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何必呢?如果連心愛的女子都護不住,又何談其他!”另一個帶着幾分陰柔的聲音,落在衛月舞的耳中,卻是驚的衛月舞蓦的臉色一變。
這種帶着幾分陰柔的男子的聲音,可不就是之前自己中了衛風瑤的暗算,差一點命喪的那個男子。
殿下?現在衛月舞幾乎己經可以确定這位殿下的身份了。
“我……我終究沒什麽用處,反倒累的殿下爲我……”女子哀哀的低聲哭了起來。
“爲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的,既便是以我這殘破之身對上父皇,我也在所不惜,你等着,我一會就向母後求了你去。”殿下似乎有些激動,陰柔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受控制的激動,和微微的喘息。
“殿下……您……您别急……您身子不好,可不能真的急出病來,我……我有得殿下如此對待,就算是死了,也……也是甘心的!”女子似乎想扶殿下,手忙腳亂之間,踩到了石塊,不知道撞到了什麽,低低的悶哼了一聲。
“我……沒事,隻要你沒事,我就不會有事!就算是有事,也讓我先有事!”陰柔的殿下,一邊喘息着,一邊困難的說完,卻讓人越發的覺得情義深重起來。
黑暗中衛月舞擡頭看了燕懷泾一眼,水眸眨了眨後,覺得不但這位殿下的身份她知道,連這個女子的身份,她也知道,可真是好巧啊!
當然,她不相信這種好巧,跟燕懷泾沒有關系!
“可是,殿下,我……我現在己經……己經份屬三公主,恐怕難再……”女子哀怨之極,看着眼前的殿下,眼淚緩緩的滑落了下來,深深的無奈,“聽聞殿下會娶塗氏女爲妃,我……我福薄不能……”
說到這裏己是泣不成聲。
黑暗中殿下的手準确的握上了女子的柔夷:“你放心,我隻想娶你,隻想娶你一個,隻是我身體不好……恐怕以後也拖累你!”
“不會……殿下的身體雖然不好,但也不至于會如何,殿下您會沒事的!”殿下的聲音讓女子肝腸寸斷,拉着殿下的手不放,微微的哆嗦起來。
“塗氏女固然身份尊貴,但我想娶的隻有你一個,固……固然我不得不娶塗氏心,但……但我的心裏也隻有你一個。”殿下斷斷續續的道,“隻是委屈你……委屈你點,不知道你……可願意!哎,終究是我的身子拖累人,否則父皇也不會不顧我的意願,一意讓我娶塗氏女!”
殿下說完,放開了女子的手,摸索着似乎要往外走:“你快些回去吧,否則一會找不到人,又是一番風波,我倒是沒什麽,終究隻是一個廢人,但你不同,你還可以嫁的更好!”
他的話一句進,一句出,有時是說自己的心儀和無奈,有時又全是爲女子考慮,似乎是自相矛盾,卻說得女子心痛不己,感覺他在往外走,立時沖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他的腰,阻止他往外走。
“殿下……您……您别這樣說,我……我願意跟着殿下,縱然殿下沒辦法給我高位名份!”女子哭道。
感覺到火候差不多了,殿下停下腳步,回過身抱住女子,嘴角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嘴裏卻向女子保證道:“你放心,縱然現在我不能給你高位,但以後,我的正室的位置隻能是你!”
“殿下!”女子激動不己,投入殿下的懷抱。
假山外衛月舞深深的鄙視這個男的,那天聽到的時候,分明沒有這麽弱,這才多久,居然弱到這種地步。
至于這個女子,衛月舞在聽到下面的話後,再沒有半點同情,果然又是一朵白蓮花,看起來這位殿下在以退爲進,這個女子又何嘗不是。
兩個人以假對假,倒也算得上門當戶對,珠聯璧合。
“殿下,華陽侯府的兩個嫡女關系不好,不過原本衛月舞占了優勢,但現在太子殿下對衛秋芙不錯,所以現在衛秋芙占了優勢,殿下如果有心,其實可以娶衛月舞的,也不一定是塗氏女。”
女子嬌聲建議道。
“無才無貌的華陽侯府嫡女,不但有貌,而且還相貌驚人,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殿下摟着女子,陰柔的道,“不過,華陽侯可能不會把女兒許給我。”
“殿下若是有心,其實也可以的,殿下,您聽我說……”假山内的聲音輕了下來,完全是就是一副大度從容的樣子,和衛秋芙平日的樣子,還真是一模一樣,衛月舞一時間不由的氣的眸色森寒。
自己好端端的,于他們并無關礙,居然又有人來算計自己,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誰都以爲自己這個華陽侯府的嫡女就是一個軟柿子。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氣!
燕懷泾抱起衛月舞離開了那處縫隙。
待得走了一段路,前面微有燈光才放下衛月舞,替她整理了一下外置的雪裘,燕懷泾好心情的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要!”衛月舞搖了搖頭,隻要不是正面對上那位陰柔若蛇的殿下,自己還是能周旋的,更何況她這會也己經想好了對策。
宮裏自有宮裏的生存之道,誰也違逆不了!
“如果明天我向三公主求娶,不知道會怎麽樣?”燕懷泾狹長的眸子一轉,依然擁着衛月舞前行,不遠處,内侍小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他們身後。
“三公主應當馬上會應允!”衛月舞想了想道,依三公主的表現,當然是屬意于燕懷泾,隻不過燕懷泾一直沒有表示,三公主那邊也不便過于窮追,必竟是身份尊貴的公主。
當然或者也有可能皇上直接下賜婚的旨意,燕地雖然強盛,但現在必竟還是皇土。
“如果我說明天我向外表示我要娶三公主呢?”燕懷泾眼眸斜眸了衛月舞一眼,懶洋洋的道。
這話卻是難倒了衛月舞,柳眉不由的微微蹙起。
不管是三公主還是四公主都屬意于燕懷泾,一個是文天耀最喜歡的妹子,一個是皇後親生的女子,無論從哪一邊考慮起,似乎份量都差不了多少,嫡公主的身份固然尊貴,但是能得到文天耀的喜歡,三公主那邊的勢也不弱,況且不隻是文天耀對這個妹子喜歡,連皇上也喜歡自己這個女兒。
前後兩代皇帝喜歡,這麽看起來,三公主的勢頭似乎更猛。
但再往深裏一想,文天耀終究是四公主的親哥哥,難不成會對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不聞不問。
這麽一想,似乎又覺得四公主勁頭更足。
“這麽一來,可能兩位公主之間的矛盾會更深,四公主會忍不下去的。”衛月舞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其實不管是哪位公主,皇家屬意燕地,這是誰都能看得懂的事,所以燕懷泾取公主,也是勢在必行的。
“不隻是宮裏,還有宮外的,魯、齊、楚,怕是會争的更急一起,有一些意外也會跟着發生。”燕懷泾絕麗的眉眼染上潋滟的笑意,唇角微彎,意似乎把這天下大亂的前兆,說的幾乎不帶一絲的煙火味。
衛月舞無語,能把這種家國大事,說的這麽輕描淡寫的,估計也就隻有這麽一位了,想想也是,一将功成尚且萬骨枯,更何況這位是以天下爲棋局的,腹黑又強大的世子,又豈會在意這些。
“不過,暫時還不必,等到最後……”看着衛月舞無語的糾結在那裏,燕懷泾一怔,随既笑了起來,“走吧,今天不談其他,就帶你去看燈。”
“啊呀,我的燈!”說到燈籠,衛月舞伸手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突然驚叫了起來,方才她跟着燕懷泾過去的時候,手裏可是拿着一盞燈的,隻是這燈後來什麽時候消失的也不知道,莫不是落在了假山邊。
這要是真落在那裏,可是會被那位殿下發現的。
“小德子,燈哪!”燕懷泾看着慌亂不知所措的衛月舞,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眼前的衛月舞才更象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少女,而平日的她有種被迫成長的疏冷,臉上仿佛總是戴着一個面具似的,拒人于千裏之外。
“小姐,您的燈!”小德子手裏的燈盞才剛剛點上,聽到燕懷泾的聲音,急忙過來,把手中的燈遞了過來,笑道。
衛月舞頗有幾分讪讪的接過燈籠,這會倒是要感謝臉上的面紗,既便臉上尴尬的紅了起來,也不會讓燕懷泾發現,否則這位祖宗還不定怎麽取笑自己了。
“世子,時辰不早,我也要回去了,免得一會被人發現。”
“時辰還早,再去賞會,一會自會送你回去!”燕懷泾可沒打算這麽早就放人,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繼續挽着衛月舞向前。
無奈衛月舞隻得向前而行,不過宮裏的燈可真是不錯,各式各樣的,比衛月舞這麽多年來一直看到的還多,還漂亮,待得走了許久,衛月舞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回去的時候,而賞燈的人卻是少了起來。
待得燕懷泾把她送回屋子的時候,己是近子時了,幸好隔壁的衛秋芙似乎還沒有回來,想來有這麽一個機會,不但可以親近文天耀,而且還可以借着文天耀讓别人高看自己一眼,衛秋芙是不會那麽快回來的。
金鈴服侍着衛月舞梳洗了一番後,衛月舞上了床,金鈴正待熄燈,忽然聽見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于這夜色中顯得特别的幽遠。
“六小姐,六小姐,您睡了沒?您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