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原本的婆子正想去看衛月嬌的傷勢,卻看到之前那麽一大堆生火的幹柴紙屑等易燃的,居然一下子全燒起來,而且這火勢立時竄高。
吓得廚房裏的幾個人,再顧不得衛月嬌,相互拉着立時抱頭沖了出去。
衛月舞是早有準備,和畫末兩個一閃開,就急急的往外跑,這時候火勢還沒有起來,衛月嬌因爲痛的亂叫,金珠和玉珠急忙去看她的傷勢,之後看到大火起,沒奈何隻得拉着衛月嬌從火裏面沖了出來。
但是己經晚了一些,衛月嬌手背上被火舌頭,狠狠的撩了一下,燙起一條黑紅的傷痕,痛的她一邊沖出來一邊慘叫。
太夫人這會也得了信了,帶着宏嬷嬷和幾個丫環、婆子沖了出來,急讓人救火。
聽到衛月嬌的慘叫聲,冬姨娘哪裏還能安心的跪着,也沖了過來,正看到衛月嬌從火裏沖出來,立時心疼的抱住,急問道:“嬌兒,你怎麽了?哪裏燙到了嗎?”
現場亂成一團,太夫人這會也不責冬姨娘逾越,隻回頭看了她一眼,便指揮着人去滅火。
宏嬷嬷那邊叫了幾個小廚房的人查問緣由。
畫末扶着衛月舞站在一邊,因爲反應最快,衛月舞和畫末身上雖然狼狽了些,但沒有受傷。
宏嬷嬷那邊問清楚事由,是因爲衛月嬌又去找衛月舞撒氣,然後惹出來的事,不由的搖了搖頭,看了看被冬姨娘抱在懷裏,這會哭的哀傷的衛月嬌,再看看一臉沉穩站在一邊的衛月舞,第一次覺得或者太夫人真的看走眼了……
“太夫人,是三小姐惹不小心撞的,奴婢那會正在給六小姐準備食材。”小廚房的管事婆子,撲通一聲跪到了太夫人前面前,吓得整個人瑟瑟的哆嗦了起來。
“祖母,跟我沒有關系,是衛月舞……”衛月嬌的手上好大的一個泡,撩的一根手指處的一塊皮都燙掉了,冬姨娘正急得滿臉蒼白的替她處理,聽到管事婆子在說,事情是由自己起的,立時大叫了起來。
“冬姨娘把她帶走!”看到衛月嬌尚不知悔改的樣子,太夫人勃然大怒,沖着冬姨娘瞪眼道。
“是……太夫人,婢妾馬上把三小姐帶走!”冬姨娘這會正要處理衛月嬌的傷勢,也就顧不得多解釋幾句,急匆匆拉着尚不肯歇的衛月嬌匆匆離開,并且一邊讓人去請明大夫過來。
“舞丫頭,你也回去吧!”太夫人陰沉着臉道。
“是,祖母!”衛月舞倒是沒辯解什麽,向太夫人端莊的行了一禮,自帶着畫末回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看到兩個人都離開,太夫人才煩燥的對宏嬷嬷問道。
宏嬷嬷之前己打聽清楚,立刻如此這般的對太夫人言說了個明白。
聽清楚果然又是衛月嬌,太夫人氣的連連冷笑,覺得自己這會連心口都疼起來了,手捂着胸口,大聲的喘起氣,竟是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宏嬷嬷一看太夫人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立時知道不好,急忙讓人去請大夫,一邊讓人把太夫人扶進屋内休息。
這會時間,外院也得到了消息,衛洛文帶着衛洛武兄弟兩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太夫人院内因爲沒有個可以主事的人,亂成一團,那火不但沒滅下來,反而逾燒越旺,忙讓帶着的小厮過去,幫着一起滅火。
火勢其實并不大,但因爲太夫人哮喘病發作,幾個心腹全進到屋子裏去照看太夫人,一時間沒人指揮,才使得整個院子亂成一團。
火勢沒多久便壓制住了,衛洛武在外面指揮人處理事後的一切,衛洛文急匆匆的進了内屋。
内屋宏嬷嬷正走出來,看到衛洛文過來,忙叫了一聲:“侯爺!”
“太夫人怎麽樣了?”衛洛文問道。
“太夫人老毛病犯了,這會呼吸也困難,老奴才看看還有沒有舊的藥丸在,不妨先吃個一顆。”宏嬷嬷急的大冬天的滿頭大汗。
“去叫大夫了沒?”
“剛才去叫了,這時候應當快過來了吧!”宏嬷嬷自己也不太确定。
“那先去給太夫人找藥!”衛洛文當機立斷的道,關且吩咐身邊的小厮,“快,看到明大夫,讓他快些過來!”
“是,侯爺!”小厮應命,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他也知道事情嚴重,腳下不敢有停留。
衛月舞卻并沒有走遠,她從靜心軒出來後,就往前面而去,這個方向并不是清荷院的方向。
“小姐,我們不回清荷院?”畫末不解的問道。
“先去看看明大夫來了沒?”衛月舞眸色淡淡的道,腳下卻是不慢,之前她看到冬姨娘身邊的一個婆子,被她差出去找大夫了。
這裏用的大夫,當然是常用的明大夫了!
“奴婢去看吧,小姐您還是先回去休息!”畫末勸道,衛月舞雖然沒燒傷,但衣袖處還有一段黑乎乎的,裙子上也有幾個小的火口子焦痕,畫末實在不放心。
“無礙,都傷成這個樣子了,而且事情總是和我有關,我當然不能回去休息。”衛月舞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三小姐的傷完全是她自己找的,跟小姐又沒關系,小姐沒找她理論就不錯了,難道還要小姐去替她請大夫不成!”畫末憤憤的道,如果不是小姐早有準備,當時受傷的必然是小姐。、
爐火燒的正旺,三小姐撲過來,自家小姐如果撲個正着,不死,也會毀容,這麽算起來三小姐就隻是手上燙傷了一點,真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三小姐,是太夫人!”衛月舞清亮的眸子透着幾分疏冷,她方才看了一眼太夫人,發現她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而且一手捂着胸口,身子竟似乎站不住的樣子。
這個樣子分明是有疾發作,這種喘不過氣來的病,最有可能就是哮喘,冬季了,老年人犯這種病的可能性很大,而且看起來,太夫人這應當也是舊疾了。
“太夫人氣病了?”畫末立時也想到了這點,瞪大了眼睛道。
“可能吧!所以我們這會去看看明大夫來了沒有,讓他早早的去替太夫人看看,太夫人這病可擔誤不起,又是年歲大的人,更是來不得一點差錯!”衛月舞雖然說的極嚴重,但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畫末稍稍愣了一下後,立時明白起來,急忙點頭:“是,奴婢明白,太夫人的病更重要,要替太夫人先看!”
年老的人擔誤不起,那就隻能擔誤年青的了,雖然是冬姨娘先讓人去請的明大夫,但太夫人那邊顯然更需要,所以三小姐就隻能等着了。
她們這邊己遠遠的看到垂花門,也看到了才進入垂花門口的明大夫,在一個婆子的指引下,正欲往衛月嬌院子方向過去。
“明大夫,你走錯方向了,祖母的靜心軒在那邊!”衛月舞适時出現,攔住了明大夫。
“三小姐,您說錯了,傷的不是太夫人,是三小姐!”冬姨娘的婆子看到衛月舞一愣,但馬上急道,說着伸手就要去拉明大夫。
“站住,太夫人的病重要還是三小姐重要?”畫末上前一把推開那個婆子,怒聲喝斥道。
“太夫人怎麽病了?”明大夫這會匆匆過來,一時間也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這會聽太夫人也病了,急問道。
“明大夫,祖母一時間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好象要暈倒的樣子,不知道礙不礙事?是什麽病?”衛月舞冷靜的描述着症狀。
“走,快過去看看!”明大夫一聽,急道,甚至小跑起來。
華陽侯府的大小主子的病基本上都是他看的,當然也知道太夫人有哮喘之疾,這時候哪裏還敢擔誤。
衛洛文的小厮這時候也到來,生怕他跑得慢,把他的藥箱接過來,帶着明大夫匆匆的跑沒影了。
冬姨娘的婆子傻眼了,自己急匆匆叫來的明大夫,居然被人半路劫走,這讓她怎麽跟冬姨娘交待,但那邊是太夫人,她也不敢生事,隻得跺了跺腳,無奈的跑了回去。
見所有人都走光了,衛月舞自帶着畫末施施然的回了清荷院,重新梳洗……
太夫人這邊手忙腳亂,亂成一團,衛月嬌那邊也是慘叫連連,大聲的喊疼。
“娘……娘,我疼,我疼!”衛月嬌手上傷的不輕,之前冬姨娘隻看到她手指處的燙傷,這會才發現不隻是手指處,右手的胳膊拉起衣裳一看,那邊也有一大片,一個大的水泡就這麽明晃晃的起在那裏,看得冬姨娘整個心都顫抖起來。
一時抖着手,尖着嗓子叫起來:“快……快去看看明大夫來了沒有,讓他快點過來!”
董嬷嬷抹了抹頭上的汗,急忙應聲跑到院門口去看,卻見到之前派去的那個婆子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頭往她身後看了看:“明大夫呢?”
“被太夫人的人帶過去了!”婆子道。
“什麽!”董嬷嬷大驚,“太夫人爲什麽要把人帶走?”
“說是太夫人舊病複發,等不得,六小姐親自帶人把明大夫帶走的!”婆子解釋道。
一句話說董嬷嬷急得臉色蒼白,卻說不出話來。
世家小姐的身體是何等的貴重,既便是一點疤痕都是不能留的,可眼下三小姐傷的這麽嚴重,真擔誤下來,可不隻是一點小疤的事情了。
但眼下,她也沒辦法,隻能回過頭去,準備去禀報冬姨娘。
手才挑起簾子,眼前一道惡風,似乎一件東西就狠狠的奔她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