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這裏面的紙條不見了!”明雁驚叫了起來,拿起筆洗,使勁的倒了倒,又看了看筆筒下面,隻是那張紙條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沒了”衛秋芙陰沉着臉走了過來。
“是的,之前一直在的,奴婢好幾次看到了!”明雁急急的道,生怕衛秋芙認爲自己不盡心。
那張紙條還是衛秋芙偶然的一次機會下看到的,卻不知道這紙條是哪來的,所以也不敢亂動,想不到,這麽多天下來,居然沒人來拿,實在是很讓人意外,但是最讓人意外的是,這個時候居然不見了。
方才進自己屋子的人,不外乎是太子和塗昭儀的人,兩方的人一起進來,誰也不會亂拿東西,更何況隻是一張小紙條,誰會在意這個。
但事實卻是,這紙條不在了!
早在看到紙條的時候,衛秋芙就隐隐覺得這裏面有事,所以不敢輕舉枉動,等着如果沒什麽事,最後一天自己一定拆開紙條看看,總覺得這裏面或者關乎着一個大秘密。
但現在,紙條在自己眼皮底下生生的消失了!
“收拾東西,我們走!”衛秋芙當機立斷的道,這裏讓她覺得危險,甚至于暗恨衛風瑤給自己找了這麽一個地方。
兩間一模一樣的屋子,再加上那張花形的紙條,怎麽看都不象是沒事的樣子,再加上之前塗昭儀的盛怒,林林種種,讓衛秋芙覺得不安全。
“是,小姐!”見衛秋芙沒有再責怪自己,明雁暗暗松了一口氣,急忙提起之前整理好的包裹,稍稍看了看,沒發現少什麽,就跟着衛秋芙匆匆出門。
對面,衛月舞的門還緊關着,似乎還沒有離開。
衛秋芙遲疑了一下,想過去敲門,卻在門外宮女不善的目光下退縮了下來,帶着明雁往外面行去。
衛月舞回到屋子裏的時候,看到的也是一番整齊的樣子,隻有自己那一堆被剪破的衣裳,随意的扔在一邊的地上,其餘的地方,跟自己走的時候完全相同。
“小姐,這宮裏的人……素質可真是太好了!”金鈴看了看整整齊齊的屋子,又看了看自家那堆爛兮兮的衣裳,也不得不感歎道。
“塗昭儀的人是最後走的!”衛月舞笑了,今天塗昭儀雖然說的不多,做的也不多,完全是一副爲了自己的女兒的樣子,但是眼下的一切,還是很好的說明塗昭儀對這裏有在意。
這裏的一切,必然要恢複舊觀,而且她還發現一個秘密,一個關于塗昭儀的秘密……
“這些衣裳怎麽辦?”金鈴指着那一堆髒亂的衣裳道。
“帶走吧,這裏面還有祖母賞下的衣裳!”衛月舞笑容潋滟,“總是祖母賞下的衣裳,可不能随意的丢棄!”
這些衣裳和沒破的衣裳,最後當然會放到太夫人面前,不是冬姨娘的衣裳全毀了,是冬姨娘的衣裳全留下,對于太夫人來說,同樣是一件打臉的事情。
至于皇後娘娘那裏,衛月舞可是清楚的感應到,塗皇後在看到那一堆衣裳的時候,差點忍不下去的火氣,那些衣裳對塗皇後的觸動看起來,卻是極大的,她倒是很好奇,爲什麽隻是一些鮮亮的花色,會讓塗皇後這麽生氣,以緻于失控到連趙若娥也訓斥了。
之前走的時候,塗昭儀的宮人己經把衣裳全還給了金鈴。
“小姐稍等,奴婢再整理一下!”金鈴點點頭,走過去又找了件東西出來,把扔在地上的破衣裳給包了起來。
她們這麽一停頓,卻是比衛秋芙出來的更晚一些。
待得出來,衛秋芙己早早的離開了。
守在門外的宮女看到衛月舞出來,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禮:“衛六小姐的物件都取走了嗎?”
“都取走了!”衛月舞微笑道。
“沒有留下什麽了嗎?”宮女再次問道。
“沒有!”衛月舞果斷的搖頭。
“衛六小姐請,軟橋己在經宮門處候着了!”宮女讓開身子。
衛月舞點點頭,帶着金鈴緩步往外走,看到一邊衛秋芙的門開着,裏面似乎有一個宮女在整理東西,看起來這門外的兩個宮女,應當也是塗昭儀的人。
之前己經整理過一次了,她還不放心,又讓人過來整理!
到底是什麽事,讓塗昭儀這麽在意,而且還在意了這麽多年,以緻于到現在還耿耿于懷的樣子……
軟橋停在門口,卻己經沒剩下幾頂了,既然出宮,大家也就可以分别離開,不用再等着一起走。
衛秋芙卻是守在一頂軟橋門前,看到衛月舞過來,臉上立時堆出了笑容,上前兩步,就要和衛月舞說話。
“四姐,有事我們出宮說吧,祖母說不定己經得了消息,在宮門口等着我們。”衛月舞柔聲笑道,神色之間卻顯得很疏離,一副不想和衛秋芙多說話的樣子。
任誰發生了方才的事,誰也不可能做到毫無芥蒂的樣子,衛月舞的反應,其實是很合乎情理的。
看她上了轎子,衛秋芙無奈也隻得上了轎子,兩頂轎子一起往宮門外走去。
宮門外,各府的馬車的确都己停在那裏,大家都知道,今天是陪着三公主祈福的最後一天,馬車早早的準備着。
衛月舞和衛秋芙兩個人一起下了軟橋,就看到華陽侯府的馬車停在那裏,是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看起來不差分毫,但是隻有一個婆子守在那裏,等着她們,看到兩位小姐出宮,忙過來行禮。
衛月舞先行,往後面的馬車而去,衛秋芙隻能上了前面的馬車,見兩位小姐己經上車,馬車夫一揚鞭,就駕駛着馬車往華陽侯府駛去。
馬車從側門進了府,停到了車場,兩個人才下車,就看到太夫人院子裏的宏嬷嬷守在下面。
“宏嬷嬷,您怎麽在這裏?”衛秋芙愣了一下,急忙上前客氣的問道,對于太夫人身邊的紅人,她可不敢得罪。
“太夫人聽說兩位小姐回了府,就差老奴過來接兩位小姐。”宏嬷嬷笑道。“祖母沒什麽……事吧?”衛秋芙心裏惴惴,偷眼看了看宏嬷嬷,隻看到宏嬷嬷一臉笑容,和往日沒有兩樣,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宮裏發生的事情太大,到現在她依然沒有轉過圈子來,想好怎麽處理,這會特别怕人問起此事。
“太夫人能有什麽事,就是好久不見兩位小姐了,又想問問宮裏的情形,所以請兩位小姐現在就過去一次。”宏嬷嬷繼續笑道,轉而又對衛月舞道,“六小姐,您可回來了,太夫人這幾天心心念念的便是念着六小姐和四小姐。”
這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親熱。
衛月舞心中一動,臉上卻是含笑,柔聲問道:“府裏最近可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哪有什麽事啊,就是之前大小姐的事,讓太夫人傷心的很,太夫人特地去看了大小姐,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南安王府還說大小姐住的地方不吉利,特地給她換到了偏遠的地方,冷冷清清,太夫人去的時候,都沒看到幾個人。”
宏嬷嬷氣憤的道,說起這事,她是真覺得氣憤,大小姐也是她看着長大的,想不到現在居然落到這種地步。
“大姐的傷勢還沒有好嗎?”衛秋芙眼神一閃,也不由的問道。
“唉,這事别說了,兩位小姐還是跟老奴先過去吧,一會見了太夫人也别多問這事,一說起大小姐的事,太夫人就傷心。”宏嬷嬷一邊轉身往裏走,一邊拿帕子抹了抹眼角。
衛月舞和衛秋芙于是跟在後面。
一路上,衛秋芙也盡量的想打聽出太夫人到底有沒有知道宮裏才發生的事情,但是宏嬷嬷的嘴極牢,幾句話說的滴水漏,根本打聽不出什麽。
衛月舞隻是默默的跟在宏嬷嬷身上,并沒有多說話,隻目光落在宏嬷嬷明顯有些推托的臉上,微微皺眉,她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太夫人那邊己經得了消息,否則不可能讓宏嬷嬷來接自己和衛秋芙。
至于爲什麽會知道,恐怕出宮的那幾位小姐在宮門口的時候,就己經迫不及待的說起來,而且之前守在宮門處有兩輛馬車,卻隻有一個婆子守着,往常象這種情況,府裏既然派了兩輛車過來,至少會有兩個婆子守着。
那另一個婆子必然是早早的回府禀報太夫人了!隻不過匆匆數語,提到的恐怕隻有衛秋芙一個人吧……
“宏嬷嬷,宏嬷嬷,兩位小姐進府了沒……”一個丫環匆匆的跑過來,許是才轉彎,沒看到衛秋芙和衛月舞,急叫了起來。
但是下一刻卻在看到她們兩個人的時候,聲音噶然頓住,臉上露出尴尬的笑意。
“四小姐,六小姐,太夫人着急着想見您們,特地差奴婢來看看。”丫環陪着笑臉解釋道。
“走吧!”衛秋芙臉色有些僵硬。
衛月舞揚了揚眉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個丫環,唇角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對着一邊的金鈴斜睨了一眼。
金鈴會意,緊走幾步上前,低聲的對丫環說了一句話,立時丫環的臉色一下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