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太夫人第一個坐不住了,蓦的站了起來,“你說的話全是假的?”
“請太夫人原諒,小的就是想多貪點銀兩,可是現在都鬧出這樣的事來了,小的雖然貪财,但也惜命,還請太夫人和侯爺饒了小的。”風水先生一個勁的磕頭。
錢财再好,還得有命來償,那封信如果公之于衆,不管楊姨娘是哪位世子,爲了他們的面子都不會饒了自己,風水先生想的清楚,這會衛月舞那邊要求什麽,他當然就說什麽。
至于冬姨娘他也不敢牽扯,這要是真的牽扯到那裏,那可就是牽扯不清了,墨汁中的五鼓草,别人不知道,他又豈會不知道,到時候說不定連命也搭上,索性就說自己貪财,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
風水先生想的清楚,冬姨娘看在自己沒有供她出來的份上,也會幫自己一把。
看到風水先生跪到衛洛文面前,冬姨娘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冰冷起來,整個人差點就癱軟下來,幸好身邊的丫環看她情況不好,有眼力勁的扶了她一把,才沒使她當場出醜,這會聽到風水先生的話,才覺得自己仿佛又重新活了過來。
方才那一刻,她真的以爲這個看風水的,會把一切供出來,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這事說出來,侯爺絕對不會饒過自己的。
“太夫人,這……這……居然是這樣……”冬姨娘反應很快,立時接了太夫人的話頭,一臉的驚訝和震驚。
這事是太夫人出頭的,她這裏隻不過是暗中拉了線,誰也不知道這個風水先生是自己招進來的。
“大膽,居然敢蒙騙到我們府上來了!”太夫人大怒,想到自己堂堂一府太夫人的身份,居然上了一個騙子的當,如何不怒。
況且之前衛洛文來跟自己說的時候,自己還一再的表示,這個看風水的是有道的高人,絕不是江湖上那種招搖撞騙的騙子,讓衛洛文不要多說,爲了這合府的安危,也不能阻止自己的行事。
“你說什麽?”衛洛文愣了一下,蓦的過來一把拎起風水先生的衣裳,生生的把他給提了起來,“你之前說的都是假的?夫人的院子沒有半點關礙,夫人也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沒有克親生子女?”
他因爲太過激動,手用力過度,生生的把個風水先生提的差點噎了。
兩手拼命的拉着自己的衣領,大口的喘了一口氣,才臉色煞白的道:“是的,侯爺……侯夫人的命格很好,尊貴的很!”
衛洛文的手一松,風水先生重重的摔了下來,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吓的不敢多說一句話,方才那一刻,他可是真的感應到這位華陽侯的殺意。
“母親,您看那邊……”衛洛文這時候也顧不得處治風水先生,轉向太夫人。
“拆了,讓人直接拆了!”太夫人不得不搖手道。
“祖母,父親,那邊弄成那個樣子,恐怕早有一些物件被毀壞了吧?”衛月舞等的就是這一刻,不慌不忙的道。
這麽多年的荒無,娘親的院子其實己經破敗不堪了。
“讓人一起重新整理一番,把損傷的全部補起來!”太夫人這會也覺得心中有愧,衛月舞說什麽是什麽。
“不知道裏面的東西有沒有壞掉,去的人實在太多了,聽說娘親的院子之前一直是開着的,随便什麽人都可以進去!”衛月舞又提醒一句道。
“母親,裏面的東西都重新布置起來,有的己經舊的,有的恐怕也被損壞了!”這話提醒了衛洛文,之前一會說要燒了蕊兒的院子,一會說要封印起來,衛洛文都不敢去看,這會想起來,必然是把裏面弄的亂成一團。
想起這院子曾經是自己和蕊兒住的院子,衛洛文這火氣就不打一處來,回過氣來,照着風水先生就是狠狠的一腳,隻踢的這個風水先生往後倒退着撞到牆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
風水先生捂着胸口,隻覺得喉嚨處一陣腥甜,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侯爺,就放過他吧,反正都這個樣子了!”冬姨娘上前拉住還要再過去踢的衛洛文勸道。
“老大,算了,把他送官吧!”太夫人當然不能任這個風水先生真的死在自己這裏,收斂起自己心頭的憤怒,也跟着勁道。
“父親,犯不着爲了這麽一個人,髒了祖母的地方!”衛月舞也柔聲上前勸道。
“這個騙子,竟然騙你祖母說你娘是天煞孤星,要燒了你娘親的院子!”衛洛文一把推開冬姨娘,臉上的神色一片沉痛。
“父親,聽說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的,否則祖母怎麽可能相信他。”衛月舞歎了一口氣,拉着衛洛文的衣袖,“他不過是貪财了而己,如論本事還是有一些的,他現在也承認了娘親的命格是尊貴不凡的。”
“是……侯夫人的命格清奇,縱然過世的早,也會庇護自己的子女一世平安,唯護自己的家宅安全。”風水先生這會當然是盡力的往裏說好話,他之前跟衛洛文沒有打交道,不知道這位華陽侯對于自己過世的夫人居然這麽在意。
“這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衛月舞轉過頭問道。
“當然是真的,侯夫人那樣的命格,完全是維護自己的子女,否則怎麽可能那麽早就過世,可以說要子女安,對于侯夫人的一切故物,最好什麽也不要動,維護舊樣就好,切不可忽視!”
風水先生掙紮着坐起,一邊捂着胸口,一邊恭維道。
他在京中的名聲一向好,這次若不是冬姨娘出價實在高,也不可能打算毀掉自己這裏的根基,遠走高飛的,甚至帶走楊姨娘也是一樣的心思,左不過一個丫環樣子的,不受寵的姨娘而己。
自己一并帶走又能如何,事出之後相信這位冬姨娘,一定會出手替自己抹平,所以他還真的不是很在意,才會去勾搭楊姨娘。
“父親,您看娘親的命格是好的,而且還能維護家宅安甯,維護子女安康!”衛月舞含淚看着衛洛文,眼中的冷意掩在了那抹欣喜之後。有了今天這位風水先生的話,以後誰也不能随意的再動自己娘親的院子裏的一草一木了,就算是太夫人也不行,所謂的家宅安甯是相對的,縱然最近府裏發生了這麽多事,但誰能說得清什麽呢!
但怎麽也不可能再扯到娘親身上。
“打二十棒,扔出去!”衛洛文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厲聲吩咐道。
他的侍衛就在外面,進來兩個把風水先生拉了出去,同樣是在靜心軒外面行刑。
聽到隻是打二十棒,風水先生的心也重新落到了心裏,總是皮肉之苦而己,他還熬的起,這要是真的送官什麽的,他可就真的要豁出去,全說出來了,不管是那位冬姨娘的,還是那位六小姐的。
送進官府,他一個小小的風水先生可以說生死都掌控在這位華陽侯的手裏了,這會不送官,而且還隻是二十棒,那他的命就是保住了,所以乖乖的讓侍衛拉了出去。
其實送官什麽的,對于象華陽侯這種世家來說,其實是很丢臉的,特别是這裏面還關礙于太夫人的面子問題,這要是真的抖出來,讓太夫人以後如何在那些世家夫人面前說話,衛洛文當然也是顧到這一點,才這麽動作。
太夫人也松了一口氣,之前她雖然提議送官,也是打着想平息衛洛文怒火的意思,這要是真的送了官,自己的臉都丢盡了。
跟着松了一口氣的還有冬姨娘,衛洛文要是真的鐵了心的送官,她這裏也是擔心的,誰知道會不會起什麽變故,那個風水先生把自己又給供出來。
打二十棒直接扔出去,對大家都好。
衆人的反應,都落在衛月舞的眼中,唇角無聲的勾起一抹嘲諷,她當然也不是要這個風水先生的命。
他的話,比他的命重要的多了!利用他在京城中的名聲,爲娘親正名,卻是最巧當不過了。以後這府裏誰也不能拿娘親說事!
況且如果真的要他的命,保不定他會魚死網破!
“就按你說的做吧!”太夫人這會隻覺得渾身疲憊,手撐着頭無力的坐了下來。
今天這麽一出好戲,就發生在她的眼皮低下,原本以爲是有人想害自己,到最後卻扯出這麽丢面子的事,當着這一屋子的下人和自己的小輩,太夫人臉上有些抗不住,況且之前舊病複發,也沒好,整個人都沒了什麽精神氣。
“母親,那您好好休息,我去讓人處理了那邊的事務!”衛洛文當然看懂了太夫人的意思,道。
太夫人揮了揮手,連話也不願意多說一句。
對于太夫人的這種反應,早在衛月舞的預料之中,有了這麽一次丢臉的事,看太夫人以後還怎麽插手娘親的事,包括父親跟自己讨要的娘親的嫁妝,太夫人也不能強硬的表示不拿出來。
當然想讓自私到極緻的太夫人乖乖的全拿出來,也是不能夠的……
衆人一起跟着衛洛文走了出去。
“冬姨娘就留一步!”衛月舞站在院門口,卻是攔下來冬姨娘。
走在前面的衛洛文停下了腳步,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