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的内侍說,燕懷泾提了一聲靖文燕。”三皇子若所有指的道。
文天耀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不是說,之前兩地想定婚約的,但當時燕懷泾沒有同意,之後此事才做罷的?”
“可能是此一時,彼一時罷!”三皇子眸中強蘊微光,聲音沉穩的道。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指的當然是當初燕地存了想滅了靖地之心,所以對于兩家的親事,并不熱心,也沒有讓燕懷泾和靖文燕定親,否則兩家定親之後,再滅了靖地,隻會惹來别人的紛議。
“所以,其實燕懷泾是看上靖文燕的?”文天耀緩緩的道,但是臉色蓦的一厲,“靖文燕不會給他的!”
“大哥,爲什麽不給?既然燕懷泾有這個意思,我們就把人給他,也免得他又生出許多的事非來?”三皇子不解的問道,遲疑的看了一下文天耀,“大哥,莫不是你也看中靖地的這位大小姐?”
擔着靖地第一美人,或者可以說是中山國第一美人名頭的靖文燕,其實對于男人是很有吸引人的,三皇子這麽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弟,覺得這位靖大小姐是個什麽樣的人?”文天耀搖了搖頭,唇角勾出一絲嘲諷之意。
這話說的極其的突兀,三皇子一時不明白文天耀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自小跟文天耀的感情就好,此時稍稍想了想,便直言道:“這位靖大小姐野心不小!”
之所以說這位靖大小姐野心不小,當然是因爲自打靖地滅亡,這位靖大小姐來京之後,幾乎是日日出入皇宮,很得太後、皇後,以及其他妃嫔和三公主、四公主的好感,可以說這後宮中的女子,上到太後,下到宮女,沒有一個人不說她溫婉端莊的。
能做到這一點的女子又豈會簡單。
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素來還有點不和,能讓她們兩位都滿意,不管是太子文天耀還是三皇子,都覺得幾乎不太可能。
還有三公主和四公主,也勢同水火,兩個人親近的人根本不可能相同,但偏偏在靖文燕的時候破了例。
但這種不太可能的事,就這麽發生了,最後靖文燕卻讓後宮之人交口稱贊。
“不管讓她跟着三妹還是四妹去了燕地,三弟覺得到最後三妹和四妹還能平安的生下燕地未來的世子嗎?”
文天耀冷笑一聲道。
這話提醒了三皇子,他皺了皺眉頭,一臉正色的道,這麽說起來,這位靖大小姐絕對不能給燕懷泾了。
“可是,大哥,燕懷泾表示對靖文燕有意思,而且對我們送過去的畫像不屑一顧,這意思是非靖文燕不可了?”三皇子問道。
文天耀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三皇子的肩:“放心,他不會隻對靖文燕感興趣的,他那個燕地的青梅竹馬不是另一個世家小姐嗎?看他的樣子還是很在乎這個女子的,如果讓那個女子知道燕懷泾指名要靖文燕……”
風和大師也說了,如果實在想不通,就真的是燕懷泾的青梅竹馬。
三皇子眼睛一亮:“必然會鬧起來!那個女子千裏迢迢的追到京城裏來,同樣說明了這個女子的不簡單!”
連燕地想進京娶公主的事,都要參合,這樣的女子又豈會簡單,甚至又是一個不比靖文燕差多少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兩個放在一起,豈不是要起大波瀾,燕懷泾想享齊人之福,也得有那個福份才是。
“不過,他對那個園子守護的極好,連送的飯菜,都是他的侍衛,其他府裏的人想接近一步,都不行,還有一個女侍衛在裏面服待着!”
三皇子又想起了燕懷泾的嚴密守護,俊臉上不由的露出幾分愁色。
自打那位世家女在宮裏第一次現身之後,燕懷泾那裏就把園子守了裏三層,外三層,任何一個人想進去,見到那位世家小姐都是不能夠的,所以到現在太子和他這裏,都不知道這位燕地世家之女的長相。
“守的最好又如何,是女子總喜歡出來逛逛,更何況從燕京到京城,必竟風土人情極不同。”文天耀冷笑一聲道,既然自己進不去,但裏面的世家女想出來,還是能夠的。
燕懷泾能守住外面的人不讓進去,卻不能守住裏面那個年少女子好奇的心。
“那好,我們的人還是一直守在燕國公府附近,隻要發現可疑的女子出現,馬上盯着!”三皇子點了點頭,眼下看起來這招守株待兔才是最佳的方案。
“大哥,馬上就要選秀了,真的有那樣的女子嗎?”三皇子忽然又想到了什麽,詫異的問道。
“選選看吧,既然都這麽說了,總得選選才是!”文天耀淡淡的道。
“風和大師那裏如果選不到合适的,到時候要怎麽辦?”對于這一點,三皇子還是很擔心的,這種事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如果太子不能選到那個女子,别人隻會說太子不是上天選定的傳人,這樣就有可能引起國家大亂。
“會選到的!”文天耀冷笑道,“不管最後是誰,總會選到的!”
所謂鳳命女子,看手相選人,這事己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暗暗在京中流傳,那麽不管最後選到了誰,自己的太子妃,就必然是鳳命女子。
“可是風和大師……”三皇子遲疑的問道,風和大師向來以公正、嚴明著稱,這也是大家會相信他選出來的結果的原因。
“那又如何,好必竟是皇室血脈,縱然他現在出了家,身體裏流的也是皇家的血,況且他的郡王之位,也應他的求肯,賜給了他妹妹的兒子,皇家算得上沒有虧待他了!”文天耀冷聲道。
這話說的三皇子一陣沉默,眼中閃過一陣黯然,皇家血脈啊,所以不管如何都得爲皇家服務,縱然知道不對,也必須這麽做,可若是能選擇,他從來不願意選擇生在皇家。
做一個平平常常的凡夫俗子就行,皇家的擔子太過沉重,沉重的幾乎讓他背不起。
感應到三皇子的黯然,文天耀的神色和緩了下來,看着三皇子道:“你放心,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一定替你查清楚的。”
“多謝大哥!”三皇子隻覺得嘴中苦澀,低下頭掩去眸中痛意,沖着文天耀深深的施了一禮。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你的事,我又怎麽不放在心上。”文天耀伸手扶了三皇子一把,搖了搖頭道。
有些事,不說不代表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弟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文天耀早早的就己經很清楚,所以他要幫着三弟找到他的親人。
莫名的想起衛秋芙,眉頭皺了皺,隻覺得心裏有種煩燥,但是看到三皇子一臉的感激,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這次宮裏的事,不管是不是衛秋芙做的,其實衛秋芙都己經吃了一個大虧,自己看在三弟的份上,也得幫她一把,否則衛秋芙回到華陽侯府,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想起衛秋芙,眼前又不由的閃過一張帶着稚氣的嬌美面容,不卑不亢,似乎從進京的那一刻起,這位衛六小姐就是這麽與衆不同,莫名的心裏又多了幾分煩燥。
“走吧,三弟!”他拍了拍三皇子的肩,這次不再說什麽,轉身往台階之下走去,三皇子跟在後面一起出去。
他們這邊兄弟聊的起勁,衛月舞那邊和衛秋芙之間的氣氛沒那麽親熱。
她們兩個回屋收拾物件,準備出宮,一路上跟着所有的世家小姐一起,衛秋芙和衛月舞兩個幾乎沒說什麽話,倒是衛秋芙數次想跟衛月舞說什麽,每次都被衛月舞冷冷的避開,也因爲衛秋芙幾乎找不到和衛月舞說話的機會,隻得暗中磨牙。
好不容易到了儲秀宮,各自分開,衛月舞卻偏偏帶着金鈴走的飛快,衛秋芙幾乎想小跑,但在這宮裏又豈是能小跑的地方,沒奈何,隻得看着衛月舞帶着丫頭離自己越來越遠。
待得她們到了屋子,衛秋芙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敲衛月舞的門。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們兩個的門外,居然站了兩個宮女,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目光仿佛是防盜似的,讓她又是生氣又是恨毒,卻又無可奈何!
進到自己的屋子裏,才發現屋子裏的東西居然還算整齊,完全看不出之前被人翻過的痕迹,自己的東西被單獨放了出來,還是自己走時的模樣。
“小姐,現在怎麽辦?”明雁苦喪着臉,跟在她後面道。
衛秋芙轉身,狠狠的照着明雁臉上就是一巴掌,打的明雁身子往邊上一倒,差點所撞上屏風。
“賤人,賤人!”衛秋芙惡狠狠的罵道。
“小姐,奴婢……”明雁捂着臉,吓得哆哆嗦嗦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哭什麽,看看那天的紙條還在不在?如果沒了,我要你的命!”衛秋芙滿臉陰毒的罵道。
“是,小姐,奴婢馬上去看!”明雁先是一怔,立時明白過來,捂着臉不敢多說,怯生生的往外面的書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