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秋芙這個時候,居然還沒睡!
“小姐,要不要奴婢偷偷去看看?”金鈴翻身坐起。
“不用!這裏是皇宮,暗中說不定有人!”衛月舞搖了搖頭,閉上眼眸,衛秋芙暫時應當還顧不上自己吧。
自己手裏的那張紙條,也要找機會,重新放回衛秋芙的筆洗中,既然有人一直在關注着這兩間屋子,應當也知道自己兩個住了進來的。
快,必須快一些,甚至要趕在打掃的下人進門之前,就放置好。
第二天一大早,衛月舞便被金鈴叫醒了,坐在妝台前梳洗的時候,聽到門口内侍敲打着隔壁間的門的聲音,衛月舞微微一笑,心裏己有了主意。
“金鈴,我和四小姐說話的時候,你把這個放到筆洗裏去。”走到床前,把昨天折好的紙條遞給金鈴。
“是,奴婢明白!”金鈴心領神會。
“衛六小姐,奴才來送早膳了!”門口這時候也傳來了内侍敲門的聲音。
金鈴急忙走出去,開門接過,笑着道了一聲謝,卻隻是把食盒稍稍提進門。
衛月舞随意的盤着秀發出來,才梳的發髻沒有一點飾物,看得出是才起身,還沒有插上飾物。
隔壁的門果然是虛掩着,衛月舞輕輕的推開了門,一邊說道:“四姐姐可是起了?”
屋内坐在妝台前的衛秋芙愣了一下,想不到衛月舞這麽早就過來,當下接了一聲:“我己經起了。”
“六小姐!”正在外屋擺早膳的明雁也想不到衛月舞會這麽早,站定後,沖着衛月舞行了一禮。
“明雁你繼續擺着吧,我到裏面看看四姐有什麽好看的手飾,借來戴戴!”衛月舞笑盈盈的道,伸手示意明雁免禮,然後舉步往内屋走去。
衛秋芙正想起身,聽得衛月舞說是想看看自己的手飾,唇角不由的勾出一絲嘲諷,果然是從鄉野出身的,居然這麽小家敗氣,自己昨天才借了她一個簪子,她這麽一大早就來借手飾了。
不過,衛秋芙還真不在意,原本就不想還衛月舞的那隻簪子,既然衛月舞自己送上門了,哪裏還會放過,有些飾品可不是華陽侯府的,衛月舞如果戴了,她的那支簪子就指定是自己的了!
伸手從妝台下取出一個精美的飾盒,放置在桌上,衛秋芙笑着對才轉過來的衛月舞大大方方的道:“六妹妹過來看一下,如果有喜歡的,拿走就是!”
盒子打開,裏面的飾物不多,但件件都是精品,特别是一個花形的頭飾,制做的特别精巧,連花蕊都精緻而靈巧,仿佛是真的有這麽一隻蝴蝶一般,挂落的紅寶石串,又猶如點晴之筆,襯的人烏發如雲。
“這……好漂亮!”衛月舞拿起這隻花形的頭飾,驚歎道。
“六妹喜歡,就送于六妹吧!”衛秋芙一貫的大方道。“這……不大好吧,我還是跟四姐借一下吧!”衛月舞一臉的尴尬,仿佛心事被衛秋芙猜透了似的。
明雁這時候也轉了進來,笑道:“六小姐别客氣,我們四小姐對于這種金啊銀啊的飾物,并不是太在意的,反倒是喜歡六小姐那隻木簪子,四小姐若覺得過意不去,多借我們小姐幾天就是!”
多借幾天?就是不管多少天了?
明着要拿這隻蝴蝶換自己的簪子,不過衛月舞也不急,那隻簪子終究會回到自己手中。
“那就多謝四姐了!”衛月舞欣喜的接過花形頭飾,滿心歡喜的道,“四姐,那我先回去用早膳。”
“好,那你快去,一會三公主就可能會讓我們過去了!”
看到衛月舞的目地,果然是自己的頭飾,衛秋芙的心放了下來,點頭笑道。
對于衛月舞,衛秋芙其實也放心不下,這會清楚了她的目地,心裏才松了一口氣。
金鈴之前是跟着衛月舞過來的,但并沒有轉進内屋,就在外屋門口候着,看到衛月舞出來,也跟着衛月舞轉身離開,其間看起來,并沒有進屋子一步。
“小姐,六小姐過來真的是想要小姐的頭飾?”明雁把衛月舞主仆送到門口後,回身進到裏屋,對衛秋芙道。
“看起來象!”衛秋芙的目光落在那隻木簪子上,下定了決心,“今天就戴這隻簪子!”
“小姐,您不是說隻在晚上的時候戴?”明雁一怔,這和衛秋芙之前的說話不一樣。
“就戴這支吧!”衛秋芙微微一笑,“既然六妹戴了我的,我戴了她的,也是應當!”
也就是說,讓别人看看,兩個人互換了飾物而己,有這麽多人看到,衛月舞以後想換回來,也是不能夠了。
原本還在想什麽借口,可以永遠的不還那隻簪子,想不到這借口,這麽快就送上門來了,這樣的好事,衛秋芙怎麽會放過!
“是,奴婢明白了!”明雁立時也明白了衛秋芙的意思,笑着接過那隻簪子,替衛秋芙插入發間。
這樣的木簪子不管從價值還是珍稀程度上,都不是那個頭飾可以比拟的,那個縱然精巧,漂亮的,但這一支才是極品,可遇不可求。
戴上之後,越發的顯得優雅端莊。
同樣,隔壁的屋子内,衛月舞也在選手飾,不過不是衛秋芙那邊帶來的花形頭飾,隻是她進宮時帶進來的,大多數是太夫人賞的,數量不少,但真正出色的還真不多,好在衛月舞也沒想出色,就随意的挑了一隻珍珠的簪子和一對珍珠耳環,以及一個珍珠的頭飾戴上。
金鈴替衛月舞選了一條雪色中透着暗紋的裙子來配這些珍珠的飾物。
用完早膳,把食盒讓内侍提走,三公主的傳喚就己經來了。
“六妹,你怎麽沒用我送你的頭飾?”看到出門的衛月舞,沒戴那隻精美的頭飾,衛秋芙愣了一下。
“一會戴,這會去見三公主,跟三公主一起祭拜,還是清淡一些爲好!”衛月舞笑着解釋道。
這個解釋雖然不讓衛秋芙解了些疑惑,但并沒有完全釋疑,隻是知道眼下卻也不是讨論這個飾物的時候,隻能沖着衛月舞微微一笑,和她一起跟在領路的宮女身後,一起往外走。
衛月舞和衛秋芙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那幾位小姐,三三兩兩的都己經出了門,上了一邊的軟轎,衛月舞的目光一閃,一下子找到昨日給自己擡轎的内侍,帶着金鈴轉過來,坐了進去。
小姐們出來,有些随意的選了一頂,有的還是選自己是天坐過的轎子。
待得小姐們全入轎坐定,内侍們一起擡起轎子起行,丫環們依舊随侍在一邊。
但這路卻不是昨天往三公主宮殿去的那一條。
衛月舞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窗外的金鈴會意,腳下微緩,對着後面擡轎的内侍,低聲問道:“這不是去……三公主那裏嗎?”
因爲昨天也算是熟了,内侍笑道:“現在去佛殿,三公主早就去了那裏。”
“三公主這麽怎麽早?”金鈴擡頭看了看天色,這會天上的太陽還沒有升起,隻東方有些盈盈的紅意。
“昭儀娘娘今天也去了,三公主特意早一點過去!”内侍之前是從三公主宮裏派出的,所以知道這事。
“塗昭儀娘娘?”金鈴一臉的詫異,“不是說隻有公主替山河祈福嗎,怎麽昭儀娘娘也會來?”
“是三公主爲山河祈福,但并不是不許其他人一起過來的,昭儀娘娘做爲三公主的生母,來看看,跟着一起祭拜一番,也是可以的,特别是今天還是第一天,來看的人不少!”後面的内侍看起來年紀不大,而且還是一個喜歡說話的,壓低了聲音告訴金鈴道。
衛月舞在轎子中聽的真真的,第一次?昨天是什麽?
“不是第一次,昨天小姐們不是跟着三公主一起祭拜過了?”轎外,金鈴不解的問道。
“昨天……那不算!”内侍看了看左右,她們這頂轎子又落到了最後,倒是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把聲音壓得更低的道。
“昨天爲什麽不算?”金鈴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
“昨天當然……不算了,就是讓幾位小姐先熟悉一下環境而己,今天才正式開始!”内侍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但明确的知道不是,支吾了一下道。
“真的?”對于沒有解釋的答案,金鈴頗覺得懷疑。
“當然是真的,你一會看好了,今天來的人才不少!”内侍點頭道,爲了這話更有說服力,他指了指前面道,“知道我們爲什麽擡轎子擡的慢起來了?”
“不知道!”
如果不是内侍說,衛月舞還真不知道,這會才覺得轎行起來,的确速度不快,沒有才出門的快速了。
“爲什麽這麽慢?在等什麽人過來?”金鈴也聰明,立時猜到了其中的關鍵。
“當……”那個“然”字還沒有出口,就聽得前面有人驚叫一聲,然後是什麽摔了的聲音,女子尖利的驚叫聲,而且還是一個連一個。
衛月舞的轎子也咯噔一下子突然停了下來,若不是衛月舞一直小心的扶着身邊的轎沿,這一下子就被沖出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