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定了定神:“我沒事,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這麽一個變故,事發突然,自己在最後尚且如此,之前應當還有小嬌被摔出去吧!
宮道縱橫交錯,衛月舞她們走的是最寬的一條宮道,走的并不快,但駕不住從邊上的一條小道上過來的幾個人,出現的太過迅速,以至于最前面的轎子反應不及,撞了上去。
後面的轎子雖然看到,内侍倉促之下停步後,裏面的小姐從轎子裏翻了出來。
之後的兩頂轎子,也有小姐從轎子裏摔出去,一時間尖叫聲,丫環的驚呼起,亂成一團……
楚放南也想不到會造成這樣的鬧劇,怔愣了一下,他方才隻顧着着急行走,卻是沒注意到轉過彎角的宮道上,有這麽一大隊人馬過來,直接就把第一頂轎子給撞了,而後連環事故發生。
手下人禀報,其他幾個人早己經進去了,楚放南如何不急,這才急匆匆的過去。
比起其他幾位世子,楚放南不得不說自己沒有半點優勢,這要是再去晚了,更不可能迎娶公主了。
“看看,有沒有事?”他皺着眉頭看着跌倒在自己腳邊的小姐,不悅的對身邊的内侍道。
内侍也知道壞事,跟着身邊的丫環,一些把人給扶起來,看了看,基本上沒什麽大礙,就是把這位秦文雨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到這會還沒有緩過來。
後面的幾位小姐也被扶了起來。
“世子,沒什麽大礙!”内侍松了一口氣禀報道。
“那就快走吧!”看着摔倒自己面前的這位小姐長的漂亮,但楚放南這會也沒心思想這些,揮了揮手大步的往前走,如果去的晚了,真的是連一點可能也沒有了,楚地那邊還想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呢。
身後一大群的内侍和侍衛全呼拉拉的一起過去。
“小姐……”秦文雨的丫環看着楚放南竟然連道歉了也沒有,就直接轉身離開,氣的跺了跺腳,手一指楚放南的背影,怒道,“您看……”
“好了,走!”秦文雨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己經快速的沉靜了下來,轉身上了才被扶起來的轎子,對着一邊的丫環吩咐道。
“是!”丫環無奈,隻得吩咐轎子起行。
秦文雨都沒有說什麽,後面的幾頂轎子裏的小姐,縱然有些抱怨,這時候也隻閉上了嘴,一個個上了轎,跟着前面的轎子往前行。
“小姐,楚國公世子撞翻了前面秦小姐的轎子,後面幾頂轎子裏有小姐摔了出來!”金鈴小跑着從前面回來,在轎窗口,低低的向衛月舞禀報道。
衛月舞的轎子也己經開始緩緩前行了。
“沒傷到人嗎?”轎内衛月舞沉吟了一下問道。
“沒有傷到,應當隻是受了一番驚吓,秦小姐己讓轎子起行了!”金鈴道。
衛月舞沉吟了一下,看起來這個秦文雨好不簡單,居然沒有半點怨言……
“金鈴,六小姐沒什麽事吧?我們小姐擔心死了!”明雁的聲音忽然出現在窗外。
衛月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衛秋芙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表示“姐妹相和”的機會,隻是待得前面的事看完了,再來表示姐妹相親相愛的戲碼,也太假了。她記得衛秋芙應當就在她前面不遠處吧!
“金鈴替我謝過四姐,問問四姐方才可有受到驚吓,之前你從前面打探了消息回來,不是說四姐沒什麽事嗎?”
衛月舞的聲音透過窗簾,帶着幾分甜糯柔婉,但卻不輕,足以讓身前幾位一直在轎中側耳靜聽的小姐,聽得真真的。
“是,小姐!”轎外的金鈴回答的聲音就更響了,“小姐放心,奴婢之前跑前面打探消息的時候,早就看過四小姐了,四小姐沒什麽事。”
這是說衛月舞早讓人去看過衛秋芙了,而衛秋芙的問候,卻在看完了前面的鬧劇之後再來的,這麽說起來,這位衛四小姐對于這位衛六小姐,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親和,事發突然,如果真的關心,不是應當第一時間,先派人去看看這位衛六小姐的嗎?
“是,多謝六小姐關心!”明雁己覺不好,不敢再演下去,匆匆的說了這麽一句,急忙回身去禀報衛秋芙。
衛秋芙的位置的确不遠,就在衛月舞再前面一頂轎子中,把後面金鈴的話聽得真正的,一時扯着帕子,臉色沉了下來。
不但衛月舞難對付,衛月舞身邊的丫環,居然也這麽難對付!不過再難對付又如何,這宮裏的情況,衛月舞可是一無所知……
這一次轎子行的很順利,沒過多久就到了佛殿之前,衆位小姐上轎,前面摔倒的幾位先去了偏殿,稍事休整了一下,沒摔的小姐們則跟着内侍們一起入内。
佛殿内己是香煙缭繞,三公主和塗昭儀早早的跪在當先的兩個蒲團上,靜默無語,衛月舞等人也不敢說話,依次一個人跪在自己面前的蒲團之上。
念佛之聲傳來,心頓時安甯了起來。
這個過程其實并不太久,一會金鈴便過來把衛月舞扶了起來,帶到了一邊休息的偏殿去。
偏殿内長相秀美的塗昭儀一身淺身的衣裙,容色顯得亮麗出彩,曾經是塗氏女中最出色的女子,又豈能全無特色。
三公主緊挨着她坐,顯得很親密。
衆人一起向塗昭儀和三公主行禮,接着又要跪下。
“都免吧!”塗昭儀笑着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免禮,早有内侍把她們引到椅子上坐定。
衛月舞原本是要坐到後面去的,卻被個内侍引到了三公主的邊上,再一細看,這坐位竟似乎也是按一定原因排序了的。
她的另一手邊是衛秋芙,之前兩個人明明不相鄰的。
“華陽侯府的六小姐?”塗昭儀的目光落在了衛月舞的臉上。
她之前雖然是陪着皇後見過衛月舞的,但顯然是這位昭儀娘娘并沒有注意衛月舞的長相,所以才會帶了幾分猶豫。
“是的,正是臣女!”提到自己,衛月舞急忙起身行禮。
“不必客氣,你娘當時還請我給你和靖遠侯府做媒,隻是想不到最後這事居然還沒成!”塗昭儀和氣的歎了口氣,搖了搖手道。
當時宮裏發生的事,知道的人不少,都知道當時兩家的婚事,不得不因爲衛豔解了。
“是!”衛月舞低頭。
“你娘當年和我交好,雖然時間不多,卻也算得上是閨中蜜友,想不到後來居然……唉!”塗昭儀臉上露出緬懷的意思,拿帕子輕輕的按了按唇角,頗有幾分難過的道。
“我娘……跟昭儀娘娘很熟悉?”衛月舞微微擡頭,唇角顫抖了兩下,臉上看起來似乎有些激動,把一抹懷疑掩去眸底。
娘親進京不久就跟父親訂親,卻不知道塗昭儀說的是她進宮之後,還是進宮之前的事情?
“我跟你娘确實很熟,否剛你娘當時也不會讓我給你和靖遠侯做媒。”塗昭儀又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看向衛月舞的眸色也越發的溫和起了,“一會你陪三公主祭拜完,到我的宮裏來一次,我有話要告訴你!”
“是!”衛月舞再一次點頭應下。
“蝶兒,我那邊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祭拜之後,就讓這些小姐們回去,别太拘着她們,都是年輕的孩子,又有幾個人坐得住!”
“是,母妃,蝶兒記下了!”三公主頗有幾分撒嬌的意思在裏面,拉着塗昭儀的衣袖嬌嗔的道,“母妃最是關心人,連這些小事都關心到,卻沒有關心蝶兒累不累,腳疼不疼?”
“蝶兒自然也是累的,但蝶兒身爲公主,當然要爲國家社稷做這樣的事,倒是這幾位小姐陪着你受苦了!”
塗昭儀的話說的幾位小姐眼眶都紅了起來。
昨天跪的腿酸的小姐不在少數,睡了一個晚上,還沒等緩過來,這會又跪,雖然時間不多,但這會越發的酸疼了起來。
都是養尊處憂的世家小姐,平日裏還真沒吃過什麽苦。
“多謝幾位陪着我一起受累!”三公主很是受教,站起來沖着兩邊的小姐,客氣的一禮,吓得這些個小姐一個個急忙站直起來還禮。
對于眼前的一切,塗昭儀看起來還算滿意,站起身來:“蝶兒,那我先走了。”
“恭送母妃!”三公主彎腰,衛月舞跟着其他的小姐們也一起彎腰相送,然後緩緩站直,不管是塗昭儀還是三公主,都給人一種好說話,又溫和的感覺。
“衛六小姐可别忘記了!”塗歸儀含笑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看向一邊的衛月舞,再次吩咐道。
“是,臣女知道!”衛月舞急忙道。
接下來的祭拜其實并不長,相比起昨天跪的連站也站不起來的狀況,好了許多,衛月舞特意的觀察了一番,才發現祭拜的應當不隻是自己這邊,對面的偏殿也有人,想起之前楚衣南匆匆而過的情景,水眸不由的一幽,之前走的慢一些,應當也是等那幾位世子過來吧。
莫不是自己休息的時候,正是那幾位世子祭拜之時!
正好跟自己交錯進行,但說好的是三公主的祭拜禮,及笄禮,那些外人世子又來幹什麽?衛月舞實在想不通。
不過這種事,她若是實在想不通也無礙,反正現在主要的是三公主的祭拜,要想的也不是她,既然三公主不解釋,她自然也不必一定要知道。
“六妹妹,大姐姐在外面候着,讓我們一會好了,跟她一起去逛逛!”在一次休息的時候,衛秋芙輕輕的在衛月舞耳邊道。
“我……一會要去昭儀娘娘那裏!”衛月舞低聲拒絕道。
“無礙,我跟大姐陪你過去,反正我們就隻是随便走走,散散心!”衛秋芙一副不讓衛月舞拒絕的樣子,親親熱熱的道。
“那……好吧!”衛月舞一臉的爲難,目光落在自己的帕子上,現在拿着帕子的手卻不是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