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的一排屋子,衛月舞和衛秋芙被安置在了最當中的兩間裏,既透風又可以果到陽光,兩間屋子後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天井,種着幾株紫竹,極是優雅。
金鈴和明雁兩個,跟着宮女回原屋子收拾,衛月舞和衛秋芙各回了自己的屋子,衛風瑤己告退了回去。
不一會兒金鈴便帶着之前她們帶進宮的行李,回到了屋子裏,一邊替衛月舞重新置放,一邊對衛月舞道:“小姐,奴婢看了,這裏離我們那邊是極遠的,那幾位小姐還是安排在原來的地方,就隻有小姐和四小姐,因爲大小姐,被安置在這裏。”
“有沒有遇上其他小姐的人?”衛月舞微微一笑,從頭上拔下那隻簪子問道。
“碰是碰到了,但是因爲有宮裏的宮女在,她們也不便說什麽,但是奴婢看得出那幾個丫環,很是不服氣。”金鈴走的時候,衛月舞吩咐了她幾句話,所以特意多留了幾個心眼。
不服氣嗎?衛月舞微微一笑,在這宮裏,什麽事都有人拿來比,自己和衛秋芙現在換了這麽好的處所,一下子顯眼了起來,必然會惹來嫉妒。
顯眼而惹人嫉妒,又沒有實力護着自己的時候,其實是很危險的!
“那你後來有沒有照着我的話說了之後,怎麽樣了?”衛月舞早在衛風遙讓她們換地方的時候,就有了主意,這會淡淡一笑,問道。
“奴婢就照着小姐的吩咐做了,假裝在經過一個丫環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領路的那個宮女果然客氣的來扶奴婢,奴婢就小聲的問她,能不能不換,說小姐不在乎好不好,隻住在原來的屋子就行!”
“那個宮女很爲難的道,這事她管不着,是宮裏的嬷嬷吩咐的,既然南安王世子發了話,讓奴婢跟小姐也不必顧忌,總是世子妃的面子!”
所以當時這話正巧被别的小姐的丫環,聽去了!
衛月舞随意的拿起一支簪子,挽住了秀發,把手邊的那支簪子,遞給金鈴:“你把這簪子拿過去,既然四姐喜歡我的簪子,大姐又那麽說了,我這簪子如果不借給她用,就太不顧及姐妹情義了!”
雖然這所謂的姐妹情義,其實誰也沒放在心上,但大家既然表面上做出姐妹相和的樣子,衛月舞自然也不會落後。
“好的,奴婢知道!”金鈴點點頭,接過簪子,才要轉身,卻被衛月舞叫住。
“你仔細的看看四小姐在幹什麽?”
衛秋芙的目地性很明确,但是回到屋子裏後,就一直沒出來,衛月舞不相信她真的在休息,以衛秋芙的爲人,實在不象是沒事就會休息的人!
“是!”金鈴心靈神會的拿着簪子走了出去。
衛月舞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那幾株紫竹出神,既便是冬日裏,這幾株紫竹,也顯得挺拔不凡,雖然隻是廖廖的幾株,但是配合着一邊的一塊不大的山石,卻使得整個環境憑空升高了一級。
從窗口望過去,小小的天井裏打掃的很幹淨,地面上就少數的被風吹落下來的落葉,沒有厚積起來的,說明這裏的小天井也是一直有人在打掃。
但這屋内的一切,可以看出這裏很久沒人居住了,一個沒人居住的屋子,卻連小天井都打掃的那麽幹淨,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
這裏必定是一個人重視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又是在儲秀宮裏,很能讓人想到這個人,或者說這個在宮裏有着實權的人,曾經是在這裏被選進宮的。
這裏應當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或者是留個念想的地方,這麽一個地方,或者很少再光顧,但是偶爾一次過來,也會讓這裏的管事嬷嬷不敢輕慢!
實權的嫔妃?這是衛月舞能猜想到的的!
而且這位實權的嫔妃進宮之前的身份應當也不低,能被安置在這麽好的地方,就說明了她的身份于衆不同!
衛月舞心裏己隐隐有了猜想!
衛風瑤把自己安置在這裏,豈會有好心,那麽接下來,是不是要表明,自己強勢入住了這裏?
心底泛起一陣冷笑,衛風瑤一邊忙着助衛秋芙得勢,以便于将來對付自己,一邊又奈不住性子,親自動手,這是吃準了自己在皇宮中一無所知,眼盲心盲了……
“小姐,那邊的屋子的格局跟我們這間很象,如果不是經意還真的以爲走錯了屋子!”金鈴推門進來後,詫異的禀報道,“四小姐正在那裏挑選衣裳,很多衣裳鋪在以桌上,比我們帶的多了許多!”
她方才進去的時候,桌面上擺滿了衣裳,大緻看一下,大約有二十幾套,自家小姐看起來還是帶的少了。
“兩間屋子看起來差不多?”衛月舞關注的重點卻不在衣裳上面,稍一沉吟,轉回身問道。
“是的,幾乎是一模一樣,連兩架屏風上面的繡紋都差不多,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跟我們這裏的屏風有什麽區别!”
金鈴笑着走到屋中那架大屏風面前,指着指上面的嫦娥奔月的繡紋道:“小姐,您看這裏有一個嫦娥奔月,那邊也有一個,稍稍不同的地方,嫦娥頭上戴着的發飾不同,一個是桂花頭簪,另一個卻是珍珠頭串!”
所以說,這是很難辨認的!
那麽細微的差别,如果金鈴不說,衛月舞覺得自己也不一定能看到,而金鈴對于任何事務都是觀察的很仔細的,換了任何一個人進去,基本上不可能會分辨得出!
但是這麽兩間屋子有什麽好重視的地方?之前的一些想法,有些地方都是想不通起來……
“小姐,看到奴婢進去,四小姐還問奴婢有沒有替小姐準備衣裙,說一會還要去三公主處,問四小姐現在還缺不缺簪子!”
衛秋芙永遠一副爲着别人考慮的樣子,卻處處算計别人!
“你怎麽說的?”衛月舞淡淡的道,回到椅子前坐定。
“奴婢說小姐的簪子帶了好幾個進宮,都是以前太夫人賞下的,一時間還戴不完,讓四小姐不必費心!”
想想衛月舞現在的飾物中,還真沒有什麽特别拿得出的簪子,金鈴不由的抱怨道,“小姐,這次帶進宮裏的簪子,就這支是最出色的,現在被四小姐看上了,可惜我們就沒有這麽出色的簪子了!”
“無礙,在這皇宮裏,不必太出色!”衛月舞微微一笑,她并不想入選,她隻是來陪三公主祈福罷了。
正說話間,一個内侍帶着兩個宮女過來,替衛秋芙和衛月舞兩個帶來了午膳,金鈴出門把午膳提進來。
午膳還算不錯,六菜一湯,基本上還算合口。
衛月舞稍稍用了些,剩餘的讓金鈴用了,然後撤了下去,兩個宮女就在她們的門外,衛月舞這會先用完,宮女提了食盒離去。
衛秋芙那邊也很快的用完,算算時間知道三公主的人應當就會過來,兩個人各自回房,重新梳洗。
待得衛月舞一切完善,又休息了一會就聽到屋外有人在問:“衛四小姐和衛六小姐可住在這裏?”
金鈴應聲走出去開門,看到一個内侍帶着幾個宮女站在門外不遠處,忙陪着笑臉出來,另一邊明雁也走了出來。
“華陽侯府的兩位小姐可是住在此處?”三公主派來的内侍疑惑的看了看這幾間屋子,笑問道。
“正是!”金鈴和明雁一起恭敬的答道。
“外面己經準備下軟轎,請兩位小姐和其他小姐一起随奴才去見三公主!”内侍越發的客氣了起來。
衛月舞和衛秋芙現在住的地方離儲秀宮門口遠了點,待得她們到門口的時候,那幾位小姐己早早的候在那裏,看到衛秋芙和衛月舞兩個人過來,神色之間少了之前的和善。
之前和衛月舞因爲那塊料子,關系親密起來的趙若娥這會也神色冷淡了許多。
“幾位小姐請上轎,三公主還等着衆位小姐!”内侍極有眼力勁的上前笑道。
大家于是紛紛入轎,衛月舞和衛秋芙來的最晚,自然是最後面的兩頂轎子,衛月舞又特意的慢了幾步。
“六妹妹,你上前面的軟轎!”衛秋芙也緩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衛月舞,綻開溫開大方的笑意。
一副真的要禮讓的樣子,發髻上并沒有簪着之前衛月舞的簪子,也就是一般的金鎏的挑珠簪子,雖然漂亮,但并不見得多出挑,但是極符合她的氣質。
衛月舞微微一笑:“四姐,你是姐姐,自然該往前面的轎子,我坐後面的轎子就行!”
大家有來有往,表示姐妹情深,也不隻是衛秋芙會!
“那……好吧!若是妹妹有不适,要跟四姐說。”衛秋芙笑的越發的溫和起來。
“是!”衛月舞恭敬低首,一副唯衛秋芙馬首是瞻的樣子。
兩個人于是上了各自的軟轎,一路往三公主的宮殿過。
三公主住的離儲秀宮其實有段距離,這一路過來竟然時間不少,因爲氣悶,衛月舞輕輕的拉了拉簾子,簾外的金鈴立既查覺,替她挽起了一邊的窗簾。
窗外一座接一座的軒昂宮殿,如同一卷宏大的畫圈在衛月舞的眼前展開。
衛月舞的目光一路過去,忽然遠遠的落在一座宮殿處,臉色蓦的一變……