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燕懷泾這麽一提醒才想到的,而燕懷泾怕是早己就算計到了這一點的吧!
果然燕懷泾的每一步都是經過沉思熟慮的,既便自己的事情是突然事件,他這裏早己準備了應變之策,而且還應變的不露聲色。
真是一隻腹黑的妖孽,衛月舞再一次感歎所有人都被燕懷泾那張溫柔的臉給迷惑了。
樓梯口聲音響動,衛洛文帶着幾個宮裏的侍衛轉到樓上,看到燕懷泾對面坐着的衛月舞時,愣了一下,但立時臉上生出惱意。
這一幕,讓他想起燕懷泾給他寄來的那張仿佛宣誓所有權似的畫。
“華陽侯怎麽有空來這裏?想不到前腳衛六小姐才到,華陽侯就追了過來,莫不是華陽侯是追着衛六小姐來的?”燕懷泾懶洋洋的放下手中的棋子,意态不明的往椅背上一靠,揚了揚俊眉。
衛月舞站起了身,恭敬的站在一邊。
“舞兒,你怎麽在這裏?”衛洛文憋着氣,沒接燕懷泾的話,看向衛月舞問道。
“舞兒聽說這宮裏有白梅,所以帶着金鈴過來看看,想不到居然在這裏遇到燕國公世子。”衛月舞低頭規規矩矩的答道。
看衛月舞臉上并無關點羞怯之色,神色自然,衛洛文稍稍放下心來,看着衛月舞略顯蒼白的臉,關切的道:“既然這花也看了,就早早的回去休息。”
“華陽侯這麽着急的把令愛趕走幹什麽?我和令愛又不是什麽外人,之前進京途中一路相伴,算得上是熟人,又何必避嫌,況且上次去靖國公府的時候,我還用車馬把衛六小姐帶回了府!華陽侯不會忘記吧!”
燕懷泾笑的清雅如月,站起,修長的身子上雪色的裘衣,襯的人越發的俊美如玉,溫文爾雅。
衛洛文卻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叫和衛月舞相伴同行,又暗示兩個人同車馬而返。
“世子,你救了舞兒的事,他日一定登門拜謝!”衛洛文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燕懷泾和舞兒撇清關系,不讓燕懷泾時不時的表露出和舞兒兩個熟不拘禮的樣子。
隻要一想到那張畫,衛洛文就覺得擱心的很,怎麽想不是滋味。
今天進了宮見了皇上,這接下來各府一些正常的拜訪也可以出行了。
“華陽侯不必客氣,這原就是我份内之事!”燕懷泾居然毫不居功,不過這話裏的意思足以讓衛洛文氣的額頭上火叉頭青筋,往外暴了暴。
他的女兒,什麽叫份内之事!
他這會甚至覺得衛月舞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分明就是這位燕國公世子把自己的女兒給引過來的。
“燕世子方才一直在這裏嗎?”故意不去接燕懷泾的話,衛洛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指了指被殺内侍的方位,“世子從這裏可曾發現過礙眼的人過來?”
“方才嗎?”燕懷湧揚了揚眉,輕哼一聲,“如果華陽侯不忙的話,可以等一下,我之前派了侍衛出去查。”也就是說他之前是一無所知的,後來聽到有人叫“刺客”才去查的。
衛洛文看了看樓閣,這裏離那邊發生刺客的地方,有一段距離,燕懷泾現在坐着的方位又跟那個方向相反,也就是說是在他的背後發生,不注意的話,不可能會發現那邊有人行刺的事情。
“舞兒來了多久了?”衛洛文覺得還是問自己的女兒靠譜一些,柔聲道。
“來了己有一會時間,遇到世子,世子邀請下棋,就聽到那邊有人叫刺客。”衛月舞擡起顯得過于蒼白的臉,指了指那個方向,很巧那個方位正是她臉對臉的地方,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道。
“舞兒也聽到了?”衛洛文臉色沉吟了下來。
“舞兒聽到了,就在那邊!”衛月舞點點頭,“舞兒想走,卻被世子留下,世子說他的侍衛在這裏,沒什麽關系的!”
“世子,既然沒事,我帶舞兒離開,她年紀小,沒遇到過這事,會受驚的!”一聽是燕懷泾留下衛月舞,衛洛文越發的不高興起來,他滿心覺得燕懷泾對自己的小女兒懷着非份之想,而且燕懷泾還勢必要娶公主,他的女兒不給人做小。
看起來要快些給舞兒訂門好親事,但突然又想起皇上之前說,京中未婚配的世家女子,都要爲太子選一番,心裏越發的郁結起來。
就算是他想爲衛月舞訂門好的婚事,現在顯然也不是時候。
“華陽侯急什麽?莫如等我的侍衛回來禀報再走,況且我跟衛六小姐的棋局還未結束!”燕懷泾溫和的笑着,修長的手指還順勢指了指棋局。
看到這局棋局,衛洛文眼神一閃,看這棋局行走的走向,不用說衛月舞輸了,而且還輸的比較慘,這應當也是下了好一會了,不然不可能吃掉這麽多的棋子。
都下了那麽久了,居然還不讓女兒。
“多謝世子,宮裏的事,我會查明的,至于舞兒,自然是跟着我一起走的!”衛洛文沉着臉道,對于燕懷泾是不是派了刺客的疑惑,己消除了大部分。
但這不代表他願意見到燕懷泾,這位燕國公世子的強大和難對付是顯而易見的,他的女兒隻需嫁個普通人,不必攪入這種朝局的政事之中。
這同樣也是蕊兒當年要求的事。
自己這裏縱然有千般事,舞兒那裏隻需風平浪靜就行!
“舞兒,走!”這次衛洛文索性不去理會燕懷泾的态度,直接對着衛月舞道。
“是,父親!”衛月舞正想離開,跟着燕懷泾一起,别人的風言風語隻會說自己,到時候名聲有虧的隻能是自己。
誰都認爲這個腹黑的妖孽就是一位溫雅如玉的君子,反倒是自己意圖不明的跟着過來,實在是有失閨訓。
“燕世子告辭了,隔日過來登門謝恩!”衛洛文一臉正色的道。
這次燕懷泾倒是沒阻攔,含笑看着他們遠離,隻是在衛洛文的腳跨下一階的時候,突然慵懶的道:“聽聞華陽侯沒有正室夫人,莫如我們燕地送一位夫人過來?”
他這話極其的突兀,衛洛文差點一點踩空,擡起頭怒視着燕懷泾:“多謝世子好意,隻是我這裏自然會另娶京城之中的名門之女!”
之前皇上己經跟他提過此事,但他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所以沒有立時答應下來,但這會被燕懷泾這麽一說,立時生起怒氣,直言道。
“噢,是嗎,那可要恭喜華陽侯了!想不到華陽侯這麽多年未娶,現在居然會突然想娶名門淑女,實在是可喜可賀,如果訂下了日子,還望到我府上通知一聲,我必然爲華陽侯準備一份大禮!”
燕懷泾袖子一甩,一派的潇灑從容,笑的越發的雲淡風輕,極是優雅有禮。
但這話裏的意思,卻讓衛洛文的怒氣差點壓不住,恨恨的道:“多謝世子美意,告辭!”
然後轉身,“噔噔噔”的帶着侍衛離去。
衛月舞走在最後,待得到了樓梯口,回頭看了看燕懷泾,見他俊眸幽深,一時抿了抿嘴,欠身行了一禮。
說起來,她被這位深不可測的世子救的還真的不隻一次。
方才如果沒有他,自己絕沒有辦法脫離衛風瑤的殺着,水眸漾起一股子冷意,衛風瑤知道的秘密還真不少,可這宮裏知道的太多的人,往往是活不長的。
衛風瑤連送自己幾次大禮,自己怎麽着也得還她一場才是……
看到衛月舞若有所思的轉身下樓,臉上的神色雖然依舊帶着幾分不健康的蒼白,但眸色之間沉靜,不知道這小狐狸又算計上誰了,燕懷泾覺得心情不錯,至少小狐狸沒有被吓壞,還有活力能算計别人。
的确是一件讓人滿意的事情!
看着自家世子笑的潋滟,侍衛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也側過頭往樓梯口看了看,那位衛六小姐果然是不同的,自家世子什麽時候這麽維護過一個女子,況且還爲她安排了一切,解去她身上的懷疑。
“那邊怎麽樣了?”燕懷泾轉過頭,腳下微移,轉向喊到“刺客”的方向。
“那幾位世子也在那邊,反倒是世子離的更遠一些!”侍衛知道他問什麽,恭敬的禀報道、
燕懷泾冷玉一般的手指輕輕的在鼻子處微微撫動了一下,唇角泛起一絲笑意,也就是說大家的距離相仿,都有可能派人刺殺宮裏的侍衛,但是自己這裏離的最遠,又有衛月舞在,反而是最不可能的一個。
“我們去看看!”燕懷泾轉向樓梯,既然事發突然,大家爲了表示清白,總得表示去看看,順便查訪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最有可能。
“世子,之前齊世子說要邀請幾位世子投壺遊戲。”侍衛跟在後面提醒道,這還是之前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齊雲皓說的,齊雲皓之後就讓人去準備了。
“無礙,這時候他應當也在那裏!”燕懷泾微微一笑,投壺遊戲可以不玩,但他們家小狐狸發威,他可是很期待的。
大家都往那裏去,衛洛文當然也會去,至于小狐狸方才的神色,可不象是會忍氣吞聲的樣子,當然就算他的小狐狸能忍,他也不能忍。
不過既然小狐狸願意自己磨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