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您這是……”太夫人這麽大的動作,塗玉珍愕然的回首。
“沒事,隻是不小心沒拿住罷了。”太夫人臉上的神色己恢複了平靜,這會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多謝塗小姐告知昭儀娘娘要來祭拜的事,請九小姐向昭儀娘娘表達我們華陽侯府的謝意,我們華陽侯府對于你們府上一直愧疚的很,這份情義,我們記下了。”太夫人歎了一口氣道。
“太夫人說的……”塗玉珍覺得有些聽不懂太夫人的話。
“當日塗二小姐因爲老大郁郁而終,也是我們府上對塗二小姐的愧疚,請昭儀娘娘放心,這事,我們華陽侯府一直記着。”太夫人臉色淡淡的道,話也說的更加明白起來。
太夫人這時候己清楚,塗昭儀讓這位塗九小姐來的目地,就是提醒當年華陽侯府對塗府的虧欠的,這個虧欠可是以人命爲前提的,犧牲的還是尊貴的塗氏嫡女,塗太師府上當時的付出不可謂不小。
就這件事上,塗太師府上提出的要求,華陽侯府不得不答應。
眼前這位塗九小姐,應當就是老大回來說起,皇上讓他挑選的幾位貴女中的一位了,塗昭儀拿出當年的事向華陽侯府要說法,太夫人不得不應允下來。
“太夫人,當初的事……”冬姨娘一看情形不對,急道。
當年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而且有些事甚至連太夫人也不清楚。
“閉嘴!”太夫人厲聲斥道,當年的事,又豈是能随便翻舊帳的。
太夫人己經說的這麽明确了,塗玉珍卻也不便再說什麽,隻得站起身來告辭:“太夫人,那我先回去跟昭儀娘娘回話了。”
“有勞九小姐!”太夫人客氣的道,讓宏嬷嬷把人送到院門口。
“太夫人,當年的事又和那位二小姐,沒多大關系,那位二小姐自己身體不好,根本不可能嫁給侯爺,塗太師府上才會把她推出來掩人耳目,最後卻把她歸到我們頭上。”見塗玉珍離開,冬姨娘委屈的道。
當年的事,是非曲直,在冬姨娘看起來,其實不可以這麽論的,華陽侯府上縱然有些虧欠塗太師府上的那位二小姐,可必竟跟自己無關,憑什麽秦心蕊惹下的事,讓自己來承擔後果。
隻要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這口中氣不打一處來,不過這裏面更隐密的事,她可不敢提,太夫人的狠辣,她又豈會不知。
“你下去吧!”太夫人坐在案前,臉色陰沉的道。
“太夫人,婢妾……”冬姨娘還想說話,卻被返身回來的宏嬷嬷拉着衣袖拉了出去。
冬姨娘哪裏會願意,但看到太夫人陰冷的臉,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适當,也就任着宏嬷嬷拉了出去,待得到了院外,反手一把拉住宏嬷嬷的衣袖:“宏嬷嬷,這個塗九小姐是怎麽回事?來替昭儀娘娘傳什麽話?”
她雖然過來的晚,并沒有聽到其他的話,但是隐隐覺得事情不妙,這位塗九小姐似乎還是一個關鍵人物,否則塗昭儀不會派了她過來。
“塗九小姐……恐怕是皇上……賜婚……”宏嬷嬷也不便把話說全,隻得支吾了一聲含糊其詞的道。
她雖然時不時的會給冬姨娘通些消息,但真正向着的還是太夫人。
“皇上要把這位塗九賜給侯爺當夫人?”冬姨娘的眼睛蓦的瞪大,急道。
“姨娘,你若是自己有什麽好的法子,就自己想法子吧,老奴恐怕不能再幫你什麽了,夫人的院子不能燒,昭儀娘娘不日會來這裏祭拜夫人,塗九小姐是來傳達昭儀娘娘的意思的。”宏嬷嬷無奈的道。
“昭儀娘娘要來祭拜夫人?”冬姨娘臉色陰沉了下來,怎麽偏偏這麽巧,多少年塗昭儀都沒有來過華陽侯府,現在居然在自己要燒了秦心蕊的院子的時候,她要來祭拜,冬姨娘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情。
“是的,昭儀娘娘特地讓塗九小姐過來傳信。”宏嬷嬷點了點頭,一隻手把冬姨娘的手從自己的袖口上扯下來,“冬姨娘,老奴就不在這裏陪你了,太夫人那邊必然還有事,老奴先走一步。”
說完也不顧冬姨娘,轉身匆匆往院内走去,隻氣得冬姨娘臉色發白,差點上去拉住她。
卻也知道這裏是太夫人的靜心軒,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地方,隻得咬咬牙,轉身離開,塗昭儀不可能這麽巧知道這事,必然有人傳了消息進去。
可是是誰傳的呢,衛月舞又不在,衛月舞留下的兩個丫環,一直被支使的團團轉,就算得了消息,也沒辦法傳進宮去。
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壞了她的好事!
還有這位塗九,她絕對不會讓她進府的,走到回廊處,冬姨娘想了想,直接去了外院的書房。
她要去找侯爺,說說這位塗九嚣張的态度,她清楚的記得侯爺對于塗氏女,可是沒什麽好感的。
“姨娘,我們現在去找侯爺?”董嬷嬷緊走兩步,看着冬姨娘走的方向,急忙問道。
“哼,想入主華陽侯府,也不看看自己是誰,當初塗氏嫡枝的小姐,還不是直接退了婚事,甚至還有人死了,難不成現在一個旁枝的也隻爬上來。”冬姨娘恨聲道,自己守了這麽多年的果實,馬上就要成熟了,卻在最後的關心,要被人摘取。
這口氣,冬姨娘如何忍得下去。
“姨娘,您這個時候還是别去找侯爺了,聽說宮裏面出事了。”董嬷嬷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她方才沒進屋子,在院子裏跟太夫人院子裏的一個關系好的婆子聊了會,得到了一個重大的消息,正想跟冬姨娘說。
“什麽事?”冬姨娘腳下不慢,随意的問道。
她不覺得宮裏發生什麽事,跟自己有關。
“大小姐出事了,聽說被人誤傷,傷了手臂。”董嬷嬷緊追了幾步,壓低聲音道,“侯爺和二老爺這時候正在書房商量事情,姨娘您這個時候過去,的确不适合。”
“什麽?世子妃傷了?”冬姨娘的腳步蓦的停了下來,愕然的轉頭問道。
“是的,具體奴婢也沒打聽全,但是聽說是被人誤傷了,而且傷的很嚴重,這事還關系到了四小姐,聽說鬧的挺大的,這會侯爺肯定沒心思跟姨娘說話。”董嬷嬷道。
“衛月舞有沒有事?”冬姨娘轉頭問道,她最希望出事的人中有衛月舞。
“這個奴婢不知道,好象沒聽到提起六小姐。”董嬷嬷搖了搖頭,然後又勸道,“姨娘,這個時候真的不适合。”
“那個風水先生呢?”冬姨娘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是被塗九小姐會嫁到華陽侯府的消息給震暈了,所以才會如此失态。
宮裏出了事,而且跟衛風瑤和衛秋芙有關,自己這個時候的确不便過去書房。
“就住在府外,原想等着夫人的院子燒沒了之後再處理的,現在……”
“直接處理了!”冬姨娘陰冷的道,燒園子既然不可能了,那這個風水先生留下來就是一個禍害。
“姨娘,這個風水先生還是很有聲望的。”董嬷嬷遲疑了一下道。
“那又如何?難不成将來還用得着……”冬姨娘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等一下處理,果然還是有用的。”
“姨娘又想到了什麽?”董嬷嬷不解的問。
“走,我們回去。”冬姨娘得意的笑道,轉了個方向往自己的院子而去,一件事不成,她還可以成另一件。
塗氏女縱然尊貴又如何,有她冬姨娘在,她就不容許她成爲侯夫人。
侯夫人的位置隻能是自己的,就在當年自己暗中除掉秦心蕊開始,這世上就隻有自己才能坐上華陽侯夫人的位置。
塗昭儀又如何,當年既便是皇後娘娘,還不是一樣的沒成爲華陽侯夫人嗎!
“小姐,我們回去吧!”金鈴陪着衛月舞随意的在禦花園裏逛了會,看了看天色道。
她們兩個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原本是邀請衛秋芙一起出來的,但衛秋芙表示要好好休息,晚上才逛,所以就隻有衛月舞和金鈴兩個出來。
“再等等!”衛月舞坐在一處回廊處,閑适的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感應到有風從手心中吹過。
“小姐,我們是不是在等人?”她們在這個地方其實己轉了好一會了。
“說說,我在等誰?”對于金鈴衛月舞也不隐瞞,收回手笑了。
“應當和塗昭儀有關,之前小姐就向宮女打聽過昭儀娘娘住在那裏,這一路過去,應當可以通往昭儀娘娘住的地方。”金鈴想了想道,“但是小姐又問從這裏去宮門怎麽走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小姐不是到昭儀娘娘的宮來認路,卻是要往宮門去?”金鈴對此表示很不理解。
衛月舞微微一笑,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塗昭儀的宮殿和通往宮門的路,方才她己經打聽清楚了,如果從塗昭儀的宮裏出去,往宮門口去,這裏是必經的路……
“走快點,馬上要到了,我要把侯府的事說給娘娘聽!”回廊處忽然傳來了女子的聲音和腳步聲,聽腳步聲不隻一個人。
“小姐,您慢一點,奴婢要追不上您了,昭儀娘娘又不急着要您回話,您急什麽。”丫環打趣的聲音。
這樣的爽利清脆的聲音,在宮裏其實并不多見。
想不到不是宮女還是位小姐,衛月舞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聞聲站了起來,頭卻沒有回,隻拿眼睛示意金鈴,做了一個摔倒的地作,金鈴立時心領神會,往衛月舞的身後一站,手指不易察覺的搭上了衛月舞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