出去馬上給她泡茶。
待得手忙腳亂的把茶送上來,那邊一個老掌櫃也在老夥計的指引下,走了進來,看到衛月舞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不用說什麽,老掌櫃便己經相信了,恭敬的叫了一聲:“小小姐”之後,眼圈便紅了起來。
“劉掌櫃先請坐下說話!”衛月舞客氣的道。娘親的嫁妝單子上是留着當時掌櫃的名字的,既然這麽多年,這鋪子都沒有改其他的掌世,那麽這位老掌櫃應當就是姓劉的。
“小小姐……”劉掌櫃還想客氣幾句,卻被衛月舞給攔了下來,“劉掌櫃,我隻想知道我娘嫁妝鋪子的事情,你是我娘留下的老人,對娘親也是忠心耿耿,就不必這麽多虛禮了。”
“是的,小小姐!”劉掌櫃抹了一把眼淚,坐了下來。
“娘親陪嫁過來的時候到底有多少間鋪子?”能找這麽一位忠心的老掌櫃,正是衛月舞現在最需要的,水眸微揚,目光落在老掌櫃的身上。
“夫人陪嫁過來的鋪子,其實……屬下也不太清楚……”說起這話,劉掌櫃皺了皺眉頭,頗有幾分爲難的道,“當時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起初隻有五間陪嫁的鋪子,都跟屬下這裏差不多,小小姐也知道,夫人能陪這麽多,己經算是不錯了!”
這話衛月舞當然懂,以外祖家的家當,能在京城中湊出這麽幾家鋪子來,給娘親當陪嫁,己算是把京中的基業全交給了娘親,錦衣招還是的後來開的,也就這麽一家而己。
“那麽後來呢?”衛月舞不動聲色的問道,那麽大的金飾店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冒出來的。
“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那份嫁妝單子,聽說一下子暴增了許多,夫人的鋪子具體有多少,屬下也不清楚,但是每個月往府裏交帳本的時候,偶爾也會遇到幾個人,這些人都不認識。”
劉掌櫃想了想,苦笑了一聲道:“有說老爺那邊得了什麽稀世的珍寶,才一下子給夫人陪嫁了這麽多的,又有說是侯爺貼補給夫人的,爲了讓夫人的嫁妝更可看一點,讓别人不能小看了夫人!”
總之一句話,這幾個鋪子來的莫名其妙,連跟着娘親過來的陪嫁也不知道。
“早的時候,你交帳本的時候,還遇到過不認識的掌櫃?”衛月舞水眸處透着幾分幽深,爲了肯定,重複了一句。
“是的,有不認識的,但不是每個月都能遇上的,有的人,一年也不一定遇上,但夫人當時是看這些帳本的。”劉掌櫃想了想,很肯定的道。
“那些人肯定不是娘親的陪嫁嗎?”衛月舞咬了咬唇。
“肯定不是夫人的陪嫁,之前還以爲是新買來的陪房,但是沒有人說認識,而且就算是我們上前去拉近乎,那些人也是很傲然的樣子,對于我們這幾個小鋪子的掌櫃愛理不理的樣子。”
“後來……娘親沒了之後,還遇到過那些人嗎?”衛月舞心裏己是一動,打聽的越發的細緻了起來。
“很少遇到,這麽多年,屬下遇到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屬下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鋪子的掌櫃!”劉掌櫃搖了搖頭,對于那幾位是什麽掌櫃,他一直也很疑惑,實在鬧不清楚,那幾位是幹什麽行當的。
總覺得那些人不簡單,眼神太過銳利,而且行動也快,倒象是練家子。
娘親的嫁妝鋪子裏果然有貓膩……
但這些卻并不是馬上要急于處理的事情,衛月舞一時想不通,也就暫時放在了一邊:“那要把這個鋪子關了是什麽意思?”
“六小姐,其實不隻是這間鋪子,夫人的幾間鋪子,都要關了,而且有兩家己在昨天關了,六小姐如果再不來,我們這間馬上也要關了。”劉掌櫃歎了一口氣,傷感的道。
在這間鋪子裏當了這麽多年的掌櫃又豈會沒有感情,這會說關就關,根本沒有給人半點心理準備,實在是讓他傷心不己,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惹了華陽侯府裏的哪一位主子,才弄成眼下這個局面。
“還有兩家沒關的呢?”衛月舞略一沉吟便問道。
“還有兩家早早的就投奔了冬姨娘,對于冬姨娘言聽計從,這次聽說也隻是遷個址而己,并不象我們這裏是完全的并入華陽侯府的鋪子裏,以後再沒有夫人的鋪子了!”說起那兩天,劉掌櫃氣憤的道。
對于這兩個掌櫃,受了夫人的大恩,不思報恩也就罷了,反而去抱個姨娘的大腿,齊掌櫃很是不屑。
“所以,他們兩家隻是換了個地址,換了個店名,掌櫃用的還是原來的,買的物品也一樣?”衛月舞看着自己那雙瑩白的手,淡淡的問道。
“是的,這兩天聽說就在轉店面之類的事情。”劉掌櫃氣憤的道。
也就是說,不隻是太夫人,還有冬姨娘都在窺探娘親的嫁妝鋪子,一個是采用合并的方式,另一個是換址,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對自己動手了!
水眸處揚起一道冰寒而淩厲的波紋,她們這一個兩個都算計的太好了,都想着神不知,鬼不覺的貪沒了娘親的嫁妝的主意!
“轉讓店面是不是要去官府備案?”有些事,衛月舞不是很懂,所以問的很詳細。
“是的,一定要去官府備個案,象我們這樣的就表示生意終結,鋪子經營不善關門了,而那兩間,也可以說關門了,明天太夫人還讓我去回話,不過這店裏的夥計和掌櫃被另外的人給聘走了!”劉掌櫃說的很詳細。
所以不管是哪一們,娘親的鋪子就算是沒了,經營不善這種事,又怪不了人,再聘的掌櫃和夥計也沒什麽關系。
衛月舞可以肯定,那些貨物當然也跟着再聘的掌櫃和夥計一起被帶走了。
冬姨娘和太夫人一樣都好算計,而且兩個人還不約而同,也算是心照不宣了吧,太夫人三間鋪子,冬姨娘二間鋪子。
她們這樣的分髒倒也真是很合乎她們的心性……
“明天就有貨物過來,以前夫人留下話,哪一家鋪子的生意好,哪一家就多拿貨,不過現在卻是沒什麽可拿的了!”劉掌櫃苦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
“什麽地方來的貨物?”衛月舞腦中靈光一閃,急問道。
“用貨船運過來的,其實現在基本上沒我們什麽事了,就隻有那兩家轉店址的吧!”劉掌櫃搖了搖頭。
“劉掌櫃,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眼中閃過一絲淩厲,衛月舞站了起來,客氣的沖着齊掌櫃側身一福,吓得劉掌櫃急忙站起身來,雙手亂搖:“六小姐,您有什麽話就吩咐,屬下一定會按您吩咐的去辦!”
聖誕快樂,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