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冬姨娘有關?”丫環驚的臉色一白。
“是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明雁!”金鈴點點頭,一臉的驚懼。
“我……我先去回禀太夫人!”丫環片刻也不敢停留,腳下一快,轉身就往靜心軒而去。
靜心軒裏,太夫人高坐在上面,面色陰沉似水。
兩個嫡孫女進宮,她的目地也沒單純過,陪着三公主祈福縱然是很長面子的事,但如果能讓皇家把自己的兩個孫女都看上,将來說不定更榮耀,但是守在宮門口的婆子,卻說聽到别家的小姐出來,說華陽侯府的衛四小姐暗算了衛六小姐,還把事情鬧到了皇後娘娘面前。
似乎還把三公主祭禮的七彩衣裳也牽扯在裏面。
這事可不是小事,一個婆子急匆匆就先回了府,跟太夫人禀報。
太夫人這會心急火撩的很,隻想快點問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宏嬷嬷早就派了過去,後來又着急的派了個丫環去看看,這會正坐着忽看到之前派去的丫環,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禀報太夫人,聽說這些事還是因爲冬姨娘才惹出來的。”
丫環氣喘籲籲的道。
“跟冬姨娘又有什麽關系?”太夫人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開口道。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六小姐身邊的丫環說,好象是冬姨娘做了什麽,惹得皇後娘娘大發雷霆,之後又牽扯出許多其他的事來。”丫環又喘了一口氣道。
之前金鈴雖然隻對她說了一句話,但大緻的意思卻表達在裏面。
其實華陽侯府的一個姨娘和高高在上的後宮之主的皇後娘娘,原本是不可能有牽扯的,但如果這個皇後以前曾經跟衛洛文訂過婚,那就不一樣了。
所以這話雖然說的讓人不太相信,但太夫人卻立時相信了。
那個時候,冬姨娘還不是衛洛文的妾室,隻是自己身邊的丫環,侍奉自己也還算上心,和塗氏女訂親之事,又是一件好事,當時太夫人身邊的幾個心腹都是知道的,而冬姨娘當時也算得上是太夫人的心腹。
之後,因爲衛洛文相中秦心蕊,使得這門親事告吹,塗太師府應變,華陽侯府自覺理虧,當然不會多說什麽,甚至于太夫人身邊的心腹也被處死了幾個,隻留下宏嬷嬷和冬姨娘。
之所以留下冬姨娘還是因爲太夫人存了心,要把冬姨娘給衛洛文做小,存心給秦心蕊難堪,況且冬姨娘當時知道的其實也不多,隻是以爲塗太師府上的二小姐而己,卻并沒有見過本人。
太夫人自覺沒什麽大礙,但是眼下,卻容不得太夫人不多想,莫不是當時冬姨娘居然也是知道的?
這麽一想,太夫人的眼眸立時豎了起來,對着一邊的一個婆子道:“去看看冬姨娘在幹什麽?如果沒什麽事,讓她一會來靜心軒!”
“太夫人,您忘記了,冬姨娘這幾天正在後院忙着。”婆子提醒太夫人道。
這話的确提醒了太夫人,想起冬姨娘現在的确在爲自己的事忙,一時間臉色稍稍和緩了幾分:“那邊建的怎麽樣了?”
“應當快了吧,風水先生也說這樣是最好的,既然不能把侯夫人的院子燒了,至少也不能讓這黴氣散出來,壞了太夫人及整個侯府的運氣!”看太夫人不悅,婆子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這麽一說,後院處的事情也很重要,重要的關礙整個侯府的命運,太夫人冷哼一聲,也就不再追問,當初那個風水先生可是說的好,如果不采取點措施,自己這裏可是會一直出事,先是從小輩,然後到自己,誰也得不了好。
想不到秦心蕊居然這麽晦氣,都死了這麽多年,還弄出些作祟來,爲了這事,太夫人還跟自己的大兒子較過勁,最後爲了整個華陽侯府和衛月舞,衛洛文才決定讓的步。
宏嬷嬷這時候掀簾子走了進來:“太夫人,兩位小姐回府了!”
“讓她們進來!”太夫人收斂起滿腹的心事,對着宏嬷嬷道。
早有小丫環過來掀起簾子,衛秋芙和衛月舞緩步走了進來,她們兩個身上還穿着之前祭拜的衣裳,一個華美出色,另一個就顯得衣裳過于的普通了一些。
雖然也是綢緞,但這料子的好壞,以及是否精心的刺繡,圖案和款式,衛月舞身上那一套,趙若娥随意拿的,就顯得沒有并點出彩之處。
隻看了一眼,太夫人心裏就濃濃的不悅,臉色冷凝了起來。
衛秋芙和衛月舞兩個人一起進來給太夫人行了禮。
太夫人揮了揮手,也沒有多言語,直接開門見山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惹出那麽大的事來?進宮的時候,我不是叮囑過你們,讓你們姐妹相和,怎麽才進宮,就鬧出這許多事來,還驚動了皇後娘娘。”
“祖母,這事真的跟我沒有關系,我……我和六妹妹都是被人陷害的,皇後娘娘也說會給我們華陽侯府一個交待的。”衛秋芙一路過來,也想到了一應對的法子,這時候避重就輕,甚至還表示自己和衛月舞一樣的無辜。
“有人陷害你們?說,是怎麽回事?”太夫人冷聲喝斥道,目光掃過站在邊上,平靜如水的衛月舞。
“六妹妹的衣裳被人剪破了,都不能穿,隻能向别的小姐借了衣裳;我的屋子裏放着三公主祭天的衣裳,也不知道是誰偷偷放進去的,祖母,我跟六妹妹真的是無辜的,必然是有人看我們華陽侯府不順眼,才連我們姐妹接二連三的出事,大姐那裏也是如此!請祖母爲我們做主!”
衛秋芙掩面而哭,話說的越發有技巧了,甚至連出事的衛風瑤也扯了進來,倒是把她自己說的完完全全是不知情的似的。
“是什麽人幹的?”太夫人大怒。
華陽侯府聲勢大,她也知道,也很欣慰,自覺這是自己這麽多年的隐忍換來的,但是想不到有人居然嫉妒到在宮裏給自己的幾個孫女下套,太夫人覺得自己忍不下去了,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立時就怒了。
“這……這個,芙兒也不知道,皇後娘娘隻說會給我們華陽侯府一個交待的!”衛秋芙咯答了一下,這話她還真接不上來,皇後娘娘也隻是說會給一個交待,至于這交待什麽時候能到,她也不知道。
至于是誰幹的這些事,她當然不敢說出來。
“舞丫頭,是這麽回事嗎?”太夫人轉向了一臉平靜的衛月舞。
衛月舞早就等着太夫人來問,這會不慌不忙的擡起頭:“祖母,舞兒的衣裳先是被人弄髒,而後又被剪破,根本不能穿,隻留下冬姨娘送的衣裳沒破,連祖母替舞兒置辦的也被弄壞,但冬姨娘送的衣料做的衣裳,皇後娘娘看了震怒,舞兒不敢穿。”
衛月舞目光清亮的看着太夫人,臉上的神色極其的自然,叙述的也很有條理,也沒有象衛秋芙一上來就喊冤,頻有幾分心虛的感覺。
“六妹妹,這些事……”衛秋芙下意識的覺得不好,想阻止衛月舞的話,卻被衛月舞冷冷的斜睨了一下。
“四姐既然還有話說,祖母還是讓四姐先說吧!”
“我……我沒有要說的……”看到太夫人的目光也跟着不悅的掃過來,衛秋芙呐呐的道,心裏暗恨,衛月舞這個賤丫頭真是太會說話了,一句話居然讓太夫人覺得自己煩燥多言。
“冬姨娘送了你什麽衣裳,爲什麽皇後娘娘會生氣?”太夫人冷聲問道。
“舞兒也不知道,但請祖母看一下!”衛月舞回過頭,示意身後的金鈴。
金鈴上前,把手裏提着的二個包裹拎到太夫人面前的地上,首先把第一個上面的結打開,立時幾套亮彩出色的衣裳,就這麽出現在太夫人的面前。
太夫人看了滿臉困惑,顯然也沒想到爲什麽這幾套衣裳會惹來皇後娘娘的盛怒。
“祖母,這些都是冬姨娘送給舞兒的料子,做的衣裳,那麽多套衣裳,連同祖母爲舞兒置辦的,全部毀壞,髒了,唯有這麽幾套,舞兒實在不敢穿這樣的衣裳!”衛月舞又指着金鈴打開的另一個包裹道。
“祖母和舞兒自己置辦的衣裳,就在這裏面,祖母請看。”
第二個包裹打開來,裏面的衣裳不但可以看到大片的污迹,而且還能看到幾個剪刀剪過的口子,華美的衣裳,現在根本不能看,更别說穿了。
任誰看了這兩個包裹的衣裳,都會選擇前面包裹的衣裳。
“進宮之前,舞兒曾經到外面的成衣鋪去,正巧遇到懷親侯府的趙小姐,因爲她也要陪三公主祈福,舞兒就和她多說了幾句,她看到舞兒的料子,特别喜歡,舞兒就送了她一塊,這次進宮,她做了衣裳,可這衣裳她還沒穿出去,就被皇後娘娘派人呵斥了一頓!”
衛月舞含蓄的道。
這衣裳莫不是真有些什麽,讓塗皇後忌諱如此?太夫人原本還将信将疑,這會卻把目光落在那幾套衣裳上:“宏嬷嬷,把衣裳拿過來!”
“是!”宏嬷嬷過來,把那幾套完整的衣裳抱到了太夫人的面前。
太夫人先是詫異的看着,困惑的皺起眉頭,但是忽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眸蓦的瞪大,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